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浪,慧能還有青蓮三人正在后花園內吃飯,青蓮聽到周浪說慧能不吃葷,所以叫人專門準備了一桌素菜。青蓮不解的問道:“慧能,你怎么就不吃葷呢?就算你以前是出家人,那么現在也已經還俗了?這么還堅持吃素呢?”
“嗯,的確如此!但是對我來說,吃習慣了!有時候將事情變成習慣,就很難再去改變了。你說對嗎?周浪?”
周浪不知道這么會牽扯到自己,或許是因為慧能害怕與女生之間的談話吧。周浪說道:“嗯,對!習慣真的很難改變的。再說了,這種根植于靈魂里的習慣,自然而然就更難改變了!”
“原來如此啊!但是有很多事情我就想不通了。你說,這個世間那樣東西不是依靠著吃別的東西來生存的呢?人吃魚,大魚又吃小魚,小魚又吃蟲子,蟲子又吃細小的蟲子,細小的蟲子吃更細小的蟲子······就算換另外的也是一樣啊。總是一個吃一個的。這不吃肉,很難解釋啊!”
“嗯,你就不要為難慧能了。吃飯吧!”
“好吧!”聽到周浪這么說,青蓮只好不再追問,繼續吃自己的飯菜。對于經常吃葷的青蓮來說,頭一次吃全素的,倒是也覺得有另一番滋味。就在三人吃的津津有味之時,一個仆人跑了過來,對著三人說道:“小姐,老爺請周少俠到大廳有要事相商。”
“什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們吃的正起勁的時候來。這樣吧,你回去叫我爹稍微等一下,我們吃完了,我們就立馬過去,可以嗎?”
正當仆人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周浪對著青蓮說道:“不用了,我已經吃好了。我現在就過去吧,不然,城主會等不及的。慧能,你與青蓮在這慢慢吃,我去去就回!”
“那好!”說完,周浪在仆人的引領下,往趙風的方向前去。待周浪走后,青蓮問道:“慧能,你的武功跟周浪相比,誰的會更高呢?”
“應該是他吧!雖然我們沒有比試過,但是他一直都是深藏不露,很難知道他的真正實力!”
“嗯,這倒也是,我也看出來了!那么,他和耿彪呢?”
“這······說實話,應該是耿彪吧!以前他們在營地里的時候,就打過。他和姬蕩二人合力,也不能完全戰勝耿彪,不過現在他有了滴水神功之后,那就說不一定了。”
“哦,我明白了,那你知道他和姬蕩還有紫蘭的事情嗎?”
“姬蕩倒是清楚,情同手足,但是紫蘭的話,我就不太清楚了。江湖傳聞你也聽過嗎?”
“嗯,說是宗主想要將紫蘭嫁給現在曼陀教的教主,但是紫蘭和周浪深深相愛,兩人肯定不同意,于是就準備私奔。結果被潘超他們設計陷害。姬蕩,廖榮,還有周浪三人突出重圍之時,紫蘭被箭射中,周浪也中了很深的毒。后來,紫蘭就死了,對嗎?”
“嗯,我也只是聽到他們這么說的。你的是誰告訴你的呢?”
“廖榮!”
“廖榮?他也在你家嗎?”
“嗯!我爹收留了他。不過,他跟我弟弟走得挺近的。”
“嗯,想來,他是不會騙你的。”
“可是他沒有告訴我紫蘭和周浪最后說了些什么,他說他也不知道!”
“生死之際,當然是不希望別人打擾了。”
“嗯,你說的真有道理。其實我在心里想,那個紫蘭姑娘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是沉魚落雁之榮,還是閉月羞花之貌?能讓周大哥為她癡迷,敢違抗天下宗。我問過廖榮,他說都有。還說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善解人意,優雅從容······幾乎所有形容女子美好的詞匯,廖榮幾乎都說了一遍。其實聽他這么說,我都覺得自己慚愧。其實我挺羨慕紫蘭的,她出生那么好,爺爺羅文可是世人皆知的文化人,而且還身居要職,自然書香門第,懂得禮儀就多,而且天生麗質,自然也就更加優雅從容了。”
“其實,如果論美貌的話,青蓮小姐你也是世間少有了,為何還發這種感嘆呢?你出生于燕邊城城主之家,身份自然也高貴。比起紫蘭,你也相差無幾啊。怎么會羨慕她呢?”
青蓮沒有回答慧能,因為對于一個女子來說,她如果擁有了與另外一個女子對等的條件,比如說不相上下的外貌,旗鼓相當的家庭背景,那么,如果她還嫉妒或者去羨慕另外一個女子的話,那么往往是這個女子擁有了想擁有卻又永遠不曾擁有的,或者現在不能擁有的東西。比如說某個意中人的愛與關懷。
見到青蓮沒說話,慧能繼續說道:“其實來的途中,他將你和他的事情從頭到尾跟我說了一遍。其實這種相遇,倒也像是命運的安排吧。我聽周浪說,你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問過周浪,比起紫蘭,你最大的優點是什么,你知道他是怎么說的嗎?”
“啊?那他這么說我的呢?”青蓮倒是充滿了期待。
“他說,你身上比紫蘭多了一份活潑與靈性!”
“活潑我倒是理解,這靈性是什么呢?”
“其實仔細對比你和紫蘭,其實你比她幸運吧。因為她自小沒了父母,雖然也有爺爺百般寵愛,但是畢竟爺爺取代不了爹娘,加上羅文長老天天日理萬機,也很少有時間陪在紫蘭的身邊,一般來說的話,紫蘭就比較沉默,知書達理的好處就是讓人尊敬,但是卻也拉遠了自己與別人之間的距離,自然就少了活潑與靈性。而你自小受爹娘的寵愛,自然就活潑多了。凡事都會想著如何讓爹娘開心快樂,爹娘將你當做寶,你自然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也就多了活潑與靈性。而活潑可愛的好處就是讓人快樂,你在活潑當中又懂得自尊自愛,懂得適可而止,所以,跟你在一起,也就覺得你款款大方了。你是沒有覺得,我發現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周浪真的很開心。似乎,比跟紫蘭在一起的時候,更開心。”
“他真是這么說的嗎?”
“嗯。不過你可要保密,不要讓他知道!知道了的話,會說我不夠意思的!”
“嗯。我明白!可以再問你,姬蕩的事情嗎?”
“姬蕩的話,我也是聽他兩自己說的。他兩都喜歡紫蘭。而且還是姬蕩先追的,不過紫蘭不喜歡他,反而喜歡周浪。說起來還是挺讓人意外的。”
“意外?怎么意外了呢?”
“我原本以為姬蕩的樣子,任何女子都不會拒絕的。但是沒想到,遇到了周浪。”
“這姬蕩,到底長成什么樣?連男人都要夸獎他?”
“也許聽到了周浪在這兒,姬蕩會來找他的吧!”
“我倒是挺想見一見那個姬蕩的。”
“嗯,若有緣的話,就一定會相見的。”
“那你還俗了,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呢?”
“有過,但是就不提了吧。”
看著慧能臉上的悲傷模樣,青蓮也不便再問,于是便轉移到了其他的話題之上。周浪走到了趙風的大廳之內,剛才的那些人全都不見了,就只剩下了趙風一人。周浪向趙風問好之后,倒也不含糊,說道:“趙城主,今日找我來,是為何事呢?”
“青蓮將你我看到的事全都告訴我了。現在天下宗聯絡其他的各個城池和各股勢力,對我實行孤立和圍剿,我如今束手無策,希望聽聽你的意見。”
周浪沒有將自己暗中觀察和處理的事情告訴他,就連慧能,周浪也要求其嚴格保密。于是他對著趙風說道:“我周浪一介武夫,只知上陣殺敵,使用蠻力,這種權衡利弊,計較得失的大計和決策,我想我無能為力。而且,我相信,趙城主的心中,似乎已經有了良策了吧!”
趙風哈哈大笑道:“天下有勇有謀之人,除了你周浪,誰還敢說自己呢?你就不要謙虛,更不要推辭,還希望你教我!”
周浪見到趙風言語真摯,絲毫沒有半點玩笑,于是便說道:“我有三計,不知道城主會用哪一計?”
“哦?這么多?你且說來聽聽!”
“這第一計的話,趙城主你可將我交出去,向天下宗承認錯誤,還說是不認識我,被我欺騙,,并不知情我就是周浪。只是為了感謝我救了青蓮,留我住幾天以表謝意罷了。如此一來,天下宗就會相信您,您也可以躲過一劫啊!便高枕無憂了!”
趙風擺擺手,說道:“天下人皆知你周浪為有情有義之人,況且你還救了青蓮,于我趙風有恩。我若是將你交出去,那豈不是讓天下人罵我趙風為無情無義,忘恩負義之徒?我豈不是要受到天下人百般刁難,口誅筆伐嗎?那我以后怎么立于天地之間?我趙風怎么敢稱自己為大好男兒?怎么對得起自己的八尺之軀?這般做,枉為人也!是萬萬不可行的。我絕對不會做這樣的的事。還望周少俠的第二計!”
“好!”見到趙風如此堅決的否決這個建議,周浪的心中倒也是有一股暖意,但是臉上仍然神情嚴肅,繼續說道:“這第二計的話,我自己一個人遠走高飛,浪跡天涯。而你可以對天下宗的人說,跟我周浪完全不認識,那些都是江湖謠言,不可信。根本不認識我周浪,更別說什么瓜葛,這樣,或許天下宗會信以為真,加上你天下宗的基業,他們也不敢動你!”
“我也這樣想過。但細細想來,天下宗早有亡我之心,只是苦于沒有借口,說與你無半點瓜葛,他們信與不信另當別論,就算如此,恐怕也難逃覆滅的悲劇。所以,這計也不可行啊!還望你的第三計!”
“那就只能鋌而走險,直接與天下宗脫離藩屬關系,直接開戰!但是現在天下太平,夜夜笙歌。各個勢力之間也都安于現狀,不敢造次。所以,若天下宗的矛頭直指于你,你燕邊城再怎么強悍,也終究不是天下宗的對手。如此一來,盡管贏得了尊嚴,最后不免還是會被滅亡。”
“是啊!你分析的很對。但是這也是我最擔心的。現在橫豎都不是,反正都是死!所以,我決定用你的第三計。但是勢單力薄,更無英雄相助,若周少俠同意助我的話,那么我也就不懼天下宗了。而且我還知道,你與潘成,耿彪的仇恨,或許我們可以一起解決了。”
周浪推辭到:“六年前我的確承受不白之冤,愛人離世,兄弟下落不明。但是這一切都過去了。就算我殺了他們又能怎么樣呢?我的紫蘭也回不來,兄弟也找不到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呢?現在,我已經無心參與世事紛爭,只想安心度日。恐怕,要辜負趙城主了!”
“可是,難道你看不出天下的危機嗎?天下宗被奸邪小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宗主雖有其名,而無實權,不過是那些小人謀取私利的玩偶和工具。先是陷害于你,將羅文長老逼死,張邯長老出走,然后還乘勝求和,有辱先賢血性,如今更是將土地歸還,讓六年前的士兵鮮血白流,你于心何忍呢?加上現在天下黎民百姓,個個人心惶惶,都被天下宗壓榨的成什么樣子了?你真能置之不顧嗎?”
“前仇舊恨我已經不在乎了。至于天下的百姓,自古以來,不過像是如牛羊一般,而統治者用鞭子抽打驅趕。他們從不計較誰是主人,只是在乎鞭子力度的是強還是弱罷了。天下宗是如此,下一個統治者,也是如此!他們不需要憐憫,再說了,我的憐憫,也只是微乎其微而沒有實質性作用的感嘆罷了!所以,城主勿再勸我,我心已定。”說完,周浪便離開了大廳。
而此時,慧能與二人相談甚歡。青蓮感嘆道:“他也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吧。有一個那么愛自己,自己也那么愛的人;還有一個情同手足和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但是也太不幸了,愛人死了,兄弟也下落不明。或許書上說的沒錯吧!”
“哦?書上是這么說的呢?”
“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取之,必固與之。這細細想來啊,他之前的人生太過于順利,所以老天也覺得不公平了,所以才會那么折磨他吧!”
“嗯,的確有道理啊!不過,老天既然讓他活了下來,自然會有他更大的用處,你說對嗎?”
“嗯,天降降大任與斯人也嘛!我也相信他能夠再次創造自己的奇跡的。”
“嗯。天意吧。若天意果真如此,誰也無法左右的。后來他中了毒,失蹤之后的事,我也就不知道了。有的人傳他死了。但是當時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是不信的。因為如果他這樣的人都死了的話,那么還有天心里嗎?加上我個人的原因,我就離開了天下宗,開始流浪天涯,未曾想到,居然還能遇見他!”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這一次你們相遇啊,就在這葉城和燕邊城好好玩玩,這一切費用,都算我的了。”
二人聊得正酣之時,周浪回來了,看著二人聊得如此開心,周浪便問道:“你兩都聊什么呢?如此開心?”
“沒什么!對了,周大哥,我爹找你干嘛了?”
“沒事。來,繼續吃吧!”
周浪的拒絕讓趙風感到為難,無計可施的他憂心忡忡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夫人看到趙風這般模樣,便問起緣由,趙風將自己的情況向夫人說的清清楚楚。最后說道:“若我們燕邊城真的被天下宗滅了的話,那么我就實在愧對先祖了!還有,苦了你和孩子了。”
夫人安慰他說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若你死了,我也絕不茍活。”
“今生有你,我趙風再無遺憾了。只是這周浪,當真是不肯幫我啊!”
夫人說道:“若周浪真心不想幫你的話,他早就一走了之了,對我們不管不顧,不聞不問,何必再回來呢?他之所以回來,說明他有意幫你。”
“那你是怎么看待這件事呢?”
“首先,若他當真說百姓是牛羊,這也可以理解,也確實事實。但是從種種跡象來看,他卻一心為民;其二,我想,支撐他活到現在的如果不是愛,那就是恨了。又或者,兩者都有!”
“哦?此話怎講?”
“他忘不了紫蘭被殺,也忘不了譚昊的死。原本好好地東西被剝奪,誰還會那么淡定從容的活下去?這是他的恨!”
“那么你說,他的愛呢?”
“想要忘掉仇恨,那么就必須用愛。其實人最怕的不是永久的失去,而是怕沒有更好地東西來代替。我發現,他似乎已經找到了這個替代品。”
“替代品?你指的是什么?”
“紫蘭的替代品。”
“紫蘭?你的意思是說,青蓮?”
“嗯。而且,我發現青蓮似乎已經離不開周浪了。”
“這我也發現了。但是我并沒有覺得周浪喜歡青蓮啊。”
“嗯,他藏得很深很深。或許是因為曾經的那一份感情太過于銘心刻骨,無論是出于歡喜,還是悲傷,在他的心里已經深深的烙上了印記。所以,在以后的感情當中,他都會竭力的隱藏自己的情感,不再那么輕易地流露出來。只有用心去體會他的痛苦,感受他的內心,你才會發現的。”
“那你是怎么發現的呢?”
“從他看青蓮的眼神中發現的。他對其他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眼神中都帶著灰色的朦朧與滄桑,換句話說,就是看別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只有看到青蓮的時候,他的眼神不一樣。這說明,青蓮在他的心中,就是與別人不一樣的存在。而這種存在,只能是愛了!”
“你還別說,我細細想來,的確是這樣的啊!就算是見到廖榮的時候,他也是這個眼神,慧能也是如此。按理來說,故人重逢,應該雙目炯炯有神,但是我看他還是心如死灰。倒是青蓮能讓他的眼睛有點異樣的光彩啊!”
“嗯,青蓮見到他也是。以前雖然也是大大咧咧,但是卻對其他男孩子都保持距離,但是遇到周浪之后,性格雖收斂了許多,但是卻對周浪格外親近。不像她以前的風格了。”
“嗯。這倒也是。仔細看來,他兩也挺般配的。”
“嗯。倒是青蓮像我,周浪像你啊!一個風華正茂,一個風情萬種,男才女貌啊!”
“周浪也算是天下英雄豪杰,要不,我把青蓮許配給他吧!”
“我也挺喜歡他的。不過,這得看看二人的意愿,也許是我們猜錯了呢?再說了,要是周浪對紫蘭的死還不能釋懷的話,那么只會害了青蓮,你說呢?”
“嗯,還是夫人你分析的有道理。考慮的周全一些。這樣吧,我來試試周浪的意思,你去試試青蓮的意思。若二人你情我愿,倒不如就此成全他們;如果不成的話,那么就讓他們自己發展吧。但是歲月無情,終究還是過的太快,就此斷了,誰也不要辜負誰,你說呢?”
“嗯!卻是如此。不過,要想讓周浪幫你,也不是沒有辦法!”
“那我該怎么辦?”
“周文王在渭水請姜太公的時候,拉車八百步,有了周朝八百年;劉備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出山,所以才有了后來的三分天下。而你為何不效仿先賢,用你的誠意來打動他呢?”
“嗯,的確有道理。那我該怎么做呢?怎樣才能打動他。他現在就在我家里,我總不能像周文王,劉玄德那樣吧。”
“嗯,那也用你的誠意啊!”
“誠意?怎么個誠意法?”
“直接給他一半的天下!”
“一半的天下?”
“怎么了?舍不得嗎?”
“我是怕他不要啊!若他真有那個本事將整個天下打下來,我全部讓給他又如何呢?我都是五十而知天命的人了。功名利祿,富貴榮華早已經看淡了。就想保住祖宗基業罷了。其他的,我又會在乎什么呢?”
“嗯,那就試試吧!沒準他會同意呢?”
“嗯,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