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個人的圣眼，能力各不相同。”
“有些可以看清萬里以外的螞蟻，有些可以控制人的精神。”
“各種能力五花八門，千變萬化。”
“這些能力，在覺醒的時候就已經確定，無法再改變。”
“而你的能力，就是你看到的那張撲克牌的牌面。”
解釋到這，威爾又頓了一下。
“各種牌面都收錄在家族族史中，有機會的話你可以翻看一下。”
“雖然各種能力效用不一，難以界定威力大小，但還是按照靈根等級和能力效果排了一個大致的排名。”
“從最低的白銀靈根，到最高等的紫金靈根，足足有上千種圣眼。”
“但是紫金靈根的圣眼，只有三種：”
“天煞”
“凝不滅之火，漆黑如夜，焚灼世間。”
“離婪”
“魂魄割離，徘徊于婪境之中，永生永世，直到破解。”
頓時，葉離被震驚得無話可說。
如此逆天的圣魂，圣眼獨占兩個。
“而破妄，也就是你的圣魂。”
威爾緩緩走到葉離的面前，居高臨下，俯視著葉離。
而后輕嘆一聲，道：
“我多契蘭特一族，五千年不出一位破妄之瞳。”
“到了今天，才出來一位。”
“若是你早上兩千年出生，”
“現在的形勢，會徹底反轉……”
葉離聽的云里霧里。
“唉，罷了，時也，命也。”
威爾繼續介紹：
“現在大陸上存活的破妄之瞳，只有你一人而已。”
“五千年前，那一任的家主也覺醒了破妄，但是不到三百歲便夭折了。”
“再往前推，覺醒破妄的人，便是孤。”
“再往前，覺醒破妄之人，是先知摩西。”
葉離一愣。
先知摩西？
“你有所不知。當年圣教還未成立之時，先知摩西，以不可思議的手段，分開了大陸南邊的海洋，率領族人從中穿過，從南方的未知陸地來到了大陸上，而后海洋再次合攏，隔斷了南方妖魔追兵。”
“圣魂修行，也正是從先知摩西那里傳來的，而他的圣魂，正是破妄之瞳。”
“只是圣教成立以前，這些史實無人記載，你在史書里面難以找到。”
分開南海？
那可真是神跡，匪夷所思，神乎其技。
“破妄之瞳，對外公開的功能只有一個：”
“妄，止于心者也”
“看破一切幻術和偽裝，并且準確定位敵人要害。”
“這項輔助功能的妙用，你日后自己慢慢體會。”
葉離心中一動。
雖然他未曾真正與人搏斗過，但他也清楚這一項功能的價值。
如果對方擅長幻術和偽裝，那在他面前就是沒有一絲作用。
如果對方有哪怕一絲破綻，葉離也可以迅速發現。
但是有了另外兩個逆天的紫金靈根的圣眼作鋪墊，葉離并沒有感到過分的震撼。
“而隱藏的一項功能，孤只能告訴破妄之瞳的擁有者。”
“你，也切不可外傳。”
“否則，天地滅之。”
威爾面色前所未有之凝重。
葉離認真地點了點頭。
威爾這才開口說道：
“破妄之瞳，”
“能夠預見未來。”
“可以是一兩秒后的未來，”
“也可以是一兩年后的未來。”
葉離心神巨震，雙眼圓睜，張開口不知道說什么。
預……預見未來？
威爾像是早就猜到了他的反應，嘴角微翹，繼續說道：
“時間沒有任何限制。”
“但是，想要看越遙遠的未來，就要付出越大的代價。”
“看一兩秒后的未來，只需要消耗些許魂力。”
“看一兩年后的未來，會消耗海量魂力，而魂力透支的話，會用壽命來支持。”
“并且，太過遙遠的未來，很容易被未知事件影響，導致預見的結果并不精確。”
盡管如此，這個能力已經十分變態了。
窺視天命，預見未來。
無論在何種場合，這一能力都是變態到令人發指。
如果你與人決斗，別人每次都提前預知了你的行動，那還怎么打？
………
威爾給了一點時間，讓新的“破妄之瞳”緩一下。
葉離跟一個乞丐突然中了十個億一樣，驚喜，迷茫，感覺一切都不真實。
“切記，萬萬不可告訴任何人這項功能，”
“否則就是泄露天機，日后會遭遇無法承受的災厄。”
葉離反應過來，趕忙拜謝道：
“多謝老祖指點，葉離謹記于心。”
威爾再次恢復了那副風輕云淡的模樣，身影一閃，在葉離視野里消失了。
葉離回頭看去，威爾又站在了最初始的位置上。
“只要你透過這白霧，看到遠處的泉水，你就算過關了，可以離開此地。”
葉離走到威爾身側。
定睛看去，白霧凝而不散，憑借肉眼是根本不可能看穿的。
水流聲從一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斷過，從白霧的那頭傳來。
而此時，葉離調用破妄之瞳看去，一雙白瞳的白色紋路緩緩流轉，層層白霧瞬間破開。
風和日麗，藍天萬里，深山幽林，宛如一幅渾然天成的山水畫。
葉離很快看到了那潭泉水，鑲嵌在山體當中，泉水滿溢而出，向低處流去。
葉離遙遙一指，左手食指指向了清泉。
而后停止運轉圣眼，眼前的白霧又恢復了原狀。
威爾點了點頭，念道：
“你可以走了。”
“前面，還有人在等著你。”
葉離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威爾看著面前的白霧，低聲喃道：
“希望我多契蘭特一族，能渡過這一劫。”
“有了這孩子，未必不能一搏。”
…………
葉離眼前光景變幻。
眨眼之間，他又回到了來時的石板路上。
水聲潺潺，從遠處的林間傳來。
葉離朝著那邊遙遙一拜。
這場造化足以改變他的命運。
“先祖說前面還有人在等我。”
葉離心中默念。
邁開步子，葉離沿著石板路繼續向前走。
林間薄霧環繞，好似仙境一般飄渺。
蒼勁的松樹零散排列在路邊，深棕色的樹干仿佛融入了泥土。
天色微微有些沉悶，不復往時的無云藍天。
……
不知走了多久，一所涼亭，出現在了視線的邊緣。
涼亭立于懸崖邊緣，一棵迎風生長的迎客松，夸張地向懸崖外伸展著枝葉，仿佛不受重力的限制。
夕陽懸于群山之上，把半邊天染的艷紅。
群山起起伏伏，連綿無垠，似與眼前的涼亭遙相對應。
葉離漫步到涼亭旁邊，看到了里面有一張石桌，兩把石凳，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老人背對著他，望著前方的遠景，捧著一杯茶，自斟自飲。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老者自言自語道。
聲音略帶沙啞，低沉，卻如尋常老人一般，并無太大區別。
“少年郎，坐吧。”
葉離走近，走到石桌旁，卻沒有就坐。
葉離拱手問道：
“老先生是？”
老者呵呵一笑，放下茶杯，右手捋了捋白須，搖頭晃腦道：
“庸碌無名之輩，不提也罷。”
“坐吧，此座本是留于你的。”
葉離猶豫一下，還是徐徐坐下。
石凳冰涼，僵硬。
嗯，跟印象中的石凳沒什么差別。
石桌上突然閃現出一個木制的茶杯，葉離眼皮一跳，真的是閃現出來的，本來的桌子上只有一個茶壺和一個茶杯。
“粗淡茶水，招待不周。”
老者略帶歉意地說道，還伸出手想為葉離斟茶。
葉離趕忙搖頭擺手拒絕：
“老先生，我自己倒吧。”
于是端起茶壺，先給老者的茶杯滿上，再給自己的茶杯倒上。
趁著倒茶的間隙，葉離打量了一下身邊的老者。
白發須眉，慈眉善目，雙眼似是被皺紋遮住了一般，瞇成了兩道縫。
粗布衣裳，并不貴氣，但是整潔大方，看上去反而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氣勢。
老者依舊笑瞇瞇地看著前方。
葉離小手一提，將茶壺輕輕放在桌上。
也不知道干什么，看著老者正視前方，葉離也看著前方。
夕陽西下，余輝盡染，山林沉寂，偶有三兩雁影掠過，與廣淼天地相比，渺小無比。
……
“你，和老夫很像。”
半晌，老者突然開口道。
葉離一愣，伸出右手，指著自己。
“我？”
老者呵呵一笑，老神在在。
“你，我，皆為無根之萍。”
“卻終有一日，問鼎巔峰。”
“天下草根無以計數，多是庸才凡胎。”
捋了捋胡須，微瞇的雙眸，寒光一閃。
“而你，葉離，”
“生來注定非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