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當(dāng)兩個人坐在西餐廳的時候,蘇小北被顧巖盯的渾身不自在。
蘇小北學(xué)著顧巖一貫有的戲謔風(fēng)格,調(diào)皮的說了一句。“顧總,冒昧的問一句,是我出來的倉促,穿的不合時宜嗎?”
顧巖歪起嘴角,端過蘇小北面前的牛排,細細的割了起來。蘇小北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滿滿的星星眼。一個建筑設(shè)計師的手,切得肉都紋理分明。看的蘇小北,胃口大開。
一口肉一口酒,吃的好不暢快。顧巖一臉溫柔的盯著蘇小北的吃相,根本不知道自己嘴里的食物是什么味道。心跳聲已經(jīng)嚴(yán)重影響到靈魂。靈魂已經(jīng)成為蘇小北,手上的酒杯。拿起放下,都在那個人一念之間。
再一次盯著蘇小北出神的顧巖,看到面前的人揮動那只纖細的手,然后耳邊傳來。“顧總,顧總!”下一秒顧巖頹然倒地。
連續(xù)多日的不眠不休,再加上白天的劇烈運動,顧巖把自己搞垮了。
這下壞了蘇小北,和護士推著顧巖的時候,蘇小北感覺自己走路都有點輕飄飄的,踉踉蹌蹌。一路上,蘇小北想起顧巖的種種,忍不住潸然淚下,時力到了的時候,看著蘇小北梨花帶雨的樣子,不知該如何安撫,這個人可是老板的心頭肉。這時急匆匆的醫(yī)生護士,似乎是在給蘇小北的眼淚助勢,從小聲嗚咽變成嚎啕大哭。
在經(jīng)歷了重重檢查之后,大夫出來說,目前看來是過勞造成的高燒昏迷,需要住院觀察。
蘇小北坐在病床邊,看著顧巖面色蒼白,眉頭微蹙,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緊緊抓起顧巖的手,在心里默念,“你可不要死啊。”
輸液到第二天清晨的時候,蘇小北抱著顧巖的手瞇著了。被蘇小北的頭壓得有些發(fā)麻的手,此刻沒有知覺了。睜眼看到一個安靜的睡眼,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在發(fā)光,皮膚白皙,睫毛纖長,嬌俏的鼻子,有著眼窩鼻骨有著歐美女孩的輪廓感。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女孩的鼻尖。蘇小北瞬間驚醒了。
看到顧巖臉色蒼白,被蘇小北的動作驚到之后,咳嗽不止。眉毛歉意的擰在一起。
“顧巖你怎么了,你要死了嗎?你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為什么突然就病這么嚴(yán)重了。”說話的同時搖晃著顧巖的身體,顧巖一個沒防住,被晃得頭撞到了后面的墻,疼的咧嘴。
顧巖一臉迷茫的捧起蘇小北的臉,看到蘇小北一把鼻涕一把淚,挺了一天一夜妝也花了,頭發(fā)也順著眼淚貼在臉上,伸手替蘇小北摸了摸眼淚。
“誰告訴你,我要死了。”
蘇小北嗚咽著,“現(xiàn)在檢查結(jié)果還沒有出來,一群專家在會診。我問時力,他也不肯告訴我,只是安慰我別擔(dān)心。”
顧巖滿臉黑線,實際上顧巖只是突然感冒高燒引發(fā)肺炎導(dǎo)致肺水腫。
得知顧巖沒事的時候,蘇小北慶幸之余,有一點尷尬,感覺自己鼻涕邋遢的窘態(tài)出現(xiàn)在顧巖面前,實在是有點丟臉。可是顧巖卻心情很好,有點感謝這個病來的及時。
蘇小北在醫(yī)院陪了陪顧巖,就被顧巖安撫走了,顧巖擔(dān)心傳染給蘇小北,蘇小北一步三回頭的問顧巖,“你真的沒事嗎?”顧巖笑的很寵溺,摸摸蘇小北的頭,說“放心吧,只要你想我回去,我一定回去。”彼時顧巖溫柔的像一塊海綿,柔軟而充盈,沖蘇小北揮手的時候,有種一眼萬年的錯覺。
顧巖安排了時力送蘇小北回去,路上蘇小北忍不住問時力。
“顧總真的沒事嗎?無論什么結(jié)果,我都可以保密。”說著忍不住拿一根手指放在嘴上。
一向少言少語,并且不太會笑的時力,從后視鏡里看到蘇小北比著“噓”的樣子,突然笑出聲。
“是病的很嚴(yán)重,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小北點點頭,突然想到時力在開車看不到,就說句,“這樣啊。”
時力沒有再說什么,蘇小北有點面紅耳赤,想來是覺得自己腦洞太大了。蘇小北是一個很喜歡直面殘酷的人,所謂直面殘酷,并不是受虐,只是覺得,把最苦的看了,接下來一切都可以稱之為甜了。
雖然顧巖不準(zhǔn)蘇小北去看他,可是蘇小北還是每天都去看看顧巖,像摸像樣的拿起水果刀,給顧巖削蘋果,結(jié)果把顧巖搞得膽戰(zhàn)心驚。最后只好自己把水果削好,放到蘇小北手里,然后看著蘇小北津津有味的吃,一邊吃,嘴巴一邊吧嗒吧嗒的說著一些天馬行空的事。每天這個時候,顧巖總覺得自己仿佛在溫柔鄉(xiāng)里一般,前所未有的安靜,祥和,像午后的陽光。
能打破這種和諧的人,當(dāng)然是非喬彬莫屬了。喬彬出現(xiàn)在病房的時候,蘇小北正嚼著一口蘋果,看到喬彬,尷尬到不知該把蘋果吃掉還是吐掉。蘇小北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明明自己和喬彬,沒有什么非要向誰負責(zé)到底的義務(wù)。可是這個心情,難以名狀。
顧巖反而輕松自在,抬眼看了看喬彬,以示問候了。
蘇小北飛快的逃離現(xiàn)場,留下兩個揪心張望的人。
“怎么回事”
“小病”
“項目一切順利,你不用擔(dān)心。”
“恩,好。”
“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
“珍妮的事,她知道嗎?”
“...”
“你真的覺得她適合嗎?”
“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顧巖放下手中的書。
“也許我們兩個都不適合和她在一起呢。”
一片靜默,兩個人第一次同步感到無力。顧巖握了握剛剛蘇小北遞給自己的水杯,還是溫?zé)岬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