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就在這時,又是一道閃電帶著雷鳴之聲,從天而降,這一次,它終于劈在了楚臻想要它劈的地方——錢家兒子的墳墓。
“砰!”整座墳墓被炸出了一個大坑,剎時,飛沙走石,里面的棺木,骸骨,全被炸了出來,包括半截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鐵絲。
沒錯,這記天雷便是被這根鐵絲引來的。
而鐵絲,便是中間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楚凌風所埋。
為了確保能引來天雷,這根鐵絲很長很長,一頭埋進墳墓,另一頭纏上了旁邊的樹梢,直指天空。
而且像這樣的錢絲還有很多根,基本都集中在墳墓的左邊,正是錢家眾人所立的位置。
這就是楚臻的自救之法,借天地之力。
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嘴巴,驚呆了。
“轟!”不等眾人回過神來,又一道雷電,從天而降,這一次,直接劈中了離墳墓最近的錢家家主,錢家家主瞬間被電了個外焦里嫩,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片刻的寂靜之后,便是拔地而起的各種尖叫。
“家主遭雷劈啦……”
“天降懲罰啦……”
“天打雷劈啊……”
頓時,群魔亂舞,四處逃竄。
“爹爹!”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被雷劈死,錢黛兒一聲凄叫,瞠目欲裂。
“大小姐,快走,快走!”管家錢旺財拉著錢黛兒就跑,因為又有幾道雷電劈了下來,再不走,都得死。
現場亂成了一鍋粥,再沒有人去理楚臻。
包括她的母親李清音、二哥楚凌風。
兩人得了自由,立即爬向楚臻,將楚臻從土里挖了出來。
“老天有眼,我的臻兒不用死了,老天有眼啊!”母親李清音將楚臻緊緊的抱在懷里,喜極而泣,楚凌風也開心直在旁邊擦眼淚。
楚臻的身體有些僵硬,原來這就是媽媽的懷抱啊,好溫暖!
前世,她是孤兒,從她懂事起就在孤兒院,從來不知親情為何,可此刻,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和少年,她突然明白了。
或者這里面有這具身體的潛意識在作崇,但楚臻仍然愿意淪陷,因為這種感覺很好,真的很好。
“母親,二哥,我們快走,這里太危險了。”楚臻收起所有思緒,雖然這些雷電是被她引來的,但也難保不會波及自身。
“妹妹,我背你。”二哥楚凌風看出了楚臻的虛弱,一把將楚臻背到背上,三人趁亂跑出了錢家墳地!
出了墳地,楚臻見楚凌風背著自己一路朝李家村的方向跑,立即出聲道:“二哥,我們不能回家。錢家家主死了,事情已經鬧大了,錢家一定不會放過我們,只怕會讓我們全家來陪葬。”
誰叫楚臻一家只是一個小小的李家村里的最低層的農家,而錢家是整個臨州的首富。
“這如何是好,大哥還在家里呀!”楚凌風急道。
“放我下來。”楚臻從楚凌風背上下來,正色道:“你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把大哥背出來,我們在村尾的杏花樹下碰頭。記住了,要快,如果錢家人已經捷足先登,你千萬別冒進,不可把自己也搭進去,真到了那一步,我們再想其他法子。”從原主人原有的記憶里,楚臻知道,大哥楚凌玉之所以這個時候會在家里,是因為他攔著錢家人,死也不讓錢家人帶走自己的妹妹楚臻,結果被錢家人當場打斷了雙腿,只能躺在家中。
有了剛才埋線引天雷的成功前例,二哥楚凌風二話不說,立即照辦。
旁邊的母親李清音,看著楚臻有些失神,這還是她那個往日里遇到事兒就只知道躲在兩個哥哥身后,膽小又怕事的女兒嗎?
楚臻自知母親李清音心中的疑惑,但她并沒有多做解釋,現在的她因失血過多,很虛弱,每說一句話都要費大力氣。
其實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是休息是治療,但很明顯眼下條件不允許,現在她要做的只能是逃亡,帶著楚臻的家人一起逃亡。
從今以后,他們就是她的家人,她會替死去的楚臻照顧好他們,也算報答這具身體讓她再活一世的恩情。
另一邊。
錢黛兒遠離已經被雷電籠罩的墳地后,很快便回過勁來,用鞭子令已經嚇的魂飛魄散的錢家下人們,聚集一起,待人心穩定下來,便兵分兩路,一路去墳地把家主父親的尸身運回,一路則去李家抓人。
當然錢黛兒并不知道這是人為的天災,但她的爹爹是因為要埋楚臻才被雷劈死的,所以,她要讓楚臻一家人陪葬,如此,方能消她心頭之恨,平她失父之痛。
于是,當楚臻在母親李清音的攙扶下,艱難的來到村尾的杏花樹下時,看到的便是快她一步的錢家人兇神惡煞的押解著大哥楚凌玉,就連之前趕去救大哥的楚凌風也被逮了個正著,除此之外,連帶著還有那個把楚臻賣掉的舅舅一家子,統統被抓了起來。
“我兒……”母親李清音當場激動。
楚臻趕緊一把握住她的嘴,然后躲到杏花樹后。
“別出聲,這個時候不能讓錢家人發現我們。”楚臻眉頭緊鎖,這下事情麻煩了。
李清音痛苦的點頭,自己被發現不打緊,可千萬不能再把女兒送羊入虎口了。
“母親,你放心,我會救大哥二哥的……”楚臻聲音慢慢變的虛弱,話音一落,一頭倒在母親李清音的身上,她早已透支,支撐到現在已是奇跡。
……
當楚臻再次醒來,已經身處一間客棧,且已是兩個時辰后,身上的大紅嫁衣已經換成了普通布衣。
不用猜,一定是母親李清音給她換的,但此時屋子里早已經沒了李清音的身影,只有其留下的一紙信箋和一張兩畝水田地契。
楚臻拿起一看,才知母親李清音竟然只身一人跑去衙門擊鼓鳴冤了,。
楚臻撫額,“真是腦殼疼啊!”在原身體的忘憶里,衙門縣令崔岑的夫人就是錢家家主的親妹妹,李清音此舉不過是自投羅網。
再看了看那份地契,楚臻不禁心里又明白了幾分,母親李清音不是不懂,她只是沒有辦法了,只能做最后一賭,賭那縣令大人能有幾分良知,所以,她將家中僅剩的財產留給了楚臻,如果她回不來,楚臻至少還有兩畝水田傍身。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楚臻收好信箋與地契,立即叫來小二,點了一些簡單吃食,戰斗之前,必須保障自己的體力。
吃飽喝足,加之又睡了兩個時辰,這下,楚臻終于有種活過來的感覺了。
離開客棧,楚臻一邊走在繁華的街道上,一邊在心中飛快的思索解救之法。
單槍匹馬的闖進錢家搶人?
不現實。
別說她現在這具身體太弱,就算她能以一敵百,救出人后,拖家帶口的又能逃去哪里?
既然來到了這個世上,那就只能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
想要碾壓一方勢力,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借助一方更高的勢力,于是,一刻鐘后,楚臻出現在“太守府”門口!
按官職來說,太守正是縣令的頂頭上司。
此時此刻,太守府門口聚滿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你一言我一語,似有大事發生,楚臻擠進去一打聽,原來是太守府的大公子穆霖,重病垂危,藥石無醫,太守夫人萬般無奈之下,只能作最后的挽救之舉——為大公子穆霖娶親沖喜。
沖喜:是一種舊時迷信風俗,家中有人病重時,用辦理喜事等舉動來驅除所謂作祟的邪氣,希望病人轉危為安。
既然要沖喜,就得有新娘子,這不,太守府這是在征聘新娘子。
楚臻唇角上揚,勾起了一撫耐人尋味的弧度。
“大公子前兩天不還好好的嗎,怎么說病就病了呢……”
“是呀,大公子風流倜儻,一表人才,死了多可惜呀……”
“天妒英才啊……”
“若放在以往,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嫁給大公子,可眼下,誰愿意嫁過去就當寡婦呢……”
人群中,眾人議論紛紜,更多的是對這個大公子穆霖的惋惜。
“我愿意!”人群中響起一道清越的聲音。
眾人紛紛扭頭,所有的目光統統落在了楚臻身上,因為說話之人,正是楚臻。
太守府的人大喜,因為他們已經等太久了,甚至太守夫人沈素親自出來迎接。
府內張燈結彩,掛滿紅綢,一片喜慶之色,甚至連賓客,宴席都已經備好,就差楚臻這個新娘子了。
“來人,快給這位姑娘梳妝更衣。”太守夫人沈素很美麗很端莊,聲音也很溫柔,但楚臻還是從里面聽到了急不可耐的迫切。
“夫人,我有話說。”楚臻已經肯定,這位大公子只怕隨時隨地都會翹辮子,如若不然,太守府怎么一沒問她出身來厲二不問她名字歲數,簡直不要太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