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冒出海平面,桑虞睡眼惺忪的走出客艙,看見船頭護欄前站著的人影,伸著懶腰走了過去。
桑虞打著哈欠靠在船頭階下的護欄上。
“這么早啊。”
肖乾回過身瞧見她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心情莫名的好起來,柔聲應道。
“嗯,早。”
她一貫自強淡漠雷厲風行,甚少會露出尋常女兒慣有的溫軟,可肖乾湊巧見過那樣桑虞,在他第二次踏進禁區營的那天,在那個赤霞斜陽的傍晚,他耳邊傳來少女清脆懶倦的嗓音,夾雜著不易察覺的放松和嬌憨,她說肚子餓想吃紅酥餅,調侃駱寒手藝不精。
那時懶倦的嗓音入耳,他腦海中便不自覺浮現出一張情態嬌憨的臉,于是心中莫名煩躁,那時的他還不明白那股煩躁由何而來,直到方才看到她,那嬌憨懶倦的模樣跟那日他腦海中想象浮現出的模樣契合重疊,他才明白,他只是嫉妒了,瘋狂的嫉妒。
他嫉妒駱寒可以擁有她那份特殊的依賴,嫉妒那樣一貫淡漠的桑虞會對駱寒露出那般小女兒的嬌憨,嫉妒他錯過的而駱寒擁有的多年朝夕相伴。
看著眼前打完哈欠眼角閃著淚光的桑虞,肖乾唇邊的笑意越發濃了,他知道自己完了,他有了想要的東西,那會使他變成害怕失去的人,但這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愉悅,仿若人生虛度二十余年才終于體會到什么叫活著。
如今,桑虞也會對他露出本能的信賴嬌憨,這讓他欣喜之余變得更加貪心,他想擁有這份嬌憨溫軟,不是一時,而是一世。
桑虞對自己此時的情態并不自知,兀自睡眼惺忪的哈欠連天。感覺那雙熟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桑虞醒了醒神,摸摸自己的臉。
“怎么?我臉上有東西嗎?我洗過臉的。”
她這副模樣看在眼里實在可愛,他輕笑一聲說道:“沒有,”他眸光深深地望著她,“很好看。”
桑虞迷糊的大腦頓時清醒不少,她沒聽錯吧,沒睡醒產生幻覺了?這個毒舌的死傲嬌竟然夸她了??他夸她好看哎,想不到有生之年能從他嘴里聽見這等大實話,這個肖乾該不會是個假的吧?
“上來吧,上面的視野很適合看日出。”
桑虞眨眨眼從方才的呆愣中回神,木木的應聲:“嗯……哦、哦好。”
她走上前幾步跨上去跟肖乾并肩站在了船頭,一站上去略略腥咸的海風迎面撲來,清涼提神整個人清醒了大半。
她被紅彤彤的初陽照的瞇起眼,吸一口清涼的海風,問道:“咱們到哪了?”
“離天海海域很遠了,如果沒記錯前面會有一個小島大概半天的行程就能到,到時候靠岸休息一下吧。”
算一算今天是在海上漂著的第六天,幸有江顯的暈船靈藥他們這些人才沒有把腸胃吐個底兒穿。
桑虞大喜:“前面有小島?太好了,我這就去通知他們準備靠岸休整。”
說著一閃身跳下船頭朝客艙奔去,背影很是雀躍,肖乾又忍不住笑笑,看來這些天把她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