敖傾白出城,還沒有走出十里,便感覺到了身后有人尾隨。
倒不是他的感覺有多么敏銳,而是對方絲毫沒有隱藏的意思。只是令敖傾白好奇的事,身后跟著的,竟是在春花秋月樓有過一面之緣的頭牌花魁:
“秋月姑娘,不知你跟隨在下是何意思?莫非想與我一度春宵?”
“先生說笑了。”
夜媚如同尋常女子一般,行了個福禮然后才說道:“在下此來特地是為了舍妹魑魅,向先生賠禮道歉。”
“魑魅?”
敖傾白不由得想笑,前幾天還就在城外,那個叫阿魯的男人,要為魑魅出頭,想將自己干掉,如今又蹦出一個什么姐姐要來道歉?
“道歉什么的就算了,”敖傾白淡淡說道,讓人看不清他的意思:“我只是比較好奇,我自出山以來,唯一得罪的,可能就是秦嶺中那對白狼,你們倒地是誰,幕后東主是誰?非要置我于死地,給你個機會說清楚,不然別怪我辣手摧花。”
感受著敖傾白毫不掩飾的殺意,夜媚知道對方絕對是起了殺心的,并且她的直覺告訴她,雖然表面上對方的血氣靈力僅僅如此,但是真打起來,自己未必是他的對手。
再想想阿魯,他的護衛與兩只神奴,夜媚便知道這個冤家,宜解不宜結!
只是夜媚想起來,出來前跟魑魅的詳談,說起這段恩怨,便不由得苦笑:“先生,此事是舍妹有錯在先!”
魑魅太不靠譜,竟然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手癢癢去挑釁其他人,結果撞到了鐵板了。
“不敢不敢,你們怎么會有錯呢,就連天神山的神奴你們都能調動,我一個小小凡人,怎么敢與你們對抗。”
敖傾白邊說邊打談著四周,若是沒有其他人,那就…滅口算了!
“先生,此事卻是是我們有錯在先,我們隱門愿意賠償先生!”
“賠償?”敖傾白收回了眼神,對方情急的模樣,似乎不似作偽?
“先生,我們隱門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厲害的刺客門派,大人若有什么仇家不方便出手的,我們可以在我們能力范圍之內,替先生出手三次解決麻煩,已示我們的歉意,先生你看如何?”
敖傾白摸著下巴,看夜媚的模樣不似作假:“這倒是不錯的建議,我這會兒倒是真的有個人想殺,我還不好去。”
“先生請直說?”
“隋煬帝楊廣!你們敢去殺嗎?”
夜媚微微含笑的絕美臉龐突然一凝,略顯惱羞的看了敖傾白一眼,即便敖傾白心中對她警戒萬分,卻依舊有一絲驚艷的感覺,心里不由得暗罵一聲“妖精”!
“公子有所不知,皇帝受命于天,不可侵犯,自秦漢之后,我隱門門規便規定,不允許我們對皇帝直系下手,畢竟皇權不可侵…”
夜媚語焉不詳,敖傾白卻了然了,皇權不可侵犯。
若是冒犯了皇權,不僅僅是當朝的皇帝,即使是改朝換代以后,新皇登基,也要清算任何冒犯皇家威嚴的人。
也只有春秋之前,周天子雖然名存實亡,但是其他諸侯國也僅僅只是王爵而已,算不得什么九五之尊,隱門還能刺殺一二。
“既然殺不了皇帝,那匈奴單于用沒問題吧?”
夜媚再次十分尷尬,這一世的單于是隱門的盟友,互相勾結,兩人的目標都是天神山的神靈,想要謀奪神靈的傳承,隱門自然不可能對自己的盟友出手。
不待夜媚拒絕,敖傾白已經順手將長槍接好了,嘲諷的看著夜媚:“這不行那不行,這就是你們隱門的誠意?既然來了,就不用走了,去陪那個單于兒子吧。”
咸魚也有三分脾氣,更何況是隱門的得意繼承人:“公子,我隱門確實想與公子解決矛盾,只是若是公子沒這個意思,我隱門也從不畏懼任何人,任何勢力!”
敖傾白冷冷一笑:“解決矛盾?因為你們,匈奴與突厥聯手,太原即將遭受戰火之災,這就是你們的誠意?”
敖傾白很直接的將自己殺死阿魯而引起的匈奴兵亂的原因給摘了出去,畢竟自己也是為了自保,不能讓旁人將自己龍族血脈暴露出去。
目前也就李淵,值得敖傾白信賴,但是敖傾白知道,帝王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生物。
現在李淵可能還是很乖巧的,一旦他登上高位,特別是年邁以后,對渺渺仙道,對長生不死充滿了渴望,到時候對自己只怕也會有所算計。
為什么自己可以長生不老,龍族在神話中屬于神獸,龍血會不會有什么不老的功能…
一切外來的信任都不可靠,因此敖傾白必須要有自己的嫡系,自己也要有無敵的實力,令任何人不敢動彈!
皇帝你只要不算計我敖某人,乖乖的統治天下,好好的當你的九五之尊,若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勿謂言之不預也。
夜媚一時語塞,深深的看了敖傾白一眼才平靜道:“公子所擔心的不過是太原百姓罷了,此事并不難辦,匈奴兇狠,突厥殘暴。雖然我們礙于規定,不得對阿臺單于出手,但是突厥那邊我們確實毫無顧忌!”
“我們可以派人暗殺了此次突厥將領阿史那摩頓,甚至還能派人前往草原深處,暗殺啟民可汗。”
啟民可汗敖傾白還是有些耳聞,他沒什么功績,就是會生,幾個兒子在突厥中都很有聲望很厲害。
日后統一突厥,冒犯大唐邊境的頡利可汗就是他的兒子之一。
若是殺了這個人,突厥一定會陷入內亂之中,短時間內,太原只需要應付匈奴即可。
“這倒是不錯,如果因此突厥能夠退兵,我與你們隱門自然恩怨全消,說起來魑魅姑娘也沒給我造成什么麻煩,相反我還有些感謝她,日后若有機會,我在敖府中,等待姑娘大駕光臨,愿與姑娘共飲一杯。”
夜媚不知心里如何,臉上卻是欣喜一笑:“如此甚好,那日后太原城中,在下就多有叨擾了。”
在敖傾白的注視下,夜媚身形詭異的離開了,明明就在眼前,卻看不出身形,真打起來,也不知道槍尖能不能刺中她。
敖傾白揉揉眉心,刺客門派,果然不是那么好相與的,還是要低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