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個很長的夢,夢醒了,穆徽月覺得全身都充滿精氣神,外面依舊是綿綿冬雨,她一眼就瞟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大氅,厚實的上等皮毛,絕對的御用賞賜之物。
看來是祖宗沒跑了!
她伸了個懶腰,心里已經對那欣長的人兒三跪九叩了,雖說救命之恩,她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捂臉,但祖宗未必就接受啊~
思來想去,她覺得這么下去不是個辦法,必須要先活下去,總不能老讓祖宗為她操心吧!
少女一路跳著泥水,貓進后院半人高的雜草堆里,顧不得濕冷,從破洞里爬了出來。
天色尚早,窄道的盡頭是華燈初上的不夜皇城,一墻之隔,宛如換了個天地。
清瘦的少女拂了下貼在額前的濕發,烏黑的大眼睛,亮的像裝滿了星星的夜空。
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她之前擅長的領域,恐怕這皇城要炸鍋!
沒準她腳跟都沒站穩,就被穆老夫人抓去滅口了??????
映入眼簾的是那豪氣的不能再豪氣的九層無憂苑。
雖說姑娘家家出入妓院是傷風敗俗了點,但眼下她連肚子都吃不飽,哪還有力氣談那么高雅的禮俗。
再說這越高的天燈底下,越是漆黑,正適合她這種混水摸魚的人。
穆徽月還真就被聘用了,粗使丫頭,跑腿不見光,迫于身份,她只拿老鴇一半的工錢,可把那大嬸樂壞了,這么便宜的苦勞力,不用白不用。
一晃三日過去了。
“把人給我盯好了”年輕男子今夜穿了一身玉色的錦袍,背著手立在樓宇窗邊,室內的燈火也只能照見他半面輪廓,眉峰稍稍皺起,他隨手擺動了一下食指,便有黑影從暗處走來,俯身一拜,消失了蹤影。
“大人,四皇子御晟約您去無憂苑赴會,”年輕男子身旁跟著的老仆緩緩開口道,“你已推過一次,這次去么?”
“去”男子高大的身軀微微轉向,發線豎著一頂玉冠,面部五官俊秀,儼然一副書生氣,“我還要大搖大擺地進那無憂苑的大門”。
“聽衛尉大人的意思,國君有意將公主許配與您,”老仆神情滿是不情愿,“這四皇子才多大年紀就色令智昏,學人包雛,偏偏還要扯您下水”。
“我就是想讓皇城里的人知道,慕容彥青是個風流好色之徒”他定定地看著老仆,眸色漆黑。
“喲,你怎么這個時辰了才來,快快,去給鶯歌姑娘梳洗打扮去~~~”老鴇搖著粉巾,滿頭珠翠,看到穆徽月的時候一愣,“瞧瞧你喲,真是臟死了哎,趕緊的到后院,領桶溫水沖一下~~~”
“謝謝劉媽媽,您真好~”穆徽月眼角眉梢都是恭維的感動,裝的恨不能即刻就叩拜認老鴇當親媽,“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
“行了行了,”老鴇粉巾一擺,心里的事情再急再火大也被這嘴甜的丫頭暫時壓下來,要按無憂苑的規矩,收人得有衙門簽的身份憑據,但這個小丫頭偏偏就是嘴甜,人還勤快,關鍵是工錢只要別人的一半,這苑里身份黑的也不止她一個,不用白不用,“抓點緊,你個來掙錢的粗使丫頭,還要姑娘等你,哎呦喂,我這是做的什么孽喲~~~”
那個瘦弱的身影早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