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從沒喝過酒的安然不知道自己對酒精過敏,倘若知道,也不會喝這么多酒,第二天不透氣的地方全長了熱疹,又痛又癢,難受的很,喉嚨也有些水腫,吃東西都難受。
幾瓶過后,有些醉了,拿出手機看著空白的屏幕,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未讀短信。
白川不在家的時候,是不是把她忘了。
在酒精的刺激下,安然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并沒有很難過,可這眼淚呀,就是止不住的掉下來。
在李家君印象里,是沒見過安然哭過。
這一次沒有理由的哭了讓李家君慌了,差點就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了,安慰安然的同時細想了一下,安然之所以跟他分手,是那個男人,難道是這個男人騙了安然?
安然止不住的哭,哭到口渴了,喝了酒繼續哭。
李家君意識到安然不能再喝了,一把搶過酒瓶。“安然,你醉了,回去好不好?”
安然帶著淚的眼睛抬頭望他,搖頭,用手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這里好難受,比我媽離家出走了還難受。”
再抬手看屏幕,還是沒有未接來電和短信。
安然啊安然,你是有多在意白川啊。
做了個卑微的舉動,給白川打了一通電話,可結果令人心寒,沒人接。
失落的放下手機,呆呆的看著屏幕,李家君同她講話也不應。
過不了幾分鐘,鄭重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倆一定是在一起的。
“喂,安然?”
安然眼神有些迷離,但口齒清楚:“我是安然,剛剛打白川電話沒接,我想著你倆應該是在一塊的罷。”
對面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對啊,我們是在一起的,白川手頭上還有些事,接不了電話,一會兒就回去了。”
這一秒酒精上頭,接著醉勁兒:“我知道了,他忙著和周淑俞約會是吧。你幫我轉告他,不要以為就只有他有鶯鶯燕燕的,我也可以有花花草草的。”
電話那頭的鄭重納悶,這話聽著怎么像是喝醉了呢?
“你告訴他,就跟未婚妻一起開開心心的,我這邊男人也有一大堆啊,安然也不差勁啊,只是,只是……”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只是除了你,別人我都不要。
下一秒,安然哭出聲來。
“安然?你在哪里?我去接你。”鄭重有些急了,電話那頭吵吵鬧鬧的,估計是在哪里喝醉了。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迷路了,我找不到家了。”安然哭的很無助,抬頭看夜里的榕樹,有一兩顆果子會剛好的砸中她的頭,她迷茫的望著夜空,眼里的無助和悲傷就好像真的迷路了,真的找不到家了一般。
答非所問,李家君坐在對面看不下去了,接過電話,“你好,安然喝多了,不用麻煩你來接她了,我可以送她回去。”
鄭重疑問,這個男人是誰?之前那個研究生小伙子?
“沒事,我要親自接送我才放心,你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過去。”
李家君無奈,還是將地址告訴了他。
左右來回算是知道了,安然為情所難,電話那頭的男人,便是讓她魂牽夢縈好多年的男人。
這次也是開了個眼,究竟是什么樣的絕世好男人能讓安然惦記這么久。
久到離譜。
這個項目的對接人很滿意白川做事的態度,答應得很爽快,周淑俞心情大好:“今晚敞開了喝,算我的。”
喝多了,白川松了領帶結,頭又痛起來了,昏昏沉沉的,想閉上眼睛瞇一會兒,但在這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頭愈發的痛了,鄭重顯然是看出了白川的不適,欲帶白川先走,卻被周淑俞攔下。
“白川,就最后一個晚上了,我只要有一點不滿意,我們的交易就這樣結束吧。”
任性的說著,也知道這個節骨眼走掉,在沒簽下合同之前,口頭答應都算不了什么。忍著頭疼留下來,“鄭重,你先陪他們玩一會兒,我要躺一會兒,待會兒就出來。”
白川走進暗間,躺在沙發上準備緩一會兒,這些天不是沒有發病,只是發病的時候安然都沒有看見,但至少沒有之前頻繁了。
不錯。
過了一會兒,周淑俞見白川遲遲不出來,走進暗間,看見這個高高大大的男人躺在小小的沙發上,頭發有些凌亂,領帶被扯得一點美觀都沒有,也失去了嚴肅。
像個孩子一樣蜷縮在沙發上。
“白川。”周淑俞俯下身來叫他。
白川猛的睜開眼,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周淑俞望向他的眼睛,看到了空洞的無助。
黑色眸子里,除了無助,還有茫然,害怕。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白川,她知道白川有間接性的記憶障礙,但是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白川。
白川坐起,伸手扯自己的頭發,“頭好痛,好痛。”像個孩子一樣囈語。
周淑俞伸手攬過白川,“白川,我在這里。”環抱著白川,這一刻,周淑俞自私的以為白川是自己的,這一刻白川是需要她的。
白川也伸手緊緊抱住她,很用力很用力的抱著,以至于讓周淑俞喘不過氣來。
頭頂心的鈍痛慢慢褪去,漸漸開始清醒,緊抱著的手開始松開,空氣彌散的都是周淑俞身上的味道,白川意識到自己或許做了個錯事。
猛地松開周淑俞,往后退了一步,像解釋一般得對她說:“我剛剛發病了,對吧?”
周淑俞的手在空氣中,顯得很是尷尬,她放下手,“是啊,第一次見到你這樣,我還嚇了一跳呢。”
這么說來,是他主動抱著她了。
“怎么樣,老總走了沒有?”
周淑俞走到沙發上坐下,“走了,合同我們也約好時間了。這一次,多虧了你。”
“只要你答應我的不要失言就可以了。”白川點了一支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煙頭上的煙絲向上延伸,慢慢消散。
“我說過,你只要讓我滿意了,我決不食言。”周淑俞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煙,猛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來。
“怎么?今晚幫你拿下這個項目還不夠?”白川冷眼看著面前的女人,突然有些煩躁,這個女人真是麻煩的要死。
周淑俞將煙夾回白川的指尖,“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話不用我說的太明白吧?”
男女之事?
呵,他真是小看這個女人了。
他清冽的開口:“你的意思是跟你上床?”
周淑俞直直盯上白川的眼睛,這雙眼睛沒有了剛剛的茫然無助和害怕,冷冰冰沒有感情的眼睛,黑色的如一潭死水。
“誰讓我喜歡你喜歡到了骨子里了,趁這一次,完完整整的擁有一次你。你也不用對不起安然,怎么樣?”
白川將煙掐滅,站起,走向周淑俞。
伸手粗魯的將她的頭板正,看著她:“你滿意就好?行啊。以后安然要是少一根頭發,我算你頭上。”
白川的力氣大了些,弄的周淑俞有些痛,而他此時此刻想的還是徐安然,讓周淑俞恨得咬牙切齒。
欲低頭吻向周淑俞的唇,下一秒,暗間的門打開了。
鄭重站在門口,白川和周淑俞保持這個曖昧的動作,等著鄭重開口。
“白川,安然喝醉了,現在有那個研究生在旁邊,我不放心,先把她送回家我再過來吧。”
白川在聽到安然醉了這幾個字內心就已經平靜不下來了。
松開周淑俞,看都不看一眼,拿起沙發上外套,接過鄭重手里的電話,看見屏幕是安然的未接電話。
“怎么醉了才說?人在哪里?”
“林鴻大排檔。”
“不用跟過來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隨后大步流星的離開。
剩下周淑俞一人站在原地發呆,許久,鄭重開口:“周小姐,不知道白川的忙你還幫的了嗎?”
淡淡開口:“幫,決不食言。”然后轉身,這一切像都沒發生過一樣,優雅的走了。
眼淚還是將精致的妝容哭花了。
她真的輸了,她連安然這兩個字都及不上,更何況安然這個人呢。
白川心里時時刻刻念得都是安然,她這一刻真的很羨慕這個平凡的女子,又恨白川為何會愛上這個平凡的女子,這讓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