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明白孔靈和龔曉婉的心思,因為兩人之所以那樣一心為自己打算,還不是看中了自己國色天香的容貌,看中了有一天自己會深得太子的寵愛,而且這一點已經得到證實。
兩人接下來的目標,就是希望推著自己不斷往前走,哪怕是她們針對太子妃做的事,也是為了自己,哪怕太子妃被廢黜,那個位子也輪不到她們,而最有可能的當然是寶兒。
如果寶兒果真能達到那一步,她們相信寶兒絕對不會忘記她們助推之功,那她們一生也就安枕無憂。
但偏偏寶兒對自己也有清醒的認識,知道太子對自己雖然寵愛有加,但自己出身實在卑微,與其坐在那個位子上,不僅受朝中大臣的懷恨,而且還是后宮眾矢之的,不如退而求其次,只要太子能夠得到太子的真愛,何必要那個虛名。
況且太子妃無論從才德人品,還是家世背景,也的確堪稱六宮之主,她自從和太子結發以來,并無失德之處,之所以不得寵幸,主要還是因為屢屢勸誡太子要勤于政事,從而引起了太子的反感。
寶兒不僅沒有詆毀過太子妃,反而處處維護著她的權威,直到現在,她依然想著如何為太子妃開脫。
“太后,請容麗容冒昧地問一句,這個建議是長沙王妃說的,還是太子妃也親自來說過?”
“怎么?你也聽說了此事?”王太后疑惑道。
寶兒如實說道:“麗容剛才正在服侍太子吃藥,是孔靈和龔曉婉來探望太子的傷勢,聽她們說起的。”
“哦,這么說,連太子也知道了。”太后沉吟著。
“是,太子的確知道了,太子非常生氣,要來看望太后,是臣妾擔心太子動怒,影響他傷口的愈合,所以勸著太子,臣妾才不揣冒昧,代太子前來問候太后。”
寶兒恭敬地回答著太后的問話,王太后也擔心著兒子的傷情,更深感寶兒的通情達理,幽幽地說道:“我也并非不想搬走,只是大亂初定,先帝剛剛入土,這段日子我也是累得身疲力竭,再有宣德宮又舊又破,許多年無人居住,她們竟然在這個時候逼著我搬過去,哪有做子婦的一點孝心,要是她們都能像麗容這樣替人著想,我也省了不少閑心。”
寶兒知道太后早已把自己引為知己,要是只圖自己的晉身,趁太后現在掌握著大權,在此時刻,火上澆油,肯定能為自己將來主控六宮作為鋪墊,可是她并沒有這個打算,反而勸道:“太后不要把此事怪罪在太子妃身上,這只是長沙王妃的個人行為,太子妃賢淑端莊,太后也是知道的,絕對干不出這樣的事,若是她知道長沙王妃的作為,一定會責怪她的。”
“我也是這樣想,所以才隱忍了下來,這長沙王妃也不知仗著誰的勢力,竟然如此大膽囂張,真是豈有此理!”王太后頓時把火氣撒到了長沙王妃身上。
寶兒當然明白長沙王妃為什么會這樣做,一來仗恃著長沙王在這次救駕中確實立下了汗馬功勞,要不是他,江山早已易主,二來她和太子妃是姐妹,巴不得為她做點什么,當然其最終目的也是為了長沙王。
可是寶兒不想對此發表自己的意見,不想落人以口舌,認為自己趁機進讒,何況,她察言觀色,看出太后其實已經了然于胸。
果然,王太后接著說道:“長沙王這次確實立下大功,但她有什么資格對這后宮頤指氣使,老身倒是小看了他們了。”
寶兒心里一陣寬慰,太后在心中已經對他們夫婦存了芥蒂,只要等到局勢稍微安定,還怕找不到機會一雪當日所受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