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lǐng)頭人被人拿槍指著,圍在金九身旁的男人們,眼中沒有絲毫慌張。
他們神色如常,甚至帶著幾分戲謔。
似乎這種針尖對麥芒的時刻,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發(fā)生。
金九冷冷的看著女人,舉著96式的手沒有絲毫顫抖。
他在思考,思考女人剛剛提出的問題。
到底是他的槍快?還是女人的刀快?
如果開槍,自己有幾成把握將身邊的所有人都殺光?
結(jié)果是顯而易見的,步槍子彈絕對要比女人手中的刀快。
但他卻沒辦法在一瞬間解決五個行動默契、身手敏捷并且把它無死角包圍住的男人。
事情似乎陷入到了僵局。
“我們只是路過,武器、物資都可以給你,放我們離開?!?6式依然瞄準著女人的額頭,金九冷聲道。
“就算我答應(yīng),你會相信嗎?”女人紅唇依然帶著好看的弧度,她笑問道。
金九搖搖頭:“不信。”
女人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手中長刀沒有半點要放下來的意思。
許久,她突然望著壁壘方向,輕聲問道:“你是從那里來的?”
說著,女人轉(zhuǎn)過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金九。
“不是。”金九搖頭答道。
對于這個問題,他回答的非常果斷,甚至沒思考一秒。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失望只是一瞬間。
“把武器留下,你們走吧?!闭f著她將長刀歸鞘。
“大姐頭……”
“閉嘴!”
金九將槍放了下來,但卻沒有交出去的意思。
“怎么?你不想交?”女人彎彎的眉毛揚了起來。
金九沒有出聲,扶起了趴在不遠處、齜牙咧嘴的唐棠。
“雖然我不是從那里出來的,但我可以告訴你進去的方法。”他突然說道。
女人一愣,接著,目光玩味的看向金九斷掉的左臂。
金九沒有絲毫畏懼,迎向女人的目光,二人再次展開了一場無聲的較量。
突然,女人笑了,指著不遠處的皮卡車道:“上車,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p> 金九點點頭,扶著唐棠,推開擋在身前,一臉敵意的壯漢,坐進了皮卡的后座。
“大姐頭,你怎么能帶他們回去,他們……”
那名被金九推開的男人怒氣沖沖的說著,但話沒說完,他就發(fā)現(xiàn),女人正冷冷的看著他。
喉結(jié)一陣聳動,男人用力朝黃沙中提了幾腳,扛著自己的武器,悶聲坐進了卡車后斗。
女人眼中閃過一抹溫怒,類似這種挑釁她權(quán)威的事情,發(fā)生的越來越頻繁,這不是個好兆頭。
卡車再次啟動,履帶揚起了一陣黃沙,駛向遠方。
車中,女人目光時不時飄向坐在副駕駛的金九身上,車廂中不時響起唐棠無病呻吟的哀嚎聲。
“哎喲~哎喲……”
女人對著后視鏡翻了個白眼道:“還是不是個男人?一點小傷就哭爹喊娘?”
“小傷!我這是小傷?您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我給你……得!我這是小傷!就不勞您掛心了,哎喲~”
唐棠像炸了毛的公雞,從后座上翻了起來,大有和女人掰扯掰扯的意思。
可當(dāng)女人一只手次摸向KS-23,唐棠很從心的閉上了嘴巴,繼續(xù)躺在后座哀嚎著。
女人也沒有和唐棠斗嘴的心情,她將目光轉(zhuǎn)向金九斷掉的左臂,好奇問道:“怎么受的傷?”
“遇上了狼群?!苯鹁藕芾涞幕氐?。
女人嘴角微微撇了撇,她知道,金九在對她撒謊。
他左臂的創(chuàng)口處十分整齊,根本不可能是狼牙撕扯造成的。
“不想說就別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說完,車廂內(nèi)就靜了下來。
原本她還以為金九會反駁兩句。
可沒想到金九真的很聽她的話,甚至直接閉上了眼,假寐起來。
這下,她反而對金九更感興趣了。
無論在哪,無論對方是誰,只要是男人,就算是那些大城里,自詡正人君子的大人物,都少有能對她視而不見的!
大多數(shù)都是看著不假辭色,實際背地里卻做著骯臟齷齪的打算。
但是金九,她能感覺到,對方是打心底里不想和她多說一句話!
情緒是很容易左右人思維的東西。
在唐棠震驚的目光下,女人朝金九左臂的傷口處,慢慢伸出了食指。
假寐的金九沒有睜開眼,而是默默握住了懷中的槍。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不介意打破這剛剛建立起來的和平。
女人莞爾一笑,將手指收了回來,繼續(xù)道:“為什么來這邊?”
“走親戚?!?p> “噗~”這一次,連唐棠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想過金九的回答會很扯,但他沒想到會這么扯!
神特么走親戚啊!
女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唐棠,接著,裝作若無其事的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前方的路上。
一路上,車廂中再也沒響起她的聲音。
半個小時,皮卡車停在一處廢墟旁。
隨著皮卡車熄火,一道道身影,從廢墟的殘垣斷壁后探出頭來。
“到了!下車吧!”女人說完,直接一甩車門走了下去。
震耳的關(guān)門聲在車廂中響起。
金九緩緩睜開了眼睛,冷冷的看了眼對他豎起大拇指的唐棠,推門走了下去。
足有四五十號人圍在皮卡車周圍。
他們大多神色委頓,衣不蔽體,遠沒有和女人外出捕獵的幾個男人看著健康。
5個男人默默的將皮卡車后的沙蚺尸體卸下。
他們的動作很粗暴,看得出,女人將金九、唐棠帶回營地,讓他們很不滿。
圍在周圍的人們望著‘食物’,眼中滿是貪婪。
但卻沒有一個人出來搶奪。
他們一邊貪婪的看著食物,一邊冷漠的注視著金九。
沒有人出聲,所有人就這么靜靜的看著。
對于周圍冷漠、充滿敵意的目光,金九視若不見,慢慢的走著。
終于,一名看似只有五六歲的小男孩從人群中探出了頭。
他小心翼翼的跑到了金九身邊,伸出短小的食指,輕輕碰了碰金九的褲腿,又逃也似的躲進了人群中。
似乎是因為金九對于小男孩的舉動并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反應(yīng)。
人群終于發(fā)出了一陣細小的騷動。
他們似乎在討論著,討論著金九二人的來意。
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那名小男孩在人群后兜了一個圈,跑到了女人腳邊,抱著女人的腿,一臉天真的問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果果姐,他們是來干嘛的呀?”
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下,女人將小男孩抱了起來。
她伸出食指,親昵的在小男孩鼻子上刮了刮,用從未有過的溫柔嗓音道:“他們呀?他們是果果姐請來的客人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