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旁邊人的話，王川其實也有些同樣的懷疑。技術的發展是有跡可循的，別人都還在一步一步地發展，運用著粗糙的圖像，在游戲性和參與度上大做努力，你這家展臺卻突然超前了二十年，說出來誰信啊？
王川更相信旁邊648號展臺展現出來的畫面。但可惜648號展臺排隊體驗的人太多了，他沒辦法親自試一試。
“那就先看看328吧，看他到底是真是假。”
王川心里想著，排到了328展臺的隊伍里。
328展臺前排隊的人少，觀看的人多。展臺里維護的人也少，就一個年輕人和一個小女孩。
那個年輕人在看著VR體驗機，顧不上搭理圍觀和排隊的人。而那個小姑娘，則坐在一邊發呆，還時不時地往旁邊648展臺看上一眼。
王川心里有了點譜，連自家的人都被旁邊的展臺吸引了，看來這家展臺顯示器上呈現的畫面真實性確實有待確認。
體驗機里的人下來，展臺上維護的年輕人問：“感覺怎么樣？”
那人一臉興奮，不住地點頭：“妙啊！妙啊！跟真的一樣！”
這表現的也太假了，王川有點不信。
這是托還是中邪了？
“我從來沒有體驗過這么真實的游戲！這一票投你們了！”
那體驗者說著取出門口處領取到的票來，在第一名區域“刷刷刷”寫上328，然后又排到王川后面，“剛剛試了普通模式。接下來我要試試困難模式和地獄模式！”
果然是托！
王川心里有些確定了，跟著隊伍往前一步。
后面也有圍觀的人說出了和王川一樣的想法，身后排隊的人立刻和人怒噴起來，一臉不忿的樣子。王川也沒興趣參與，自顧自地往前排隊，一會兒的功夫，終于輪到了他。
坐上體驗機，王川看著掀開的蛋殼，有一種不安全感。滿展館這是第一家會把客人完全罩住的展臺，王川對即將到來的幽閉空間有點虛。
“拿出你的手機，插在數據接口上。”
展臺負責的年輕人作出說明，“我們的游戲全程模擬真實的拍攝環境。等下進入游戲，你會發現你的手機就在手中，可以用手機鏡頭把游戲內的場景展現在我們的屏幕上，供人觀看。”
“哦哦。”
王川一邊點頭一邊接好手機接口，問，“那我能把拍到的東西保存下來嗎？”
年輕人道：“抱歉，因為游戲體量問題，暫時沒有開放這個功能。”
“果然都是騙人的！”
王川心里想著，被年輕人罩上了眼罩。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不要輕易嘗試地獄模式，除非你是極限運動愛好者，游樂場里的過山車難不到你。”
年輕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王川聽到“咔”的一聲，他的眼前忽然一亮。黑暗褪去。
海風拂面而過，有海的味道。
碧海藍天，沙灘白云出現在視野之中，如此的真實！
“我去！”
王川忍不住發出驚嘆。
這是哪里的黑科技？怎么可以做到這么真實？！
王川不自覺地舉起手機，就像外出旅游時一樣，把鏡頭對準這真實而絕美的風景。哪怕知道手機不會把眼前的一切記錄下來，他還是忍不住去拍攝。
他感覺自己好像中毒了。
“道友，可想上天否？”
一個道士突然出現在眼前。道士寬袍大袖，負手而立，頭發胡須，一絲一縷，看起來否那么真實。
王川忽然有種錯覺——他不是在游戲里，而是在現實里。
——雖然這是事實，但他并不知道。對他來說，這錯覺如此真實。以至于他忘了去回答道士的問題，突然伸出手去，捏了捏道士的胳膊。
“我去！”
王川又一次感嘆。好真實的觸感！衣料，肌肉，骨頭，觸摸到的一切感覺充滿層次地傳遞到他的手上。他的意識忽然有了一些錯亂。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道士忽然退后了一步，仿佛是被王川的突然襲擊驚嚇到了。
“AI 智能？！”
王川看在眼里，又忍不住驚訝了一下。
“道友可想上天否？”
道士又問。這遭語氣稍微快了些，仿佛是在催促王川回答一般。
“不想。”
王川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他忍不住想要試一試這個AI智能的智能程度。
“道友可想入海否？”
道士又問。
“也不想。”
王川回答。
道士繼續問：“道友可想東渡蓬萊否？”
“不想。”
王川回答完了，忽然念頭一轉，問，“你是呂洞賓？”
“正是本仙。”
道士微微一驚，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川翻了個白眼，道：“都說東渡蓬萊了，再加上這打扮，猜還猜不到啊。噫，真夠智能的，竟然還能和我完美對話。”
道士：“……”
王川忽然又問：“何仙姑跟牡丹仙子你到底中意哪個？”
呂洞賓：“？？？？！！！！”
王川繼續問：“或者說……你中意的是穿山甲？”
呂洞賓臉色一黑，道：“穿山當入地，道友中意穿山甲，想必喜歡地獄了。”
螺旋升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從東海之畔傳到了上安市科技館。328展臺前的觀看者們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游戲里的NPC和體驗者簡直像是一個組合鉆頭，這一上天，直要鉆破蒼穹。
雖然不知道真假，但這玩法也太瘋狂了吧！
沈初心里連叫臥槽，看著東海之畔里的鉆頭伴隨著凄慘無比的慘叫聲突破天際。等到呂洞賓和王川降落，沈初趕緊打開山寨體驗機的紫色蛋殼。
王川手扶著體驗機的邊緣，從座位上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煞白的臉上滿是恐懼。
“恭喜你，找到了本游戲的隱藏關卡，獲得最真實、最智能的游戲體驗！”
沈初不等王川說話，一把抓住王川的手高高舉起，道，“這是我們游戲的第一位隱藏關卡發現者。為了獎勵這位智慧的玩家，我們將贈送他再玩一次的機會。各位觀眾，和我一起恭喜這位玩家！”
“哦哦哦！”
眾人起哄地鼓起掌來。
王川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