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謝何教頭！”
盡管渾身疼痛，葉離還是拱手道謝。
何教頭笑了笑，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眼里閃過一絲隱晦的光芒。
“我看你剛才和小姐對練，身法倒是精巧，不知師從何處？”
葉離心中一緊，看來這《赤練拳》何教頭也不打算白送。
按常理來說，打聽別人武技身法乃是大忌。不過葉離小小年紀，心里也沒有太多想法。
“教頭，我這哪里是什么身法啊，只是跟小姐練多了，找到一點針對小姐的步法，想著可以少挨點打而已。”
既然老祖說了概不外傳，那葉離就得把《天行九步》爛在心里。
何教頭也沒想著這么一試就能得到什么，擺了擺手作罷，命令兩位士兵將葉離攙扶回偏房。
……
“疼！”
“疼！”
“大哥你輕點！”
葉離趴在秦楓房間的床上，赤裸著有些淤青的上身，疼的哭天喊地。雖然小姐給了他一瓶療養丹，但他沒舍得用。
秦楓坐在床沿，把手里的膏藥一點點擦在葉離受傷的地方。
“唉，你是不是真得罪小姐了？無冤無仇，她下手會這么狠嗎？”
秦楓嘆氣道。葉離心里也很納悶，難道是我在書房打擾到她了？搖了搖頭，葉離開口問道：
“大哥，今天我們去練武場還見到何教頭了。”
“老何？哦，下午他應該是在練武場練兵。怎么，他指點了你兩下？”
“沒有，我臨走前他送了我一本《赤練拳》，說我以后參軍的話可以考慮仇府的私軍。”
說到這里，葉離又有些興奮的追問道：“這個《赤練拳》厲害嗎？”
“《赤練拳》只是很基礎的武技，沒記錯的話好像是黃階中品。”
武技的分級，同樣是天地玄黃四階，以黃階為最低。
秦楓一笑，伸手揉了揉葉離的腦袋，道：“不過，最基礎的武技在戰場上往往是最實用的。武技的好壞不僅僅取決于品級，更取決于用的人。一個修為高深、經驗老道的武者，用出來的《赤練拳》效果就跟初學者有很大差距。”
秦楓雖然年輕，也就二十幾歲，卻也是待過將近十年的軍營，大大小小的戰役參加過不知多少，對武道的見識和理解遠超常人。
葉離點了點頭，腦子里開始回想剛才翻看的卷軸。
赤練拳，拳出如纓槍，迅猛而又精準，講究的是一個以點破面，需要對敵人的要害做出準確的判斷。
這么一說來，這套拳法卻是十分適合葉離。如果搭配上破妄之瞳，拳拳直擊要害，效果會好的出奇。但是，葉離在沒有魂力的情況下，并沒有辦法催動自己的圣眼。
修煉圣魂，就得殺妖獸。想要殺妖獸，要么和別人組團出墻，要么就是直接參軍。
參軍有一個最低的年齡限制，就是最小也得十五歲才能入伍，而葉離今年才十歲。
“大哥，你說我要是想參軍的話，將軍會允許嗎？”
“將軍肯定會允許的。現在愿意參軍的人是少之又少，特別是東海戰役之后，軍隊減員嚴重，缺少新鮮血液，皇上正在推行征兵，仇將軍作為軍隊新星，更是宣傳的頭牌……”
秦楓對于國家的政事倒是關心的很，一開口就停不下來，把全國東南西北的情況都差不多介紹了個遍，葉離都聽的云里霧里。
“行了行了，反正將軍肯定是沒意見的。那我應該加入私軍還是去軍營？”
秦楓一頓，仔細想了想，說道：“南墻軍營比較好。”
“以你的資歷，想要加入仇府私軍有些困難。就算何教頭同意，將軍也不見得會同意。”
“南墻軍營雖然魚龍混雜，但卻是個歷練的好地方。南海近來事端較少，沒有什么大獸潮，你就算從底層做起，也不至于輕易喪命。”
秦楓的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認真和謹慎。
“仇府私軍的資源，對比普通士兵來說確實是奢華無比，但你要是在南墻軍營表現出色的話，得到的資源并不比私軍差。”
多虧“狩獵”活動，南墻軍營成了南夏國軍營中最富裕的一個，士兵分配到的資源也相對較多。
葉離聽了秦楓的分析，也覺得有道理。畢竟秦楓是過來人，看這些問題比他要透徹的多。
……
“呵！”
一拳擊出，如纓槍一點，動作利落干凈。
葉離趁著早晨掃完西院的空閑，在院子里練起了拳法。
昨天一晚上的修養，葉離現在倒是沒有渾身酸痛了，反而有些微微發癢。受這樣的傷，之前葉離肯定要躺幾周病床，但是筑基境的武者恢復力要比常人好上很多。
按照卷軸上的圖解，一番練習下來，葉離倒是摸著一點道道，只是離黃階中品的標準還很遠，感覺上威力和尋常打拳沒有什么差別。
“嘿！”
“哈！”
葉離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地對著空氣打出赤練拳。反正現在時間空閑，多練習一下才能快點掌握。
“你在干嗎？”
突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背后響起。葉離被嚇了一跳，倉促間回頭看去。
一身白色練功服，仇妖兒把一頭秀發扎成馬尾，隨意地搭在腦后。一只藍色的蝴蝶，從花叢中飛出，撲朔著翅膀，圍繞在她的身旁。
這姑娘，怎么走路沒聲的呢？
葉離回過神來，說道：“回小姐，我在練拳。”
“練拳？練什么拳？”仇妖兒好奇地問道。
“《赤練拳》，昨天何教頭送給我的。”
仇妖兒臉色怪異，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里透露出疑惑，道：“《赤練拳》？你這打的是《赤練拳》？”
隨即，只見仇妖兒右手握拳，中指微微凸起，向右側筆直轟出，正好打到那只翻飛的藍色蝴蝶，拳頭還留下一道淡紅色的軌跡在空中。雖然肢體動作不大，但是這一拳的速度險些超過葉離眼睛能捕捉到的極限。
葉離嘴角一抽，向癱倒在地上掙扎的蝴蝶看去，蝴蝶的身子完好無損，還在努力撲朔著翅膀，但是左半邊翅膀卻是缺了一個小洞，甚至還留著些許燒焦的痕跡。
仇妖兒看著葉離臉上怪異的表情，心中沒來由地有了一絲優越感，雙手背后，徒步向書房走去，邊走邊感嘆道：“小離啊，你還差點火候。”
……
仇妖兒低頭看著書，葉離如往常一樣站在她身后。
“葉離，你的圣魂是什么？”
仇妖兒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天在練武場，仇妖兒就已經注意到了葉離的弓箭類器圣魂。
“魂……圣魂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是一把弓。”
葉離差點就把魂弓給說出來，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隱瞞魂弓和破妄之瞳這兩個圣魂。
雖然他相信仇妖兒不會害他，但他本來沒有圣靈根，給做了一番實驗后突然有了兩個圣魂，怕是會引起很大的關注。
“什么品級的啊？”
“青銅級。”
“青銅級？”仇妖兒小手撓了撓頭，“雖然有點低，但你也別灰心，有總比沒有好。而且弓箭類的器物魂比較難得，你要是做個弓箭手的話會很有幫助。”
葉離一愣，怎么小姐還開始安慰他了？
“那小姐你的圣魂呢？”
仇妖兒眼中流露出落寂的神情，道：“我沒有圣靈根。我仇家的血脈圣魂冰原雪虎，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出現在我身上。”
她伸手摸了摸腰間那柄唐刀的劍柄。
“要不是武道天賦還不錯，恐怕這輩子都沒有習武的那一天，父親也不會這么看重我……”
葉離看著她傷心的樣子，張開口想要安慰她幾句，卻又無從說起。他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父親，抑或是他的母親。
“好了不說這些了。再過幾年我就要去上京武院進修，必須盡快將圣文學會，不然就給仇家丟臉了。”
仇妖兒收拾好狀態，繼續埋頭看書，偶爾發出一點零星的讀書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