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牢在山洞中，山洞內又挖掘出一個個山洞做石牢。洞口是用木柵欄阻擋，人腿粗細的木頭做成的柵欄，就算是煉體二三重天的人也未必能強力打開。
透過木柵欄，看著一張張問責的嘴臉，秦曦心中不可遏制的想到：這些人，放出來也是麻煩。不如不放。
“你們都安靜一下。”丫鬟和石牢守衛也緊跟著過來，“你們知道她是誰嗎？她……”
丫鬟并不是很聰明，但也能想得明白，現在秦曦和蘇家兩伙人，或者說秦曦和張如月雙方，明顯有矛盾。
偏偏秦曦是來救他們出來的。
偏偏老爺對秦曦的態度很恭敬。
偏偏張如月也算是趙家的人。
這些條件，令丫鬟不得再裝糊涂，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袖手旁觀。
秦曦扭過頭，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說出來。
丫鬟只是一愣，就裝作沒有領會的樣子，繼續開口：“她可是來……”
“她是我們蘇家的人，沒錯。”張如月已經先一步打斷了丫鬟的話，“她姐姐與我是妯娌，所以她也算的上我的小妹。”
“小妹啊，不是姐姐說你，幸運的逃出一劫，干嘛還要回來，自己送自己來到這牢房中。雖然姐姐很感動，可不得不說你的行為很愚蠢。”
“咯咯咯。”
“哈哈哈。”
站在張如月這邊的人哄笑起來。
丫鬟主動閉上了嘴，原本還想解釋提醒一下這里面的人，人家秦曦是來解救你們的，可是現在這樣，似乎也沒有了提醒的必要。
把人都得罪死了，解釋什么也沒有用啊。
這是連她一個丫鬟都明白的道理。
看著她的臉色，秦曦嘴角一揚，輕聲道：“是不是你也覺得，放他們出來，可能會是個錯誤。”
“秦姑娘說笑了，奴婢是個丫鬟，這種事，不再我們思考的范圍之內。”
“是個聰明的丫鬟。”秦曦也不戳破，“你是在那個二小姐手上做事吧。”
“能伺候二小姐是奴婢的福分。”丫鬟的話說的很漂亮。
“你叫什么名字？”秦曦突然意識到這點，連對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丫鬟微微一愣，才回答道：“奴婢叫小芳。”
“根據慣例，趙家的丫鬟，應該叫趙芳吧。”秦曦略微知道一些這里的規矩。
趙芳搖了搖頭，一臉的為難之色：“秦姑娘不要折煞奴婢了，奴婢們哪里敢奢求有姓。”
家族的護衛一般是家族子弟，可丫鬟家丁這些做苦事的下人，則是從外面引進。當然，不排除一些犯了錯被貶為下人的家族子弟。
但不論是哪種，都會被打上家族的烙印。
石牢內的人見秦曦和丫鬟在那里有說有笑，而且從丫鬟的表情態度中也發覺幾分異樣。
“小曦，你，你不是主動過來的吧。”蘇明想到了一種可能，眼中亮起了希望的光芒，試探的問道。
其他反應過來的，也都一臉迫切的看向了秦曦，等待著她的回答。
就連張如月，也從別人的解釋中緩緩回過神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之色。
盡管覺著不可能，可萬一，她不是主動送進來，而是帶他們出去的呢？
這種想法雖然幾率不大，可一旦落在人的心中，就會快速生根發芽，迅速長大，占據一個人的思想。
就連張如月，也忍不住呼吸有些加速，期待秦曦是來救他們的。
雖然被敵人所救會令人十分丟臉。
可外面，是自由啊。
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秦曦緩緩的搖了搖頭，似乎在否定他們的猜想。
“不可能。”
“怎么會。”
“真的是個傻子嗎？”
“夫人說過她的腦子摔出了問題。”
秦曦不理會那些低聲的言語，開口回答道：“我確實是主動要求過來的。”
蘇明臉上的希望之光漸漸消散，略帶沮喪而不甘道：“不應該啊。你的醫術明明很厲害，如果能夠救回來那些人，也不會有人追究我們之前的過失。”
“是啊。小曦你……”
察覺到他們還有些不死心，秦曦繼續道：“我確實從城北而來，也遇到了那些人，發生了異變的那些，我也沒有辦法，他們確實已經死了。”
“所以你還是被抓進來的對嗎！”張如月在注意到秦曦是盯著她說話之后，臉色通紅，羞憤交加。
剛剛，她還對自己的敵人抱有期望，希望對方是來解救她的。
可是呢，那些人死了，蘇家還要被關押著。那她有理由懷疑，之前給出希望的假象，是秦曦故意的。
她就是來羞辱自己的！張如月心中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
若是秦曦知道她的想法，必然會回應：“你想多了，就算是羞辱，我也是羞辱你們一幫人，而不僅僅是你。”
面對張如月的問題，秦曦不知應該怎么回答，她并不想說謊。
而那一雙雙重新恢復了敵視冷漠的眼睛，令她心中有些不舒服，也許是因為氣憤吧。
秦曦一邊想著，一邊開口道：“你好像一直都很瞧不起我。一直對我有敵意，想要打壓我。”
至于原因，秦曦有猜測，這番問話，則是扯來的幌子。
張如月聞言，冷眼瞥向她，譏笑道：“身為一個靠蘇家生活的人，而且不勞作不干正事，還要我表揚夸獎嗎？”
“不要說你，任何一個這樣的人，我都不會給她好臉色，都不會瞧得起她。”
“是啊，秦曦你自己還不知道自己什么樣嗎？夫人已經夠仁慈，沒有將你趕出去了。”
“也不看看自己算什么，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
秦曦眉頭微微一挑，將這些跟著落井下石的人都記住了，而后繼續向張如月問道：“那么你呢？你可曾勞作過？”
一句話，令張如月語塞。
“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有給出個準確的確定來。
“夫人怎么能像我們一樣，她參與的都是決策性的問題，是帶領我們家族走向的大問題。”有人幫腔道。
“對。”張如月點頭。
秦曦冷笑道：“包括走進了這石牢嗎？”
不顧他們變了的臉色，秦曦向一旁的石牢守衛示意，并繼續道：“那么現在，又一個體現夫人你的作用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