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玉帶著魏洛思走出宮門,坐上在宮門外等了許久的馬車。
二人皆是沉默,走了一段路魏書玉閉目休息。
魏洛思緊緊抓住座位兩邊,低下頭被遮擋住視線的雙眼充滿憎恨。
他恨父親長期對他的冷漠,恨父親的絕情,明明可以幫他求情不用進入王府,他卻只字未提,他情愿挨板子受罰,也不愿離開家進入王府。
他與王府接下的梁子可不止這次,五爺重傷昏迷有一半是他的功勞,父親不是不知,新仇,舊仇加在一起,他進去王府不等于進入虎口一樣嗎?
而他的親生父親卻不管,眼睜睜看著他住入仇人家里,無動于衷。
他恨他的父親,更恨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若不是她,父親一定不會討厭他,他也會像別家孩子一樣被父親疼愛,而不是冷漠相待。
馬車停在一棟大宅門前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匾額上寫著韓國公府。
魏書玉先下馬車守門的小廝推開大門,府內燈火通明,他連頭也沒回右轉直走漸漸的消失在他身后人視線里,看來他還有公務要處理,去了書房。
而魏洛思看著魏書玉背影雖有不甘卻不敢開口,垂頭散氣右轉走入月洞門,邊走邊踢腳下的石頭,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天上的月亮嘆氣,不知不覺走到內院大門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腳步走入內園,經過花園來到內院大廳。
身穿華服的美婦人雍容典雅坐在椅子上喝茶,抬眸一看,嘴角勾起慈祥的笑容。
紀嫣汐揮手道:“思兒,過來。”
魏洛思雙眼閃著淚花,撲進紀嫣汐懷里,就像小時候受欺負一樣,尋求母親的安慰,他把心里所有的委屈與不甘用哭聲發(fā)泄出來。
“母親,我不想去王府,我害怕,思兒害怕。”
紀嫣汐伸手輕輕拍打魏洛思的后背,眼眶紅潤聲音漸漸哽咽起來道:“不怕有母親在,我家思兒不怕。”
魏洛思抬頭,一雙黑眸瞪的老大,就像受驚過度的小動物:“母親,你說我去了王府,會不會被他們殺了?”
紀嫣汐怒氣道:“他們敢,要是你在王府有什么三長兩短,母親絕不讓他們好過,我兒又沒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若不是小皇孫打傷了你,你會用刀刺殺了他嗎?再說他好端端皇家子嗣卻穿著庶民服飾,這不是給皇家蒙羞嗎?若不是陛下偏袒五爺,你今日會受這份罪嗎?”
“就是。”他先前還有那么一丟丟感覺自己錯了,經她母親這樣一說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沒錯,要不是臭小子是皇家的人,就算今天他把他們全家殺了又怎樣,庶民本來就卑賤。
魏洛思拉著紀嫣汐的手搖晃道:“母親,思兒不想去燕王府,母親幫幫孩兒,求母親拉……。”
紀嫣汐笑道:“這么大的人了,還跟母親撒嬌,也不知羞。”
魏洛思理直氣壯道:“有人說過,孩子再大在自己母親眼里都是個孩子,再說了我跟自家母親撒嬌,有什么可害羞的。”
紀嫣汐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頭,寵溺笑道:“就你能說會道。”隨后有些無奈道:“思兒,這次是陛下開了金口讓你去王府,母親若是阻止你去,那就是抗旨,不是為你好而是害了你。”
見魏洛思想開口反駁,紀嫣汐又說道:“你別怕,你是我們韓家的嫡長子,你外公是太史令,你舅舅們也身居高位,量燕王也不敢欺負你,你去了之后,該干嘛就干嘛,別拘著自己憋在心里傷了身子。時間一長,皇上淡忘了這件事,母親讓你外公去跟太子說,讓太子放你回府,你先委屈在一斷時間,母親一找到機會就去看你。”
魏洛思雖然不情愿但還是答應了,畢竟是陛下口諭,沒人敢去抗旨,去就去吧,就像母親說的一樣,有他外公一家還有父親在,他就不相信燕王敢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