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中,一輛‘沙漠襲擊者’跟在戰(zhàn)盾裝甲車后飛馳著。
戰(zhàn)盾車中,昏迷的金九、唐棠被放在車廂地板上,張賢忠就坐在他們身邊。
他怔怔的看著兩個……男孩?男人?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他們這個年紀、這個長相,若是放在以前,正是沾花惹草、桃花不斷的時候。
但現(xiàn)在卻承受著他們這個年紀本不該承受的東西。
又看了眼駕駛室中,時不時順著倒車鏡‘檢視’他的茹果,張賢忠撐開雙手,笑道:“年輕真好啊!”
“把嘴閉上!再說話就滾下去!”茹果對后視鏡中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善道。
“你這妮子,看著出落,咋脾氣這么爆呢?咋的?怕我影響你男人休息?跟叔說說,看上哪個了?”
通過后視鏡看見茹果眼中的殺氣,張賢忠瞪大了眼睛道:“不是兩個都喜歡吧?妮子你也太貪心了。”
“鏗!”一把金色沙漠之鷹從駕駛室伸了出來,保險打開的聲音格外刺耳。
“嘿嘿嘿,叔就是開個玩笑,別……好好好!我閉嘴!我閉嘴!”
茹果眼睛微微瞇起,看著后視鏡中的張賢忠說道:“再說一個字,我就打爛你的腦袋。”
張賢忠聳肩,點頭應允。
車相中再次陷入寂沉默。
突然,一陣細小的擦動聲傳出。
雖然有馬達聲干擾,茹果和張賢忠還是第一時間將目光放在了金九和唐棠身上。
不一會,金九緩緩睜開了眼睛。
張賢忠急忙蹲下身,將金九扶起,笑著問道:“醒啦?”
金九看了一眼張賢忠,也不意外,點點頭,啞著嗓子道:“給我點水。”
張賢忠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瓶瓶裝水,擰開遞給金九道:“你這身體恢復的也太快了,年輕就是好。”
金九用右手撐著身體靠在車廂上,慢慢喝了兩口水后,眼睛直直盯著張賢忠道:“說吧。”
雖然在最后他的身體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但金九的意識卻十分清醒,他清晰地記得,最后那一槍是出自張賢忠之手。
既然救他,那就一定有救他的理由,所以金九準備聽聽,能讓張賢忠對同僚痛下殺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張賢忠咧嘴笑了起來,指著被金九捅過一刀的傷口道:“你看,你給我一刀,我救你一命,叔這算不算以德報怨?”
“說重點。”金九語氣有些不耐。
“你們這些孩子,就是太浮躁!姑娘,麻煩你停下車!”
戰(zhàn)盾車停了下來。
張賢忠從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一個平板,看著屏幕上的裂紋,用手敲了敲道:“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嗯!好了!給你看看。”
金九有些狐疑的接過平板。
屏幕上播放出一段畫面,是彩色的實景攝像頭備份。
一間二三百平的房間內,放滿了透明的膠囊型玻璃倉。
玻璃倉外接滿了密密麻麻的管子,隨著一名名白大褂推著輪椅進入。
金九看見輪椅上的孩子們被放進玻璃倉中。
隨著艙門緊閉,淡灰色的液體流入玻璃倉。
孩子們沁在淡灰色的液體中面色猙獰。
漸漸的淡灰色液體發(fā)出了亮光。
而在這時,攝像頭被拉近到一名八九歲的男孩身上。
男孩雙眼已經開始上翻,渾身像觸電一樣抖動著。
“那是我兒子,張思遠。”張賢忠的聲音在這時響了起來。
金九皺眉看著他。
“死了。”張賢忠嘆了口氣,臉色也隨之變得難看起來:“受到輻射對沖,身體先天畸形,只有左手能動,被壁壘帶走,集中治療。”
金九露出思索的神色,這話……他好像似曾相識。
“沒錯,我兒子和鄧純的兒子算是病友”張賢忠說道:“他們歲數(shù)差不多,也是同一批進行集中治療的,住同一個房間。”
“這可不像是治療。”金九舉起平板,屏幕上正定格的畫面正是孩子猙獰的臉。
張賢忠點點頭:“是啊,我也是在收到這份錄像之后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治療,是實驗。”
“實驗?”金九抓著屏幕的指尖開始泛白,平板發(fā)出了咯吱的聲響,似乎隨時都有散架的危險。
“實驗。”張賢忠點頭道:“進化實驗。”
金九是聰明人,很快就明白張賢忠指的是什么。
隨后用不確定的語氣道:“日曜?”
張賢忠點頭,雙拳攥緊,嘆了口氣道:“都怪我,我他媽竟然相信他們會治好我兒子。”
“視頻是哪來的?”金九很快就想到了視頻的出處問題,他不相信張賢忠有能力拿到這種視頻。
果不其然,聽見金九的話,張賢忠搖搖頭道:“我不知道。”說著,他又從背包中掏出一張帶血的、用膠布粘在一起的信紙,遞給了金九:“這是鄧純接到的任務,具我的線人說,這是從鄧純情人家的紙簍里找到的,當然,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據(jù)說是自殺。”
金九接過,打開信紙。
信紙上,只端正的寫了幾個字:唐棠、張賢忠殺。
金九抬頭看了眼張賢忠:“就因為這個?”
張賢忠自然知道,金九是在問他為什么殺掉鄧純。
他笑著搖頭道:“算是吧,其實你們逃出地下工事的時候,他就不敢也不能殺我了。沒人給他作證,單單是有可能造成大城嘩變這一條,就夠他死上千百回的了。”
金九將信紙疊好,連通平板一起還給了張賢忠,問道:“那是為什么?”
聽聞,張賢忠視線落在昏迷的唐棠身上:“用我給你透露點小道消息?”
金九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駕駛室的方向,沉默著搖搖頭道:“說你的事。”
張賢忠也在乎金九的態(tài)度,點點頭道:“算算,我可不止救過你們一命吧?”
想到壁壘中森林里、溶洞內的事,金九點頭。
“就當是我投資。我只希望”張賢忠指著唐棠道:“如果有一天,這小子要回來,我希望你能幫他一把。”
金九眉頭皺的更緊,良久他忽然瞪大眼睛道:“你要毀……”
“噓!”張賢忠對金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金九也從吃驚中恢復,對張賢忠道:“就憑我們?”
“廣撒網(wǎng)多捕魚嘛。”張賢忠擺擺手道:“況且,雖然這小子挺沒溜兒的,但是你……嘿嘿。”
張賢忠話沒說完,神秘兮兮的笑了起來。
“行啦!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小子!好好保重,就不用送了。”
說著張賢忠就要下車,卻被金九拉住:“我怎么,把話說清楚。”
張賢忠輕輕撣開金九的手,笑道:“其實我也說不清楚,總之,你早晚會知道的。”
說完,張賢忠打開了艙門。
卻不想艙門一開,一把銀色沙漠之鷹直接頂在他的腦門上。
橋生榮的聲音從艙門外傳了進來。
“果果!姓張的這個老色坯沒把你怎么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