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陳陵來說,陳同的日子過得就逍遙自在多了。
一天,陳同正慵懶地斜斜躺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翻看著那些令人心煩的奏折,他這段時間最為煩悶的事情就是父皇總是把大量的奏折送過來給自己看,好多時候看著看著就合上了雙眼,要不是寶兒時常在他懷里惹得自己渾身難受,可能他還看不完幾本就會呼呼大睡一整天。
好在寶兒見自己一旦有些瞌睡的時候,便總會在自己身上捏掐幾下,然后更是把她的香腮在自己嘴邊磨蹭,聞著那淡淡的香味,便又可以堅持一下。
“寶兒,你快看看,這本奏折。”陳同像發現了什么寶貝一樣,原本無精打采的他突然精神陡長。
寶兒膩歪著從陳同懷里坐直身子,嫵媚的眼神在陳同興奮的臉上掃過,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陳同看奏折如此興奮,不由好奇心頓起,翻開那本奏折。
原來這是前方送來的一份戰場簡報,她大致瀏覽了前面一部分內容,無非是說北周對高齊窮追猛打,最后取得了完全勝利。
“寶兒,你看這后面。”陳同害怕寶兒錯過了精彩內容,高興地用手幫助她把奏折往后翻。
寶兒這才認真起來,原來是說齊主寵妃被俘后,周主雖不喜魚色,但出于好奇,想看看這位傾倒齊主的亡國妖姬究竟是何等尤物,竟然有本事顛覆大齊社稷,便召見了小伶。
誰知周主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一見小伶,便也難以自持,那冰肌玉骨的身姿、那妖嬈婉轉的歌舞,讓周主渾身像被置放在烈火上一樣煎熬。
周主瞬間意志沉淪,擁抱著小伶進入芙蓉帳里,一個是威武勇猛的北方漢子,一個則深諳男人心思,曲意奉承,從此朝云暮雨,夜夜銷魂。
不幾日,適逢楊堅覲見,楊堅可非一般人物可比,素有雄才大略,被封為隋國公,稱得上是北周的擎天之柱,她的女兒更是太子妃,可以說權傾朝野。
當時楊堅負責看守齊宗室,便向周主奏聞說齊主高緯戀戀不忘小伶,希望周主能夠賜還,于愿足矣。
周主一聽便怒道:“這個亡國的奴才,到此光景還厚顏如此,竟敢對朕提這樣那樣的要求,他想要偏就不給,不如我把小伶賞賜給你。”
楊堅趕忙拒絕道:“陛下的好意臣心領,但臣萬萬不敢有此想法,陛下知道臣之妾那是一個醋壇子,如果陛下將小伶賞賜給微臣,恐怕從此微臣便寢食難安,再無寧日。”
周主一聽哈哈大笑,他知道楊堅說的可是大實話,其妻獨孤氏那個醋壇子在北周可謂人盡皆知,一旦打翻,這楊堅可能下輩子的苦日子都過不完。
楊堅繼而說道:“以臣愚見,陛下還不如將小伶賞還給高緯,以示陛下寬厚仁德。”其實楊堅本來想說,像這樣一個禍國妖婦,留在身邊,豈不是后患無窮,難道你周主也要走齊主那條路嗎?
可那樣的言語聽在任何一個人心里都不好受,何況此時周主正和小伶如膠似漆,難舍難分。
楊堅是個聰明人,當然不會直言頂撞,有時婉轉的話語反而會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只聽周主哈哈大笑道:“朕視天下如脫屐,一婦人豈為公惜!”于是便將小伶還給高緯。
但高緯后來卻并沒有享受幾天溫柔,周主以其勾結穆提婆造反為由,高緯父子并宗室諸王,一律賜死。
但周主卻偏偏對小伶網開一面,可能是小伶那種天然的體香仍然讓周主回味無窮的緣故,將她賞賜給了代王達為妾婢,宇文達本不好色,但得到小伶后,竟然寵愛有加,一次小伶彈琵琶,忽然斷弦一根,便隨口吟詠道:“雖蒙今日寵,猶憶昔時憐!欲知心斷絕,應看膠上弦。”
自小伶進府,便使得宇文達家內不和,后來宇文達為楊堅所殺,將小伶賜予李珣,而這事也異常令人費解,因李珣是宇文達的正妃李妃之兄,小伶不僅沒有得到李珣的寵愛,反而讓李珣之母責令她布衣布裙,終日舂米,小伶本弱質柔姿,怎么能忍受這種賤役,李珣之母更是時常謾罵,小伶哪堪蹂躪,只好自尋死路,一代妖姬,香消玉殞。
寶兒看完,似有無限感觸,原本無憂無慮的臉上似乎隱隱泛著愁緒,她合上奏折,嘆息道:“齊主昏庸至此,安能不亡國。”
陳同用手輕輕抬起寶兒下顎,看著她有些迷茫的眼睛,撫著寶兒的秀發,溫柔地說道:“可齊主對小伶卻是一往情深。”
寶兒好像對小伶并沒有好感,小嘴撇了撇,“可是后來小伶還不是幾次成了其他人的枕邊人,齊主再有深情,也是白白浪費了。”
陳同可能因為自己和齊主一樣都有喜歡美女這一共同愛好,不僅對齊主扼腕嘆息,也要為小伶打抱不平,“女人嘛,總有許多事情身不由己,再說,千古艱難惟一死,自古以來,只要能夠活下去,有幾人愿意去死,何況小伶也只是一個弱女子。”
“所以說齊主雖貴為人君,卻也很悲哀,國破之日,竟然無死忠之臣,竟然連愛妾也投入到別人懷抱。”
陳同對這個伶牙俐齒的寶兒,口頭上還真占不到什么便宜,總覺得她說的句句在理,自己總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陳同突然心血來潮,冒出一個問題:“寶兒,假如換了是你,你會怎樣?”
寶兒倒并沒有因陳同突然有此一問而驚愕,正色說道:“如若是我,我當求速死,以報主上榮寵,絕不會茍且偷生,受人凌辱,不僅辱沒了自己的男人,也辱沒了自己的人格。”
陳同一聽此言,心里頓時涌起一陣熱浪,緊緊地將寶兒抱著,“寶兒放心,我不會讓你有那一天的,我說過要執你之手,白頭到老,便絕不會食言。”
但陳同卻根本沒有用自己的行動來證實自己不會重蹈高緯的覆轍,他對政治的熱情并沒有因齊主沉溺酒色失國而引以為戒,也沒有因太子妃不時苦苦相勸而多把一些心事用在處理政事上面。
那些枯燥的奏章讓他眼皮都抬不起來,那些對國家未來的設想讓他頭昏腦漲,哪有擁抱著美人兒、品嘗著美酒、聽著銷魂的小調、觀賞著夢幻般的舞蹈來得痛快。
寶兒的舞蹈實在是天上人間都難得一見,她不僅舞技在飛躍,而且她的身體在日趨成熟,且成長的速度大大超過了一般正常人,在陳同眼里,簡直就是一天一個變化。
那纖細柔軟的腰身看似無力,卻偏偏能支撐她的身子飛速旋轉,那臉蛋兒看似平靜,笑意卻偏偏透過那粉嫩的肌膚呈現出來,那兩潭秋水看似清涼,卻偏偏氤氳著攝人心魄的魅力。
寶兒揮舞著長袖,舞蹈起來,時而似弱柳扶風,時而如驚鴻掠影,不管是盛裝之下,還是淡妝素粉,遠勝那吳宮嬌娃、月里嫦娥。
龔曉婉的笛音,猶如天籟之音,悠揚婉轉,繞梁不散;孔靈的歌喉艷麗纏綿,緊緊勾著陳同的心。
還有那徐玉、小蓮等等無不各有一身讓陳同著迷的本事,就連那容貌一般的劉梅,雖然對于歌舞之類的活一竅不通,但她也是學有專長,術有專攻,陳同也不忘記找點剩余時間和她一起探究一番那些銷魂蝕骨的姿勢。
當然,陳同也不是一個只親近女色的風流太子,他還有一個最大的愛好,那便是詩詞歌賦,這可稱得上是他的第二生命,所以,他沒有忘記把江海招到自己身邊,每每飲酒吟詩,江海可是不可或缺的重量級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