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獨眼男人咧嘴皺了眉,轉頭朝一旁的胖子問道:“怎么又是個娘們兒?你不是說這船是個走私的商船嗎,誰家走私帶貨還領這么些娘們兒!”
“我、我也不知道啊。”胖子也鬧不明白了,這船他們盯了有些日子了,每次都是裝成客船走這條線路運送煙土,可平日里也沒見過這些人啊。
對面海盜船上的幾十個人被笑得摸不清狀況,沒見過碰上海盜還能樂成這樣的,難不成有錢人的腦子和一般人都不太一樣?
“不過……”獨眼男人摩挲著下巴,細細看著船頭上的桑虞和江葉,眸中閃露淫光:“這倆小娘們兒模樣倒是水靈的很,身段也帶勁。”
他側頭跟胖子說道:“等會他們要是不識抬舉,就讓兄弟們上去,劫船扣人,說不定這船上還有不少女人,男人殺了,女人留給兄弟們開開葷,不過——”他指向船頭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桑虞,“那個,留給老子!”他笑得奸淫猙獰,引起身后一眾男人的曖昧呼應,這個提議無疑是令人興奮的。
他的聲音粗獷不加掩飾,而對面的桑虞一行人又皆是聽力極佳的人,自然聽得清獨眼男人在做什么打算。下流的言語引得駱寒幾人冷了眼,正要出手教訓教訓這些有眼無珠的海盜,一道空靈縹緲的嗚鳴聲從海面上空響起,似有鳳凰翱翔,又夾雜著令人生畏的肅殺戾氣。
待眾人反應過來時,一排銀針已經不偏不倚釘在獨眼男人腳尖前,深深沒進甲板地面里。
聽見這熟悉的熟悉的聲音,駱寒回頭看見肖乾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桑虞身邊,身后站著一臉看好戲模樣的林九川。
桑虞側眸看向肖乾,目光下移又落在他指尖的銀光點點,是那一晚他送她的銀針。這是桑虞第一次見肖乾用凰鳴針,上次在扎魯,她趕到的時候只見到滿地被一針斃命的敵軍和架著槍殺紅了眼的肖乾。卻不想,原來這凰鳴針劃過真的會有鳳凰涅槃般的聲音,凰鳴凰鳴,猶如鳳凰啼鳴,動聽至極。
獨眼男人看見腳尖前釘進的一排銀針,被驚得連連后退,狼狽踉蹌險些絆倒在地,站在一旁的胖子眼疾手快架住他。
“凰、凰鳴針?!”獨眼男人睜大著眼睛看著地上那無比熟悉的針器,顫抖著手摸上被黑布遮住的那只眼,那里似乎有感應般隱隱刺痛。他的這只眼在幾年前被刺瞎就是拜這凰鳴針的主人所賜。
他的表情從驚恐逐漸猙獰扭曲,僅剩的那只眼因怒氣和恨意變得猩紅可怖,他張了張唇,咬牙切齒的喊出那個名字:“肖、乾——”
他抬頭看向對面那奢華講究的客船,從站在船頭的那一行人中一眼便看見了那張噩夢一般的臉。那個少年又長高了許多,身量比記憶中要精壯不少,可是那雙沉寂的黑眸,那周身蒼寂孤冷的氣質,與記憶中的一般無二,可不正是那個他做夢都想要扒皮抽筋割肉飲血的人嗎!
少年的身影落在那雙猩紅的眸子里,獨眼男人咬牙切齒,面容越發猙獰:“師弟!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