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俞在安然樓下等了有半個小時了,安然對白川這個名字沒有絲毫的抵抗力,上一次鄭重提到白川名字的時候也是這般場景。
這一次她上了周淑俞的車,她倆進了高檔咖啡廳。
該怎么說呢,電視劇里正宮見小三的場景都沒有和諧的,周淑俞心平氣和,安然心平氣和。周淑俞喝咖啡,安然喝果汁,反而有些其樂融融的感覺。
上車時安然沒有仔細觀察她,這下坐在她對面才得以認真看。
這個女人畫著精致的妝容,皮膚白皙,手指修長,染著紅色的指甲油,舉止投足都是富家小姐的感覺。
“你知道白川回上海做什么嗎?”
安然喝了口果汁,開口:“不知道。”
周淑俞笑著點頭,“我們下個月要訂婚了,你應該不知道吧。”不等安然回答,又補了一句:“他也不會告訴你的。”
安然默,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這不是第二個蘇子萱嗎?
至于訂婚的事,她不曾聽白川告訴過自己,她也知道,白川不會這么做的。
不會做什么?不會讓她做第三者,不會讓她見不得人。
白川最害怕的是被人人唾棄,被人人踩在腳底下,安然是相信白川的。
“他該告訴我的,自然會告訴我的。很多年前,白川的追求也是這般堵我,卻沒有你這么優雅,也沒有你這么優秀媚人。今天你突兀地來告訴我你們的婚事,我是信還是不信呢?”
周淑俞的臉上變得有些難看,仿佛她才是“小三”,她身上的氣場影響不到安然,安然自然能心如止水的回答。
除非白川親口告訴她,不然她不信。
“你一個未婚女孩子,和白川住在一起,在我看來真是不潔身自好。”
周淑俞這話并不刺骨,但是安然聽得懂她的潛臺詞。
孤男寡女的兩人同處一室,自然少不了翻云覆雨。
可他們并沒有,這話安然聽著很是頭疼,索性不解釋,“你是在害怕嗎?”
害怕白川毅然而然的選擇她嗎?
周淑俞冷哼一聲,“你這樣的女孩對我造成不了威脅。”
這話很熟悉,當年蘇子萱也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在周淑俞面前,她還是個丑小鴨。
安然點頭,“確實。”
“白川從沒說過喜歡你愛你的話,是吧?”
喝完杯子里的果汁,“多謝今天周小姐的招待,但實際上你是客人,這次我請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了。希望以后有機會還能再見面。”
買單完轉身走出咖啡廳,一次頭也不回,出了咖啡廳就在心底暗想:白川啊白川你可要好好賠我這一頓,可是花了我好多銀子的。
白川確實沒對她說過喜歡愛之類的話,可這又說明的了什么呢?
一個禮拜零三天,白川回來了。
下巴上的胡渣明顯比回去時多,人看起來很憔悴,脫鞋重重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思考。
這時的安然還沒下班。
安然到家時白川已經睡著了,所有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趴在床邊仔細的端詳白川的臉。想伸手摸一摸他臉上的胡渣,未探及便將手收了回來,怕把白川吵醒了,不料,白川還是醒了。
“回來了?”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喉結隨著吞口水的動作上下移動。
安然瞇眼笑,“嗯,剛回來,你看起來很累,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白川搖頭,坐起,把她撈在懷里,頭深深的埋進她的頸窩,嘗試的把她的味道全部納入自己的身體,“睡夠了,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想我?”
安然再笑,點頭。
想,很想,想到骨子里了。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這么想你。
突然想起,“對了,前兩天周淑俞有來找過我。”
白川伸手揉眉心,一副棘手的表情,“這個女人很麻煩,她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沒有,她說下個月你們要訂婚了。”安然還是一臉笑意,在白川看來很是不舒服。隨即補道:“不是你告訴我的,我不信。”
“不愧是我的安然,心理承受能力很強。”然后邪魅一笑:“不然,你給我生個孩子吧,這樣我就不怕你跑了。”
安然臉上的笑容凝固,然后臉紅的爆炸,“這…我…我能跑哪里去?”
這六年時間沒有聯系,安然還在原地等白川的消息,如今都在身邊了,怎么還怕失去了呢?
白川轉身進浴室洗澡,桌子上留著白川的包。
安然像是被鬼迷心竅了一般,伸手,拿出白川的手機,屏幕有幾條未讀消息。
周淑俞:下飛機了吧。
周淑俞:好好休息吧,明天見。
有一瞬間,安然覺得自己的腦袋不能思考。
但潛意識還是安慰自己,應該相信白川的,只是幾條短信,不能說明得了什么。
白川洗完澡,看到了手機上的消息,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幾下,發送,放下。
“今天都在趕飛機趕路程,有些累了,我先睡了。”
“晚安。”
突然間有些不是滋味,安然這二十一年來除了黃月秋離家時會有失落感以外,在白川身上再次嘗到了這滋味。
睡得很不是安穩,夜里醒來幾次,總要看一看白川,呼吸均勻。
傻瓜,你在害怕些什么?
這是白川啊,優秀強大的白川啊,能做你太陽的白川,是一個強壯的大樹,能為你遮風擋雨的白川呀,你在害怕些什么?
高興白川回來了,此刻卻害怕白川變了,變得不是她的太陽了。
早早收拾出門了,給白川留了早餐,他還沒醒,很顯然,昨天是真的累了。
無心上班,經常發呆,強制給自己打預防針。
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白川出門了。
安然你是多愛白川啊,愛到怕失去他而六神無主。
白川回家時身上會帶著酒氣,沒有買安然愛吃的糖炒栗子。徑直的走進浴室,洗澡,擦頭發,然后穿上睡衣,坐在桌子前翻看著鄭重白天送來的文件。
許久,合起文件,緩緩起身,躺進地上的被窩里。
兩人陷入了沉默,雖然白川話并不多,但他回來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白川。”安然淡淡開口,語氣平靜。
“嗯?”白川閉著眼睛,在酒氣的承托下顯得比昨天更憔悴。
安然搖頭,“沒事,只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傻瓜。”白川輕笑。
“你累了吧,早些休息,不然明天處理公務沒有精力。”
“嗯。”
值得安然開心的是,白川回上海一段時間,并沒有發病的跡象,這段時間也是,安然并沒有看到白川發病,這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