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很久以后,回想起來,可能很多的命中注定,也許是蓄謀已久吧。
南方的天氣,總是可以任性的陰晴不定。心情好的時候艷陽天,心情不好的時候雷雨交加。
就像此刻坐在教室里的莫霖,有些涼意。看著窗外面一次比一次明目張膽的閃電感到煩躁,且坐立不安。拿在手里的鋼筆不停的轉。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恐懼的東西存在,而莫霖最害怕的莫過于下雨時打雷的閃電和雷聲。
她喜歡陰天和下雨,卻不喜歡閃電和雷聲。雨下得越來越大,連續兩節課她都沒有出教室休息,只是默默的把頭掩在手臂下,就那么撐過下午的三節課。完全沒聽老師講了些什么。
“叮……”最后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了,教室里的男生一窩蜂的跑出教室,女生們也三兩成群的結伴回宿舍。
雨,似乎小了那么一點。
“雅云,你和趙靜先走。我去四班找莫霖。”喬恩著急的拿上手機往四班走去。都怪那個數學狂魔兩節課時間都在課堂測驗,休息時間都不給。“轟。”一陣發悶的雷聲突然響起,喬恩心下一驚,糟了,莫霖肯定害怕極了。
果不其然,整個教室都空了,就唯獨剩下莫霖一個人埋頭趴在桌子上。
“莫霖。”喬恩一臉心疼的揉了揉莫霖的頭發,只見莫霖緩慢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喬恩,努力平復著心情,可還是控制不了心里恐懼顫抖著聲音說:“喬恩,你來救我了。”
莫霖也許不知道,喬恩真的很喜歡這個樣子的她。
“你們班的同學都怎么回事,就連同桌也不管你的嗎?沒看出來你不對勁?都沒人等你回宿舍的?”喬恩有些忿忿不平:“要不你轉班級吧,我們姐妹四個就你一個人落單了,太孤獨。”
“知道我害怕下雨打雷的怕只有你一個吧。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班書呆子居多。”話剛說出來,兩個姑娘都笑了。而莫霖心里則有了個新的打算,她似乎想好好考慮一下喬恩的建議,轉班。
沒帶傘的莫霖和喬恩手拉手在雨里奔跑著回宿舍,笑容絢爛。而雨,真的小了很多。
仿佛是因為受了下午的影響,莫霖校園播音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明遠中學是重點高中,專門培養很多高校高材生。所以學業緊張也是必要的。學校是軍事化管理,除了特殊走讀生以外,大家必須遵守周一至周五在校寄宿的規定。周六下午上完兩節自習課才可以回家,但是周日晚上必須回學校報到,上晚自習,周而復始。
本來學校晚自習正常是七點二十開始第一節,可是很多時候大家形成一種默契,六點半就到教室溫習功課和寫作業。久而久之,六點半屬于正常自習時間。然而這個時間莫霖卻在食堂獨自吃飯。不光是她,今天周二的搭檔是二年四班的林沐遠。同樣屬于冷漠系的人,兩個人播音完坐在一起吃飯并沒有過多聊天。
“第三屆青年杯馬上要開始了,你打算參加嗎?”林沐遠打破僵局,很平靜的說。他其實很欣賞莫霖,可是這個女生總是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場。他也實在沒辦法,只能找一些學習的借口借機引起莫霖的注意。
“應該會吧。”莫霖嘴里塞滿了菜,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說:“聽說,這一次在我們學校舉行。一方面學校是考察我們的實力,另一方面是也是了解各路人才。林沐遠靜靜地看著埋頭吃飯的莫霖。食堂里一瞬間安靜的只能聽見收拾鍋碗瓢盆和保潔阿姨的掃地聲。
“你吃完了嗎?我現在要趕回教室了,一會老黃還要來講上次測驗的試卷。”莫霖擦擦嘴,拿上飯盒準備走。
“等等!”林沐遠伸出手靠近了莫霖。只見莫霖有些驚慌的往后靠,帶著警覺的表情說:“怎么了嗎?”
“噢。”林沐遠有些沮喪的撓撓頭略帶抱歉的說:“就是你頭發上有顆飯粒。”莫霖胡亂抓了一把頭發,也不管飯粒掉沒掉,拿上皮筋把頭發束了起來。
“走吧。”兩人一前一后的往教學樓走去。各自懷著不同心思。
天空仿佛又飄了毛毛細雨,學校的花呀樹呀都沾惹晶瑩剔透。泥土也散發著草香味沁人心脾。
整個教學樓呈弧形形狀,共三層樓。只要一出教室門,就能看見教學樓中心花園。有三條路可以通往教室,兩側加中間廣場都是石子路,正巧的是,莫霖選擇了中間通道。
“哎,老黃抱著試卷來了。”莫霖的同桌王敏驚呼一聲,匆匆向教室跑。還沒來的反映躲閃的莫霖,一不注意被王敏閃過的身影蹭到,王敏自己卻渾然不知的跑上了樓,莫霖則以大字型摔了下去,整個身體趴在幾階樓梯上。衣服也都浸濕了,隱隱能看到里面黑色文胸。
跟在身后的林沐遠慌忙上前想要扶她起來。
“我來吧。”突然莫霖感覺到身上被人披上一件很薄的外套,淡淡的香皂味。她抬頭看著向她伸出手的男生,是他!
“怎么,還要趴在地上讓人圍觀多久?還是說需要我再一次向你自我介紹?”喬森始終面帶淡淡微笑,伸出去的手也沒收回來一直擱在半空。
“謝謝。”莫霖一只手抓著衣服裹緊自己身體,另一手抓住了喬森,順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衣服有些臟,我拿回去洗好,讓喬恩給你送過去。咝……”
“可能有些扭到了。”喬森微側身低頭看了看莫霖有些不吃力的腳踝:“校醫室也關門了,不過沒關系,一會我給你拿瓶跌打噴霧,晚上在冷敷一下,不要揉它,不然會腫的。”
“你這樣只能找個人背你上去了。”喬森看了一眼林沐遠說:“正好,那個人可以是我。”這時,林沐遠也走過來說:“莫霖,我先回教室了,你好好休息多注意你的腳。”說完他轉身走向教室。
半彎腰的喬森笑瞇瞇的看著莫霖:“別依依不舍的了,上來吧。”
“我沒有…….”
”衣服我想還是你親自還給我的比較好。沒想到你還是有點重量的嘛。”喬森調侃道。
趴在他后背的莫霖忍住了想爆揍他一頓的想法,就悶著不吭氣。
“誒,你快看,喬森。”上到三層,教室周圍的女生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喲,有情況啊。”跟喬森一個籃球隊的男生嬉笑打趣說。
“都是同學嘛,助人為樂。”
沒人注意到莫霖微紅的雙頰,以及只有自己能感覺到的心跳。
第一次那么出糗,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男生,這種感覺,莫霖第一次不那么排斥了。看著喬森離去的背影,莫霖愣神望著窗外,最后雨也停了。天邊微微泛起紅光。
距離,好像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