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出面請了國內最頂級的專家會診,檢查的結果讓他欲哭無淚。
不知道是有緣還是什么,小家伙不但長得和陳彗如相像,血型一致,都是O型。還得了一模一樣的先天性心臟病。
專家說目前雖然心臟病還無遺傳一說,但以他的經驗來看,孩子與母親同時得這種病十有八九是有家族淵源的。
家族淵源?!他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孩子和妻子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好不好?
這也就算了,得知女兒和自己一樣是先天性心臟病,急得陳慧如常常將孩子抱在懷里落淚。
“都怪我!”她淚眼婆娑望著他:“如果不是堅持要生下她,也不至于讓她小小年紀遭這樣的罪!”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有這個怨天尤人的時間還不如好好照顧好孩子......”姐姐安建華沒好氣地瞪著自家弟媳數落起來。
得知專家說孩子病情不算嚴重,只要精心照顧,隨著年齡的增長孩子的抵抗力也會增加,陳慧如立即轉憂為喜。
為此她主動放棄了原來的工作崗位,忍痛將大女兒安喬送往縣城爺爺奶奶家讀書,全身心撲在了小女兒身上。
后來,雖然工作調動,他還是擔心自己的家人遭到報復,索性一家人搬到了張家的小院居住。
數年光景過去,一切相安無事。
眼看著小女兒長成了一個美麗的小胖墩,大女兒進了全市最好的高中,自己的仕途也順風順水,誰知道偏偏這個時候一切都亂了套。
那個鄉下少年所贈送的帽子上的繡花讓他心里極度不安,立即去鄉下找到當年的婦女主任旁敲側擊。
對方和他一樣早已調離工作隊。當其說出當年咬他的那個孩子的妹妹至今下落不明,他猶如五雷轟頂,百分百斷定那個捉蛇少年就是安娜的親哥哥。
那天他之所以喝得酩酊大罪,就是因為知道了一件天大的秘密——
原來,當年孩子之的能被工作人員順利抱走,是因為其父當時不在家。
那個男人之所以不在家,是為了給生產后下身一直出血不盡的妻子進山挖救命的草藥去了。
從后來進山人口中得知孩子因交不出罰款被工作隊抱走,對方著急往家趕,誰料一腳踏空掉下懸崖,等被其他采藥人送回家早已氣絕身亡。
后來呢?他喃喃問。
后來?!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說自己至今生不出一男半女,公公婆婆一天到晚指桑罵槐罵說是當年缺德事干多了遭了報應。
說完,她面無表情看著他:“如今他們成天逼老公和我離婚,您說我還有閑心管之前的事嗎?”
婦女主任的話讓他心如刀絞,不敢再問下去,只能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
他無法想像一個體弱多病的女人如何帶著兩個幼子捱過后面的日子的情形,唯一值得慰藉的是那個咬自己的孩子已經平安長大。
從女兒描述對方捉蛇的機敏,說明小家伙已經能夠用稚嫩的肩膀撐起那個家。
其實,當時他是很想給一筆錢拜托那個婦女主任幫忙送去那個孩子家里,卻又怕被對方看出什么,只好歇了那份心思。
畢竟,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一旦扯出這件事,無論是對仕途還是對家族,后果都不堪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