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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戰一愣，頓時感覺陳師話不對，看著齊風。

　　齊風此時如墜冰窟，強擠出笑，道，“陳師在說什么，我怎么沒聽太懂。”

　　“沒聽懂？哼，一次簡單的新兵考核，需要用E級難度的題型嗎？”陳師冷笑。

　　這時，主席臺座上那些還沒有想到這一層，負責每一百三十個小屏幕的紋師，聽到陳師的話，紛紛看向屏幕中壬辰操作平臺上的東西，馬上就表現出不解，甚至是有些微怒的情緒。

　　洛戰頓時明白過來了，馬上看向齊風的目光發生了變化，沉聲喝道，“齊風，怎么回事？”

　　齊風只覺腦子里一片嗡嗡響，目光閃爍著，“報師將，我有錯。”

　　“說，到底怎么回事？”洛戰看齊風還在想推委，六星武者氣勢外放，壓了過去。

　　“師，師將，是這樣的，為了更好的考驗本次新兵的能力，我，我擅自調整了考核的難度。”齊風才不過是四星武者，在洛戰的六星武者氣勢下，有點站不穩。

　　洛戰一聽，感覺似乎并沒有什么經問題。

　　剛剛收斂氣息，就聽到陳師一聲冷笑，“擅自調整考核難度？難道齊少將的意思是說，單獨給這個新兵，調整了四個級別的難度？”

　　“齊風，是這樣嗎？”洛戰一聽，終于明白過來陳師為什么發火了，沉聲問道。

　　“這，可能是手下的兵不小心弄錯考題了……”齊風解釋道。

　　“行了，先下去吧！你的事，回頭再說！”洛戰已經完全看穿了齊風的把戲，揮了揮手讓臉色灰敗的齊風去了，然后歉意地看向陳師，道，“陳師，要不，給這個新兵重新更換考核題目？”

　　沒料到，此時的陳師卻是突然笑了，擺擺手道，“不用換了，先看下去吧。”

　　洛戰不解，但也只能聽陳師的安排。

　　但也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主席臺一側的齊風，心里已經給這個擅自搞小動作的少將，判了死刑。

　　此時，只見放大的屏幕中的壬辰，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雙手便如鋼琴家的雙手一般地，在操作平臺上舞動起來。而那些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規律，簡單是一團毫不想干的零件，竟然如編好號碼次序一樣，在壬辰的雙手中，化成了美妙的音符。

　　洛戰不懂紋師，但他能從壬辰的操作中，感覺出一種美感。

　　而此時的陳師，已經是雙眼放著光，緊緊地盯著壬辰手里動作，嘴里還喃喃著，“不可能，一個新兵，怎么可能表現出如此熟練的技巧！”

　　齊風原本灰敗的臉上，顯得更為精彩了。

　　甚至于，他有一種強烈的念頭，希望壬辰能夠有出色的表現，那樣的話，或許他有將功折罪的機會。但這念頭一在他腦中形成，就讓齊風愣住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齊風并不清楚，在他的內心里，替兄弟報復壬辰這種小小的事情，并不及保住他地位的萬分之一重要。

　　但并沒有關注他此時的復雜心思。

　　而另一邊的蒙琨，看到屏幕里壬辰的操作，只覺呼吸一滯，再特意去看看苗林江操作，頓時只覺索然無味。再看主席臺上一側站著的劉冬，眼底的恨意更濃。

　　除了考核的那一千三百多人，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屏幕中壬辰的操作，不少人都是摒住了呼吸。

　　陳師座位另一側，一個白衣青年男子，看著壬辰的動作，也是暗暗驚呼，卻有心有疑惑，便低聲對陳師問道，“老師，這個新兵的操作步驟，似乎看起來是很尋常的步驟，甚至有些步驟好像還次序不太一樣，便為什么感覺有些不太一樣，好像很對的樣子？”

　　“是胸有成竹！”陳師沉默了半分鐘，見壬辰的動作越來越快，甚至又一次出現了殘影，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說道。

　　“什么？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達到這種境界！”白衣男子震驚地低喊道。

　　就連主席臺上坐著的其他紋師，聽到陳師的話，也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紋師中，根據熟練程度，最低的是亦步亦趨，指的是學習紋師的最開始學徒狀態，所有步驟過程，完全對著老師或者視頻中的步驟進行模仿，高一些的叫做按步就班，指的是已經可以獨立進行紋師的工作了，但基本上還是照章辦事，依次進行，不越軌，不逾格。

　　而更高一層的，便是胸有成竹！

　　“陳師，什么是胸有成竹？”洛戰這時也有些好奇。

　　陳師笑著指了指洛戰，道，“你這小子，以前教你這些，你反而不聽，今天怎么反而感興趣起來了？”

　　說著，也不管洛戰微微尷尬的表情，接著解釋道，“在紋師這個職業中，胸有成竹說的是一種境界，在這個境界中，紋師可以事先將拆解開來的零件，一一印入腦海之中，然后以強大的空間想象力和推理能力，在大腦中先將武器的樣式組合復原出來，然后再選擇最優的那一種方案，進行實地組合！”

　　聞言，洛戰也是倒吸一口冷氣，不相信地道，“這，不太可能吧？”

　　“你小子成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哪里懂得這里面的玄妙！”陳師沒好氣地瞪了洛戰一眼。

　　“這個，陳師您也知道，打小我就對讀書這種事情頭疼的厲害。”洛戰也不覺得臉紅。

　　這時，白衣青年略來羨慕的復雜語氣說道，“洛兄，在紋師這一行，有些人，確實是看天賦的，而非年紀。就比如我，跟老師學了這么多年，還達不到胸有成竹的地步，更別提老師那隨心所欲的宗師境界了！”

　　“這怎么可能？安道你現在也是高級紋師了，做不到這樣嗎？”洛戰有些吃驚，白衣青年戴安道被稱為青年一代最優秀的紋師，竟然也做不成胸有成竹？

　　那這壬辰的天賦，該有多強？！

　　戴安道苦笑地搖頭，沒有再說話，只是目光看向屏幕中的壬辰時，更為復雜了。

　　“安道你的境界，距離胸有成竹那一層，也只有一層窗戶紙的距離了。這一次你正好可以多看看，感悟感悟，希望對你有所幫助。”陳師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并沒有不滿意，反而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是，老師！”戴安道聞言眼前一亮，看向屏幕的目光更嚴肅了。

　　不止是他，連旁邊幾位金陵市本地紋師聯盟的紋師，看向壬辰的目光，嚴肅中帶著復雜。

　　“這個新兵，今天之后算是徹底成名了！”不少人看出了陳師對壬辰的贊賞，心中不由想到。

　　“天才啊，看到這個新兵的表現，我才發現我是老嘍！”看著屏幕中壬辰的動作已經漸漸慢了下來，而一把黑色的武器已經成形，陳師不由感嘆一句。

　　“陳師哪里的話，您現在才一百五十多歲吧，離老早著呢！”洛戰不著痕跡地拍了個馬屁。

　　陳師笑笑，沒再說話，但看向屏幕中壬辰的目光，卻是微微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