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州城南街,是整個臨州最繁華的街道,街道的兩邊光茶館酒樓就有十數家之多,更不要說各類店鋪,多到數不勝算,甚至連青樓妓院,都有五家之多,且還規模不小。
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一輛馬車,在一家名叫“八寶樓”的酒樓門前停下。
“少夫人,我們到八寶樓了?!瘪R車里傳出碧玉的聲音。
“好,進去看看。”說話的正是楚臻。
主仆二人下了馬車,一前一后,走進八寶樓,店小二一見楚臻主仆二人的衣著,便知是貴客到了,連忙熱情的上前招呼。
卻不想,楚臻只是在樓里轉悠了一圈,既而,看了看掛在墻壁上的菜牌名,便一聲不吭的走了。
店小二頓時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扁了扁嘴,便轉身去招呼其他客人,并沒有將楚臻的出現放在心上。
“少夫人,這是第三家八寶樓了,我們還要去下一家嗎?下一家在城西街,有點遠?!北逃癫亮瞬令~頭上的汗水,今天她已經隨著楚臻輾轉跑了三家八寶樓,雖然一直坐著馬車,但眼看已到中午,天氣實在是熱,她已經有點吃不消了。
“不用去了?!背閾u頭,此刻她心中已經有數,無需繼續考察了。
沒錯,楚臻這是在實地考察,考察錢家的底蘊。
楚臻已經從各處打聽到,身為臨州首富的錢家,主要經營酒樓與糧鋪,其中酒樓為主,便是這八寶樓。
八寶樓,共有八間分店,分遍開在臨州各街,城南街這一間是總店,規模最大,生意最好,說是日進斗金,也毫不夸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楚臻自然要親自到八寶樓瞧瞧,眼下她已經看過三家,無論是裝璜還是菜式,都大同小異,剩下的五家已經沒必要看了,接下來,她要做的便是開始施行自己的計劃。
站在八寶樓的大門外,楚臻的目光掃過街道兩邊的各個商鋪店面,最后目光停留在八寶樓對面的一家名叫“望月樓”的酒樓,唇角頓時慢慢的勾起了一道令人心驚的弧度,既而對碧玉道:“我們去這家望月樓歇息一下?!?p> 想比客似云來的八寶樓,望月樓的生意簡直冷清之極,此時已到飯點,客人只有零星三兩人。
“掌柜的,你們這做的什么飯菜,太他娘的太難吃了。”
“把你們的大廚叫出來,快點叫出來?!?p> 楚臻才走進來,便聽見其中一桌的兩個年輕客人在那里拍桌叫罵。
望月樓蘇掌柜趕緊帶著店小二,陪著笑臉走過去,彎腰道:“客官,實在抱歉,我們望月樓的大廚,有事不在,這些飯菜是廚房里的跑腿小廝做的,所以,在口味上可能不比以前……”
“豈止是比不上從前,根本就讓人難以下咽。”另一桌的最后一個客人也失望的道:“我本是你們望月樓的老顧客,你們卻拿這樣的飯菜來敷衍我,真是豈有此理!”說完,也不買單,直接氣憤的甩袖而去。
最先發難的那兩客人見了,也憤然道:“既然你們望月樓沒有了大廚,那就關門大吉好了,竟然叫跑腿小廝來下廚,虧你們想的出來,以為我們的錢是這么好坑的嗎?我勸你們還是早早關門大吉吧!”說完,亦不買單,緊隨著之前那人而去。
蘇掌柜與店小二見了,抬腳就欲去追,就算不付全款,也要討回些許食材費吧,恰在這時,樓上突然傳來一道少年清冷的聲音:“算了,別追了,隨他們去吧!”聲未落,一名青衣少年,自二樓包廂走出,身姿修長,俊秀清逸。
“少東家,剛剛那孤身一人的客人確實是我們望月樓的老顧客,但那兩年輕人卻有很大的問題,他們及有可能是八寶樓派來故意攪亂的,實在可惡之極,要不是八寶樓挖走了我們的大廚,我們望月樓何至于淪落到這種地步,我們……”蘇掌柜憤慨的道。
少年抬手打斷蘇掌柜的話,下了樓,徑直走向了站在門口的楚臻與碧玉。
“兩位,在下是望月樓的少東家,蘇衣!剛剛你們也聽到了,我們望月樓現在沒有大廚,根本做不出可口的飯菜,兩位還是去別家吧!”蘇衣俊秀的臉龐上是深深的無奈。
“我們不是來吃飯的。”楚臻看著眼前失意的少年,淺淺一笑,道:“你們望月樓,轉賣嗎?”
有了剛才所見,望月樓的情況楚臻已經大概清楚,錢家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她只是隨便這么一走動,便就碰到了被錢家荼毒的受害者,不過,如此一來,她想要收購這家酒樓來與對面的八寶樓打擂臺一事,應該會變得輕易許多。
果然,蘇衣聽后,明顯一愕,隨即搖頭道:“姑娘,我們望月樓現在的生意一落千丈,你這個時候接手,怕是個虧本買賣??!”
楚臻的眼里閃過一絲贊賞,這位少東家倒是個心善忠厚之人,“這個我自有打算,我只問少東家賣不賣,當然如果少東家無法決擇,也可以去請示一下令尊,我可以在這里等?!?p> “不用請示了,我賣!”這時,二樓包廂里再次走出一名身著灰袍模樣俊美的中年男子,“鄙人姓蘇,名蘇連,正是望月樓的老板?!?p> 因為望月樓面臨倒閉之危,這些天,作為老板的蘇連一直都呆在樓里,試圖做最后的挽救,但卻事與愿違,他蘇家已經窮途末路,眼下若能將這望月樓賣個好價錢,也能叫他蘇家喘口氣。
“蘇老板,痛快,報個價吧?”楚臻不禁多看了蘇連幾眼,男子大概三十二三歲,雖然身著顏色顯老的灰袍,但卻絲毫掩蓋不了他那一身的風華,比起俊秀青澀的蘇衣,蘇連這個父親更顯成熟魅力。
“三千兩白銀!”蘇連堅起三指。
“好!”楚臻答應的很爽快。
出門前她已經對這個世界的物價,作了深刻剖析,所以,她知道,望月樓值這個價,甚至還要超值,可見這個蘇連也是個地道商人,不但沒有坑她,反而還壓低了價錢,讓她不至于“賠”的太慘。
楚臻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于是又道:“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蘇老板可否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