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在接到女兒回家省親祝壽的消息后,闔府上下,那真是忙成了一片,這可是天大的恩惠,要不是圣上對女兒的寵愛,哪有如此風光。
迎接劉妃娘娘的車道專門派人看管著,早已灑掃干凈,兩邊掛起了大紅燈籠,一來以示喜慶,二來要彰顯皇家的隆恩。
劉知州一大早就率領闔府人眾包括衙門里和地方上一些有身份的人遠遠的出迎。
“參見娘娘,恭祝娘娘安康!”見劉妃車架到來,在劉知州的帶領下,頓時跪下了一大片。見過禮后,又趕忙拜見濟王陳陵。
劉妃掀開轎簾,臉上像花兒一樣,居然沒有留下昨夜備受折磨的痕跡,反而更像一朵在朝陽中盛開的牡丹。
“各位免禮,平身!”嬌滴滴的聲音猶如婉轉的黃鶯,就連陳陵也不得不佩服女人的善變能力之強。今早起來的時候,她還是滿臉倦容,經過一陣梳妝打扮,立時就像變了個人樣。
進入正堂,劉知州又要參拜,卻被劉妃阻止:“父親,女兒自從進宮,便再也沒有見到娘親,父親只管招待客人要緊,且容女兒和娘親去后堂徐徐私房話。”
“謹遵娘娘口諭。”劉知州雖身為父親,但女兒卻是皇上身邊的人,他可不敢逾禮。
其實值得劉知州親自出面招待的客人不多,陳陵當然是首當其沖的一個,而且他也算得上是陳陵的心腹,只是那關系比起陳陵身邊之人,又稍微遠了一層,還沒有機會接觸到核心。
一陣寒暄過后,那些身份略微低的人便紛紛找了個借口出去,劉知州笑道:“濟王,可否到屬下書房奉茶?”
陳陵也正要同他好好交談,“也好,這里太鬧了,本王正有事和你商量。”
“濟王,請用茶。”女兒雖然地位尊崇,但陳陵卻直接管轄著自己,而且在諸多王子中,也是實力最強大的一個,劉知州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次劉妃娘娘回家省親,多虧濟王照顧,屬下感激不盡。”
“哈哈哈,劉知州客氣了,劉娘娘的娘家在我封地上,不論是對娘娘的照顧還是對你的照顧都是本王分內之事,否則,本王也沒法向父皇交代。”
“濟王這話讓劉全道汗顏無比,我劉全道不過是一個小小文吏,能有今日,一靠圣上隆恩,二靠濟王不吝提攜,濟王對我劉家有天高地厚之恩,我哪怕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
陳陵輕輕呷了一口茶,笑道:“劉知州請坐,本王可沒有讓你粉身碎骨,那樣的話,以后誰替本王出謀劃策,劉知州可是本王的左膀右臂,是我所倚重之人。”
劉全道急忙欠身說道:“是,濟王提醒的對,我一定竭盡全力輔助濟王,巴巴地盼著濟王早日實現自己的夙愿。”
陳陵眼望著窗外,嘆息道:“我也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可是談何容易呀!朝中支持太子的重臣不少,太子自身又無大的過錯,要想扳倒太子,真是比登天還難。”
這話陳陵說的可一點不假,太子一直深居簡出,并沒有聽到他在外面有什么不軌的行為,他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身邊的女人似乎不少,可那些也不能算過呀!想自己這些兄弟包括自己本身,有誰在女人這點上不是繼承了家族的傳統,陳陵原本想搜尋太子的過失,卻枉費了心機。
“濟王不必著急,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太子只不過是隱藏得好,加上我們又不在其身邊,所以搜尋起來難度大一點,屬下倒是有一個想法,不知濟王愿聽否?”
陳陵頗感興趣的放下手中茶杯:“呵,是什么想法,說來聽聽?”
劉全道急忙走到陳陵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濟王要想成就大事,屬下認為還需要在內宮中安插人手,了解圣上的心意,以便隨時決斷。”
陳陵心里暗笑,這還用你說,我不僅安插了人手,還把你女兒好好溫存了一番,讓她對我死心塌地。
但他在這方面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這種事怎么能讓第三個人知道,而且想來劉妃也會絕口不提此事。
陳陵不露聲色的說道:“這事我也曾想過,但是我作為在外有封地的皇子,不奉圣詔是不得進京的,即使偶爾圣上詔令進京,那后宮也不得隨便進入,怎么能探得圣上心意,我想這事還需得圣上寵愛之人方能辦得,但急切之下又哪里找到這個人。”
劉全道神秘地一笑,說道:“濟王怎么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陳陵一聽,故作驚訝之狀,旋即像明白了什么,低聲說道:“你是說此人就在貴府?”
劉全道笑道:“正是,我想濟王應該猜到我所說之人就是我女兒劉妃了吧。”
陳陵故作無奈:“只是我與劉妃素無來往,這次也不過是仰仗著劉知州的壽辰,才得以有幸接待劉妃,恐怕這事不好辦吧。”
劉全道笑道:“濟王放心,我想此事屬下應該有八九分把握,劉妃還要滯留幾日,我會找機會開導她,濟王就等屬下的好消息吧。”
陳陵高興地拍了一下劉全道的肩膀,“好,我相信劉知州有此能力,這事就全仰仗你了,一旦成功,劉知州的功勞當屬第一。”
陳陵當然不會拒絕劉知州的美意,他認為如果消息能夠通過劉妃的家書傳遞出來,那是最為穩妥的渠道,即使出了什么事,到時候自己也有個推脫的理由,否則,外臣與內宮勾結,那罪名自己可吃罪不起。
他相信這事劉全道一說就準,畢竟劉妃已經是自己枕邊人,只是聰明的劉妃一定會讓她的父親費一番口舌,反正那不關自己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壽宴后,陳陵便準備離開劉府,當然也要去向劉妃辭行。
“啟稟娘娘,微臣因公事繁忙,不得在此伺候娘娘,等娘娘返京之日,微臣再派人護送娘娘。”陳陵當著眾人,一言一行可都特別規范。
“濟王請自便,本宮此次回家省親,多承濟王照顧,本宮銘記在心,不敢有一刻忘懷,回京之后,當向圣上奏明,以彰濟王之功。”劉妃說完,那眼珠兒在濟王身上便有一絲難舍,正好碰上陳陵的眼光,兩人已經心有靈犀,陳陵隨即告辭而歸。
夜已經很深,劉全道卻無法入睡,對陳陵的承諾,讓他決定趁早探探女兒的口風。
“父親,這么晚了,你還不休息?”劉妃剛送走母親,正準備卸妝,趁著良辰,美美睡上一覺,昨夜過度的透支讓她今天好幾次差點暈倒。
“娘娘,為父剛好路過,見你還沒安寢,所以順便問問娘娘是否習慣?”劉全道在圣上劉妃面前可不敢托大,哪怕是自己親生的女兒,但卻是皇上的寵妃。
“父親快請坐,這是在家里,父親不必如此拘束,你我還是以父女相稱為好。”劉妃笑吟吟地說道,這么多年沒有見過父母,再多的疲倦也擋不著心情的喜悅。
“哎,女兒真是懂事,要是你兄長能及你十分之一,為父也就不會如此操心了。”劉全道嘆息著。
“女兒只不過一女子,哪能和哥哥相比,我聽說如今哥哥在濟王帳下深得濟王信任,總有一天,一定能為父親光耀門楣。”
劉全道說道輕輕呷了一口茶,似乎甚為憂慮地說道:“女兒哪知道,你哥哥如今只不過是一小小校尉,要想有出頭之日,哪能那么容易,我劉家興衰榮辱看來只有寄托在女兒身上了。”
長期在官場摸爬滾打,已讓劉全道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本領,不論做事、說話他總是那么不露痕跡,不溫不火,雖然劉妃是自己的女兒,但現實她卻是皇上的女人,出了嫁的女人為娘家考慮的畢竟是少數,劉妃現在心意何在?劉全道可一點門路都沒有,尤其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會站在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