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一生的奧西里斯號不敢懈怠,全速逃離伯羅奔尼撒半島附近的海域。一個多小時后,奧西里斯號停靠在迪納拉山脈附近,船上技師們加班加點修理受損的人形兵器和船體,其他船員忙了一宿,終于能睡一覺了。
薛帕德船長一宿未眠,現(xiàn)在還在巡視艦內(nèi),他發(fā)現(xiàn)奧西里斯號上的士氣非常低落。說來也是,自雅爾塔之戰(zhàn)開始,奧西里斯號就未經(jīng)歷過一次勝仗,大家疲于奔命好幾天了。
但在下一次作戰(zhàn)前,奧西里斯號需要好好休整一下。甲板上被打出一個大洞,而能用的人形兵器也只剩下五臺,多名駕駛員受傷。
此時從雅典就開始積累起來的壓力與疲憊頓時涌了上來,竟讓他雙腳不支摔倒在地。旁人趕忙將船長扶起,要把他送到醫(yī)務室。薛帕德?lián)]揮手,讓他們把自己送回艦長室。
醫(yī)務室內(nèi)倒是熱鬧,原本只有苗浩斯一人,現(xiàn)在A、B隊的兄弟們都來陪他了。
“你好,能講訴一下今天凌晨那場戰(zhàn)斗的經(jīng)過嗎?”
“嘿!病人需要休息,你們幾個快出去!”
醫(yī)生阿普進病房一看,記者三人組居然跑到病房里采訪了,便把他們轟走了。
被轟出來后,攝影師希羅多德感慨說:“凌晨那一仗真是太險了,我都以為這次死定了。對了,茜小姐你怎么不去采訪林奧啊?咱們都上船這么久了。”
司馬茜搖搖頭:“他戰(zhàn)斗了一宿,讓他好好休息吧,而且我想等那孩子更成熟一點再采訪他。”
“可是司馬洸主任一直催我們做二號機的專題呢!”助理修昔底德提醒她。
司馬茜把臉一扭:“不用管我弟,現(xiàn)在的林奧還太稚嫩了,采訪播出后如果讓HER知道二號機的駕駛員還是個孩子,只會讓這艘船陷入更多危險。”
“茜小姐是想保護他嗎?可我看他最近的表現(xiàn)不比那些職業(yè)士兵差,談不上稚嫩了。”
“這是兩碼事…不過你們不用急,直覺告訴我這孩子成長的很快。”
司馬茜以為林奧正在自己的房間里呼呼睡大覺,其實林奧還在二號機的駕駛艙里,翻看自己的戰(zhàn)斗錄像。
“想通過看錄像找到自己在戰(zhàn)斗中的不足嗎?我對你刮目相看了!”AI托特說。
林奧冷冷的說:“我記得我在里海走失時,你還盼著我死呢。”
“嘿嘿嘿,那是以前。畢竟我程序里有一條任務是確保將二號機交給優(yōu)秀的駕駛員。你剛上手時不但不敢開槍,還動不動就吐呢。”
“那你覺得我現(xiàn)在是優(yōu)秀的駕駛員了?”
“差遠了,可起碼你進步很快。你現(xiàn)在開槍不再猶豫了,我很好奇你的想法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林奧閉上眼靠在座椅上,困意頓時涌上來。但他還不想睡,他說:“我的爸爸是被HER士兵打死的,所以我原本是討厭戰(zhàn)爭的,更反感自己殺人。但后來我在雅爾塔救下一對被困在火海中的母女,當時我覺得很欣慰,認為我能在戰(zhàn)爭做好事,可是后來…”
林奧沒再接著往下說,之后的那一幕后來他總會夢到,如圖夢魘般纏著他。
“所以你覺得制裁敵人,會讓你好受一點?”AI問他。
“是的…我確實是這么想的。我以前只是聽說過HER的暴行,但聽說和實際見到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因此我決定制裁他們。”
林奧用力的握緊拳頭,隨即松開。
“可是我制裁過后,夢魘還在困擾我。只是在我擊倒敵人的那一刻,獲得了一絲愉悅的解脫感,但是我怕…”
“怕接下來你會上癮對嗎?”AI問。
林奧長吐一口氣,起身趴在操作屏幕上低聲的說:“沒錯,這幾天我打倒了不少敵人,卻沒有覺得更好。”
“因為你只是打倒了幾個而已,現(xiàn)在整個地球,甚至宇宙中,都在發(fā)生因戰(zhàn)爭而生的悲劇。也許你堅持到最后,才會解脫。”AI說。
林奧笑了一下:“但愿我能堅持到最后,只要不再想要我死。”
“嘿嘿嘿,我保證不會了。我以前是看走眼了,也許你的潛力遠比我計算的要大。”
林奧又抬頭看了會錄像,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好奇怪,要放以前他更樂意花時間研究菜譜。他打了個哈欠,關掉錄像打算去餐廳看看。
因為馬上要到吃早飯的時間了,餐廳里的工作人員也沒休息,為準備早飯忙的熱火朝天。之前擔心奧西里斯號會被擊毀,他們匆忙將食材存放起來,現(xiàn)在再翻出來可麻煩了。餐廳里全是:“西紅柿去哪了?”“土豆!我的土豆呢!”之類的抱怨聲音。
林奧看到大家這么忙,擼起袖子想幫忙。卻被忙的滿頭大汗的菲歐娜用法棍狠狠敲了一下腦袋。
“你小子不去休息,來這干嘛呢?”
面對菲歐娜的質(zhì)問,林奧捂著腦袋委屈的說:“我睡不著,想來幫你們…”
菲歐娜將法棍扛在肩上,用嚴厲的口吻訓斥他:“不需要你幫忙!駕駛員保持精神狀態(tài)是很重要的,你想因為缺覺精神不振被敵人打敗,害的大家死掉嗎?”
“沒有,我…”
“快回去睡覺!別磨蹭了!拿上這個回房吃!”
林奧委屈的離開餐廳,還抱走了菲歐娜硬塞給他的法棍。
…
兩個小時后,薛帕德船長進入會議室,看到安東和船上其他參謀正在研究地圖。
“安東中士你沒去睡嗎?”
“我等等再去補覺,我打擾船長您休息,是為了給您看看這個。”
一個參謀用手一劃屏幕,一封信出現(xiàn)在薛帕德眼前。
“新歐盟副議長羅伯特從威尼斯發(fā)來的求助信?!”
安東點點頭:“昨晚HER對歐洲全境發(fā)動空降作戰(zhàn),很多歐洲城市遭到封鎖,影響了新歐盟大半鐵路和航線。新歐盟的羅伯特副議長本應出席下周在都靈召開的議會選舉,但他現(xiàn)在被困在威尼斯了。”
薛帕德?lián)蠐舷掳停骸耙皇歉弊h長的邀請,我都不敢進入歐洲城市了…”
安東笑著說:“雅典那種情況畢竟是個例,船長,您要不要接受羅伯特副議長的求助?”
“接受,給副議長回信。這一次我們是得到了新歐盟的支援才得救,就當是還他們?nèi)饲榱恕!?p> 薛帕德說罷,突然狠狠咳嗽了幾聲,眼看又要站不穩(wěn)。幾個參謀要去攙扶,被薛帕德阻止了。
安東擔憂的說:“船長您該回去休息了。”
薛帕德笑著說:“沒事,我這個歲數(shù)咳嗽是很正常的。我回去睡了,安東你也早點休息吧,讓參謀們回復副議長就好。”
安東憂心忡忡的看著薛帕德離開,對參謀們說:“讓大家休息到12點,然后就啟航去威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