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斯頓是座普通的城市。
小城遠離王國國都,也沒有特別引人注意的特色,來往的商隊規模一般,不小卻算不上大。
這一天,來往諾斯頓城的人群較往常有有著明顯的增長,其中不乏有傭兵團護送的大商隊,騎士扈從隨行的貴族商旅。
弗臨村坐落于諾斯頓城一不起眼的山林處,相較于消息靈通的權貴大老爺,村名們對外界的情況知之甚少。
小村莊的清晨清幽寧靜,偶爾有過往的村名的打招呼聲。有趣的是,幾乎每個村名在路過一處別致的院落時,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掃眼望去,精致典雅的院落在清一色普通木屋鶴立雞群。
而院落的主人此時在干什么么?
“美味的早餐來咯!”
少年和小女孩的早晨以一碗熱騰的肉雜粥開始。
動物下水于城里吃不起肉的貧民來說乃是一種福利,但以狩獵和種植營生的弗臨村,村民并不缺乏肉食,愛吃下水單純是少年的個人愛好。
“喔……懷特,明天的豐收節咕……是不是又能賺好多小錢錢,有好多好次的?”
狄安娜吃著碗里的,小腦袋里想的卻是明天的美食,灌滿粥的嘟嘟小嘴吐字不清。
少年懷特對眼前身形定格在五歲的小蘿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貪吃的小狄安娜什么時候這么財迷了?”
小蘿莉的大眼睛兇萌兇萌地瞪著懷特,表示抗議,后者好笑地在對方的大碗里添滿了肉雜粥。
“咕嚕咕嚕……”
沒有什么吃貨美食降服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多一點美食。
事實上,早先的弗臨村推崇的是狩獵女士,而近來加上的豐收節是對懷特所做出的貢獻的肯定。
弗臨村臨山,地形多起伏,不存在大面積平緩地帶,種植難成規模,種種限制下,不通農業的村民自然難以依靠種田營生。而懷特帶來“先進”的耕種知識理論,告知施肥的重要性以及肥料來源,讓村民多一創收的法子。
豐收節在即,村民臉上洋溢著收獲的喜悅,家家戶戶充滿喜慶,盡管小面積田地種出的糧食,在用于日常消耗后沒有太多的盈余。
晨曦第一縷陽光撒耀,印照在忙著收割莊稼的村民身上。院落高臺之上,兩小小的身影正襟端坐。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
盡管沒有所謂的“紫氣東升”之說,甚至修行未曾帶來半點神異功效,懷特依舊每日做功課。或許,他不想放棄虛無縹緲的希望,又或許只是單純的習慣使然。
靜心凝神,吐故納新,體悟觀察世界……懷特也不覺得枯燥,每每隱隱有所得,卻又不得要義,忘乎所以。懷特也不惱火,他性子喜靜,樂于享受思冥帶來的澄靜。
狄安娜動若狡兔,靜若處子,靜坐對她沒有障礙,且小蘿莉好模仿,尤愛這種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狀態。于是乎,懷特每日功課,身后必然有一小尾巴。
當然,如果收功時沒有聽到夢鄉囈語,亦或是看到嘟囔著小嘴,揉著干澀發紅的眼睛求安慰的情況,懷特會更加欣慰。
“小懷特,你還是不肯放棄唉!”亨特推著堆得跟小山似的的莊稼路過懷特院前,嘆息道。
亨特乃至全體村民,無一不為懷特感到惋惜。上天給了他超人的智慧,卻剝奪了他走向超凡的天賦。
“哦賣糕的(額的神啊),請寬恕善良的懷特,他不應該接受這樣的命運……”
類似的言語時常可以聽到,淳樸的村民堅信那是神明對懷特“竊取”豐收神權的懲罰。
然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懷特清楚自己非是沒有魔法師天賦,恰恰相反,他有著不錯的魔法天賦。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元素的世界不設防地為他開放,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成為一名見習魔法師,甚至可以一舉晉升初級魔法師,釋放一道完整的魔法。嗯,他的直覺是這樣告訴他的。
面對村民惋惜、同情的眼神,懷特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解釋。
為啥不做解釋?說多了都是淚,被人當成臆想癥患者、神經病的滋味,懷特不想體驗第二次。
……
“曼提,你又來我家偷菜,你完蛋了……”
狄安娜提著水,小短腿輕快地邁動,心情美美噠。奈何,總有不長眼的家伙破壞她的好心情。
“小矮子,曼提大爺又不是白摘菜的,下午打到的獵物,分你家一條腿。”
曼提好生說話也就罷了,可他偏偏作死去撩撥狄安娜。
嘩啦~
被澆了個透心涼的曼提不忘摘下個紅透誘人的西紅柿,隨即拔腿就跑。別看他年紀不大,可爆發出的速度一點也不慢。與此同時,其身后小蘿莉小短腿如風火輪轉動,“唰”一下竄出老遠,速度較前者還要快上一分。
……
“啊…啊…啊…”
不多時,不遠處傳來節奏感強烈的哀嚎聲。
“懷特說了,狄安娜是長生種,生長周期緩慢,才不是長不大的小矮子。”
“嗯…啊…狄安娜大人說的都對。那么,尊貴的狄安娜大人,能否寬恕卑微的曼提的無心冒犯?”
慘叫之余,曼提還能分出心思油嘴滑舌,看樣子也是個皮實的家伙,平日里怕沒少挨操練。
狄安娜發泄了一通,又聽著恭維的話,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只見小蘿莉昂著頭,挺著胸,表現出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模樣,示意曼提可以走了。
原本抱頭蜷縮在地的曼提見狀,麻溜地起身,一溜煙跑個沒影,留下嘚瑟的笑聲在空氣中慢慢消散。聽那中氣十足的笑聲,哪像是挨了一頓毒打的樣子,感情之前的嚎叫都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