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慢慢消散,一陣夾雜著陣陣咳嗽的笑聲傳來道:“哈哈,咳咳……王磐,你輸了,你一定要說話算話,哈哈哈……咳咳!”正是易天行那得意忘形的聲音。
人群中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喝彩之聲,梅三清卻是暗中嘆了一口氣,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易天行,你確定你已經(jīng)贏了我嗎?”待喝彩聲轉(zhuǎn)小之后,王磐冷冷的聲音從飄蕩的灰塵中傳來。眾人聽到他的聲音,心中好奇,睜大雙眼朝煙霧中望去,只見那漫天飛舞的灰塵之中,王磐依舊用那金雞獨立的姿勢穩(wěn)穩(wěn)站立著,那柄金光劍的劍身已經(jīng)全部插到了地面之中,只留了劍柄在外面,王磐的腳尖點在劍柄之上,連站立的姿勢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好!”梅三清看清眼前情形,不由得鼓掌叫好道。他身后幾人臉上也出震驚之色,除了懷抱松鶴道長那人,其他人不由自主的跟著鼓起掌來。
“易天行,你輸了,還是從哪里來的滾回哪里去吧!”梅三清滿臉鄙夷的指著易天行說道。
“哈哈,真是好笑,你們所說的要求我答應了嗎?王磐,莫要得意,等一會滄州所有武林門派會齊聚此地,到時候看你如何囂張。咳咳咳!”易天行咬牙切齒的說道,說完捂著胸口一陣咳嗽。就在他劇烈咳嗽的時候,一縷鮮血隨著咳聲從嘴中噴出。原來剛才他在跟王磐打斗的時候,被那哨棒一擊,內(nèi)力反震,已經(jīng)傷了肺腑,現(xiàn)在卻沒了一戰(zhàn)之力。
“好,我就在此地等候,看看你們滄州武林有多少講道理的門派,也正好讓我教訓一下那些囂張跋扈的地頭蛇。”王磐從柄上跳下,伸手拔出長劍,依舊懸在腰間,朝著梅三清緩步走來。
“好小子,讓俺來會會你。”一旁的翁一庖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氣,也不管王磐武功高低,怒喝一聲,從腰間拽出一把劈肉屠刀出來,朝著王磐疾沖過來。
王磐看也不看他一眼,停止了前行的步伐,等著他沖到自己身旁。
眨眼之間,翁一庖便到了王磐身邊,二話不說,揮起手中屠刀,對著王磐劈頭蓋臉的砍來。王磐眼光如電,已發(fā)現(xiàn)這看似粗莽的的大漢用的刀法卻甚是精妙,那看著毫無章法的亂砍,卻是無形中封住他所有的退路。
“好刀法。”王磐由衷贊道。右手一抬,不守反攻,使出一招蒼龍出海,手中哨棒對著翁一庖的膻中穴戳去。
翁一庖心中一凜,看出王磐這招定會后發(fā)先至,在屠刀砍在他頭上之前,那哨棒定會先行撞在自己的膻中穴上,不敢冒險,咬著牙把屠刀往回一收,在空中做個變化,雙手摁著刀背,向著王磐的哨棒削去。
“好一個庖丁解牛刀法!”王磐口中贊道。手中哨棒往上一撩,放棄戳招,迎著屠刀而去,只聽得”鐺”的一聲脆響,刀棍撞在一處,王磐紋絲不動,翁一庖卻是冷哼一聲,噔噔噔退出三步,雙手一松,屠刀叮叮當當?shù)牡粼诘厣希倏此碾p手,正在微微顫抖,虎口上鮮血淋漓。卻是被這一招給生生震裂開來。
“好,不愧是御口親封的武林盟主,果然有些手段。”翁一庖神色頹廢,彎腰撿起劈肉刀,別在腰間,走到人群去了。
王磐收了哨棒,朝著梅三清走去,那群人中再也沒有人出來阻攔。
“王少俠,趁著天色微明,其他門派尚未趕到,你還是趕緊離開為妙,如若不然,你再想離開滄州,怕是有些為難了。”當王磐來到梅三清身旁時,還沒來得及說話,梅三清面露為難之色,率先開口低聲說道。
“梅前輩,謝謝你一直勸我離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只是如果我現(xiàn)在離去,那松鶴前輩恐怕就要駕鶴西去了。”王磐微微一笑,淡然道。
“難道少俠懂得岐黃之術(shù)?”梅三清聞言,心中陡然生起一絲希望,看著王磐急切的問道。
“實不相瞞,在下師承五禽門,岐黃之術(shù)正是我學的基礎(chǔ)學科。”王磐點點頭道。
“李清風是你的?”梅三清聞言喜不自勝,顫聲問道。
“正是在下的授業(yè)恩師!”王磐坦然答曰。
“太好了!太好了!這下松鶴有救了,真是蒼天有眼,也該是松鶴福大命大,命不該絕!”梅三清興奮的喃喃自語道。說完轉(zhuǎn)身對著著身后幾人吩咐道:“快快將王少俠迎入府中,四順,你關(guān)上大門,任誰敲門,也不要隨意開門。”
“是,莊主。”其中一人點答道。
梅三清對王磐做個請的手勢,王磐微微頷首,率先邁步,梅三清陪在他身側(cè),朝著朱紅色的門中走去。
“梅三清,你真打算跟整個滄州武林作對嗎?”易天行在他們身后大喊道。
“是非曲直自有公論,待滄州地界門派聚集之后,我們再來對峙!”梅三清頭也不回的答曰,陪著王磐消失在院中。名叫四順的墨梅劍莊弟子憤憤的瞪了易天行一眼,緩緩的關(guān)上了那劍莊的大門。
“老大,怎么辦?”人群中有人開口問道。
“出去幾個人,把今早之戰(zhàn)以最快的速度傳出去,爭取在午前,讓滄州所有的門派都能趕來,這次我一定要把梅三清這個老家伙拉下馬,還要活捉王磐,得到金光劍,咳咳。”易天行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的道。心神震蕩之下,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
“老大,你的傷?”人群中有人關(guān)切的問道。
“無大礙,你們幾個給我護法。我調(diào)息一陣就好了。”易天行咳嗽一陣,有些虛弱的道。說完盤膝而坐,掌心向上,入定調(diào)息起來。
那些人開始動作起來,一半人離開小巷,四散而去,傳播消息去了,剩下一半人圍坐在易天行四周,為他護法,其中就有翁一庖。
且說王磐眾人進了墨梅劍莊后,一個丫鬟迎著眾人快步而來,走到眾人面前施了一個萬福,開口道:“小環(huán)參見老爺。”
“莫要多禮了,快去把松鶴道長昨日住的客房收拾一下。”梅三清吩咐道。
“是,老爺。”小環(huán)答了一聲,低著頭轉(zhuǎn)身而去。梅三清引著王磐,一起快步跟了上去。
王磐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墨梅劍莊的布局,發(fā)現(xiàn)莊園內(nèi)的布局相當考究,進門之后是一個大大的庭院,庭院中間是一座三間的客房,客房上掛著一個匾額,上書迎客堂三個大字,大門兩邊各有一副對聯(lián),對聯(lián)書曰:“迎天下該迎之客,交四海必交之友”。再看兩邊,東西各有一座廂房,較為對稱。
此時丫鬟徑直繞過迎客堂,從一側(cè)的拱門進入后院之中。入得后院,王磐一眼看見的是院中間的一個巨大的習武場,習武場用堅硬的青石鋪面,上面居然布滿淺淺的腳印。習武場四周圍了一圈武器架,上面刀槍棍棒斧鉞刀叉應有盡有,十八般兵器樣樣齊全。那武器架后面是兩排青磚瓦房。王磐粗掃一眼,約摸著一排也有十間左右。坐北朝南在正中的是一個五間起的樓房,二樓屋檐下掛著一個金字匾額,上書“墨梅劍莊”四個大字,門口兩個門柱,各釘著一個木刻的對聯(lián),上面刻著一幅名對:“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王磐不由得被這個莊園給震撼到了,他沒想到一個武林門派,居然會擁有如此氣派的莊園。
“王少俠,這邊請。”梅三清看著王磐震撼的表情,微微一笑,說道。
王磐這才從震撼中清醒過來,順心梅三清的手看去,只見那幾人正把松鶴道長送到東側(cè)靠北的一個房間之內(nèi),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邁步走到門前,只見門口掛著一個小小的木匾,上面刻著:“竹韻閣”三字。
“好雅致的名字。”王磐盯著木匾,輕聲道。
“王少俠謬贊了。”梅三清笑道。
“看來權(quán)勢卻時是個好東西,怪不得這么多人喜歡掙來搶去。”王磐微微一笑,富有深意的說了一句,邁腿步入房中,只見那房間正中放著一個木床,松鶴道長仰面躺在床上,上衣已被除下,那胸膛處向下塌陷一塊,慘不忍睹。只見他此時面若似金紙,氣若游絲,看著兇險至極。
“王少俠,請你救救我的老友,梅三清先行謝過了。”梅三清懇求著道。
“我盡力而為!”王磐看的心中惱火,沉聲道。說完走到床邊,一人馬上給他搬來一個木凳,王磐坐下來,伸出三根手指,輕輕的搭在松鶴的左手手腕之上,細細的號了一番脈搏。再度站起來,彎下腰來翻來他的眼皮看了看,心中已有計較,開口道:“大家請回避一下,我要為道長施針。”
梅三清對著幾人揮揮手,幾人輕手輕腳的退出房去,梅三清最后退出,正要順手關(guān)上房門,那床邊的王磐再次開口道:“梅莊主,松鶴道長傷勢頗為嚴重,我這次施針相當兇險,一個不甚,我二人便有性命之虞,莊主最好把門鎖上,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王少俠盡管放心,今天老夫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護二位周全。”梅三清言之鑿鑿道。
“如此甚好,這是一顆麝香保心丸,可助莊主暫時恢復功力,只是此藥有副作用,莊主暫且收下,以備不時之需,吃與不吃,莊主自己定奪。”王磐右手一拋,一個小小的藥丸向著梅三清飛來。
梅三清心中明白,定是自己的女兒告訴了王磐自己走火入魔一事,所以王磐才會賜藥給他。一伸手,將藥丸接在手中,反鎖了房門,朝著正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