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的最后面,杜休跟著塔利亞一直走,直到視野中全是稀稀落落的槐樹,沒有一間屋子時還沒有見到麼麼,他有點好奇,但是也沒詢問,已經和納納契約,算是自己人了,并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塔利亞在一顆巨型槐樹前停下,她對著槐樹輕輕地呼喚:“麼麼,塔利亞來看你了。”
槐樹居然睜開了眼,樹上出現了雙子一樣的五官,看得出來是一個蒼老的精靈。
麼麼沒有理會塔利亞,她看著杜休,聲音中帶著激動,問他道:“你是從神靈界來的?”
對待長者,杜休一直很尊敬,雖然不知道麼麼怎么會變成槐樹,杜休給麼麼行了個精靈的禮儀,才開口回答:“對的,我是從卡伊洛斯大陸意外進入魔靈界的。”
“不是專程來到嗎,果然,精靈的神已經拋棄了我們,我們再也回不去了。”麼麼的話語中流露出悲傷。
“現在卡伊洛斯大陸已經沒有神靈出沒了,據說萬年前其他靈類與神王發生了戰爭,現在除了遠古遺跡,也已經沒有其他遠古靈類的蹤影了。”杜休說。
這些還是杜休在靈界時從裴羅和密珈口中聽到的,他現在只能給這個悲傷的長者如此解釋。
麼麼蒼老的面孔在槐樹中緩緩搖頭,說道:“神王雖然脾氣古怪,但他是所有靈類的保護神,他不會和其他靈類發生戰爭的,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誤會。”
“不過原來不是我們被拋棄,而是神靈界也出現了意外,這樣當年的事也能解釋的通。”
杜休沒聽到麼麼后面的喃喃自語,不過長者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問道:“可是大陸都流傳,神王他想統治所有靈類,所以其他靈類開始反擊,最后同歸于盡的。”
“謊言,卑劣的謊言,神王早就統治了所有靈類,何須再次‘統治’?”麼麼居然開心的笑了起來,她搖了搖頭,淡淡的說:“算了,時間太長了,從當初神王派遣我們進攻魔靈界開始,已經有萬年過去了吧,我寄存在這顆槐樹上多久了,我自己都忘記了。”
杜休又是疑惑的問:“魔靈界不是神王創造給魔靈居住的嗎?為什么要進攻魔靈?魔靈不是神王的下屬嗎?”
“看來神靈界有人不想神王被人感激,開始了污蔑嗎?小家伙你愿意聽我講故事嗎?”麼麼又是搖了搖頭,不過她并沒有生氣,好像上萬年的時間,已經讓她看開了一切,他沒有理會塔利亞和杜休,開始緩緩講出萬年前的事。
在麼麼的述說中,杜休才知道,神王曾經輝煌的歷史。
神王存在了已經不知道多久了,比一萬年多很多,據說神靈界存在時他就存在,神王很少會出現,有時你上萬年都不會有他的消息,要不是在傳承中清晰的存在著他的記憶,或許會被所有人遺忘。
就在一萬年前,神王出現了,他召集了所有靈類的首領,告訴他們他發現了一處和神靈界一樣大的大陸。
那時候神靈界的靈類相當多,已經有為了資源互相殘殺的現象,所以所有的首領聽到這個消息都很激動。
只要把一部分靈類遷移到新發現的世界,那樣資源完全可以支撐其他人的發展,就不會再有互相殘殺的現象了。
不過那處通往新世界的次元通道,只能讓四星以下靈類通過,最主要的是那個世界是有原住民的,雖然不強大,不過數量眾多,所以神王和所有首領都同意先派出各族的四星精英進攻新世界,而那時候精靈族的雙子精靈都被派去了魔靈界。
戰斗很順利,不過讓人無奈的是,在新世界除了魔靈一族之外,其他種族居然無法恢復靈魂能量,所以神王決定派出所有魔靈,其他種族都全部撤回,為此還把新世界命名為魔靈界,以此證明魔靈的貢獻。
可是在就魔靈進入新世界和其他種族交接的時候,通道居然被關閉了,這下所有在新世界的種族都無法回去了,不過眾人對神王充滿了信心,其他無法恢復靈魂能量的種族待在了后方,魔靈們開始進攻新世界。
可是讓人悲傷的是,魔靈經過上千年的進攻,終于完全的控制了新世界,魔靈界也被執政官正式命名,可是通道還是沒有打開。
上千年的時間,很多靈類都已經是第三代了,甚至第四代都有,而且因為魔靈界的特性,只要在魔靈界出生的靈類,都會變成魔靈,不管你曾經是什么種族。
日月更替,歲月如梭,雖然通道一直沒打開,可是偶爾還是會有神靈界的靈從次元裂縫中進入魔靈界,萬族從這些靈口中得知了外面的情況。
也有人在尋找次元裂縫,試著能不能從中回到神靈界,可是無一例外,所有進入裂縫中的靈之后都了無音訊,眾人也只能祝福他是成功了。
不過該生活還是要生活的,魔靈界環境很糟糕,能居住的地方不多,大部分都被魔靈自己占據,那些萬族的魔靈后代被排斥在外,他們只能在恐懼森林或者其他惡劣的環境中存活。
“一晃萬年已過,我也快要撐不住了,兩千年前據說也有個長靈來到魔靈界,后來還去挑戰魔王,呵呵,要不是魔靈界無法恢復他的靈魂之火,還真的成功了。”麼麼笑了笑,又說:“他現在就是邊上那座亡靈之城的君主,在我們那個年代,還沒有長靈和人類這個說法呢。”
杜休知道人類的曾經,倒是沒有辯解,不過他對麼麼口中的那個兩千年前挑戰魔王的人很感興趣,只是剛剛聽完麼麼的故事,他還在接受中,暫時沒有說話的興趣。
過來一會,杜休吐了口氣,他將神靈界最近發生的事,還有對神王的評價都說了一遍。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代魔王了,真是給曾經的執政官大人丟臉,而且他的傳承估計也有遺失,應該是跟兩千年前的戰斗有關,據說雖然魔王贏了,但是也是身受重傷,而且那個長靈也沒完全死去,他逃到這里,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變成了亡靈,不過后來魔王來這里種下了詛咒,那個長靈一輩子都無法離開不說,而且每到白日就要承受無盡的痛苦。”
麼麼描述詛咒的恐怖,天色快黑了,麼麼說話的速度開始加快,她對杜休和塔利亞說:“納納那個小丫頭有個人管管也好,你也和他契約吧,不然雙子的威力無法發揮,雖然你不能再回去,不過在魔靈界也可以好好生活的,塔利亞他們會保護你的。“
麼麼后面的話是對杜休說的,杜休也將魔王臥室有可以回神靈界的通道,和那些亡靈死亡會有可以恢復和增加靈魂之火的晶體告訴了麼麼。
麼麼聽到有可以回神靈界的通道,整顆巨大的槐樹開始晃動,葉子開始掉落,她激動的問杜休:“真的嗎?真的有可以回神靈界的通道?”說著又是哭了起來“嗚嗚嗚,一萬年了,一萬年了,終于可以回去了。”
杜休和塔利亞都沒想到麼麼居然哭了,塔利亞瞪了杜休一眼,手忙腳亂的安慰麼麼。
“好了,好了,我只是有點激動,杜休你能帶我去魔王的宮殿嗎?我要見魔王,我要回去。”
萬年的期待,麼麼的雙生妹妹都已經去世,她選擇用秘法寄存在槐樹上,就是為了有一天還能回到神靈界,死在月光森林中,她要落葉歸根,帶著妹妹的骨灰,一起被埋葬在月光森林。
杜休怎么好答應,魔王想要抓住自己復活神王,這件事他沒有提,現在不知道怎么回答麼麼。
還好麼麼自己也想到了一處難題,只聽她說:“不行,魔靈現在很排斥我們,魔王一定不會同意的,我們要想別的辦法,你去找亡靈君主,他或許有回去的辦法。”
“杜休你不要有壓力,魔靈們已經墮落了,你還有可以恢復靈魂之火的方法,實在不行,等你足夠強大的時候,可以去闖魔靈殿,先去找亡靈君主,帶上塔利亞,畢竟亡靈君主不是那么容易見到的,你們走吧,我要休息了,我會等你的好消息的。”
麼麼說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那兩個灰蒙蒙的太陽已經看不見了,而魔靈界是沒有月亮的,黑兮兮的森林里歸于沉靜。
回到村子里,杜休召喚出納納,接受眾多雙子的熱情招待,他終于吃上了熱乎的食物,雖然只有甘麥餅,魔靈本身是不需要進食的,食物對于靈類來說都是零食,偶爾可以拿來打打牙祭。
塔利亞的住處,納納看著杜休和姐姐完成契約,剛剛麼麼的話她雖然在契約空間,不過也是可以聽見的。
小丫頭這時扯著杜休給她和姐姐做的衣服,渾身難受嫌棄的說:“為什么要穿成這樣,好難受呢。”
原來杜休用村子里的一種類似布的東西,給兩兄妹裁剪了套衣服,雖然很簡陋,但起碼把讓杜休臉紅的地方都給遮了起來。
“等回到神靈界,我讓洛敏給你做好看的衣服,比這個好看一百倍,不,要好看一千倍。”杜休紅著臉,給納納承諾的說。
“那好吧,你說的,要好看一千倍。”
杜休打算連夜回佩倫古城,畢竟一個晚上不捕獲亡靈,那損失的就是靈魂能量,就是自己的實力,就是回神靈界的資本。

三礪
這一章寫到2500字時,眼眶有點紅,自己被自己寫感動了,沒在外漂泊過的人,沒到一定年紀的人,不會明白那種落葉歸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