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揣著這份不安睡了過去,夢里恍惚,而這夢境里的一切竟然這么真實。
同喬鈺一樣的高的少年,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褲子,白色的運動鞋,黑色的眸子。
這段時間我總會夢到這個少年,可在夢里我總是看不清他的臉,我大概知道他有一頭烏黑的短發(fā),摸著很軟糯,生的不錯的樣子,總是有女孩給他遞情書。
這個少年喜歡牽我的手,帶我回家,夢里遇到的危險總是他替我擋下了,他說:只為護我周全。
我咯咯笑,我又不是公主,為什么要保護我?
轉(zhuǎn)眼我有夢到了綠色的世界,這世界里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棉花,還有一個女人,皮膚白皙,我的眼睛很同她的很像,那個女人讓我叫她母親,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瞧著我倆生的這么像,我便也信了。原來我的生母長這樣,挺好看的。
我夢到那個少年的場景總是似曾相識,但是夢到最后總是不好的結(jié)尾,我被歹徒追著,從高高的懸崖上掉了下來,伴隨著可怕的下墜感,我驚醒了。
一個頭十斤重,手腳無力,我想我是病了。
我笨重的從被窩里探出頭,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頭一陣一陣的發(fā)緊。
喬鈺照樣出了門,給我留了飯,可我沒有一絲胃口吃的進去,只想多喝些水,這樣自己的喉嚨會好受些。
我看著院里的小白,思緒又開始恍惚,大概是因為病了的關(guān)系,我的精神總是不能集中,一邊望著小白,一邊又回到夢里。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想我所夢到的應(yīng)該就是我失去記憶之前的身世罷。
我這一天又跟白過了一樣,晚上喬鈺照舊回來的晚,我有氣無力的同他打招呼,他也察覺到異樣了。
他問我:“你怎么了?”
我搖頭:“沒事,可能是昨晚著涼了,你回來了我就去睡了?!比缓筠D(zhuǎn)身準備走進自己房里,但喬鈺卻一把拽住我,伸手摸我的臉,碰到喬鈺那冰涼的手指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發(fā)燒了,連臉都燒的滾燙。
“臉為什么這么紅?”終于,他露出了這幾天難得一見的擔憂表情,“你發(fā)燒了?!?p> 他拉過我,讓我在床邊坐下,“你等著?!?p> 然后轉(zhuǎn)身出了我的房門,回來時手里多了一盆水,盆里有條毛巾。
“躺下?!眴题暯鼇碚f話惜字如金,開始不太習慣,幾天下來我也習慣了,乖乖躺下。
他的手指細長,把擰過的毛巾敷在我的額頭上。
看來喬鈺不是跟我不好了,他為我做這些,我還是開心的,對他說:“謝謝你,小喬?!?p> 我想我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叫他小喬了。
我看他坐在我的床邊不準備走,但他手上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我盡量做了個自己沒事的表情,對他交代:“小喬,我沒事的,只是發(fā)燒了,又不是生了大病,毛巾我自己會換,你去忙自己的事吧?!?p> 我表述的清晰明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那好,我先去忙?!比缓箝L腿一邁出了我的房間。
敷了泡過冷水的毛巾,我會好受一些,幾個來回下來,我有了困意,毛巾就附在我的額頭上,我睡了過去。
意識模糊中我記得自己有醒過來,但是我已記不得自己是真的醒了還是在做夢。
夢里還是有那個少年,而少年不斷的撫摸我的額頭,冰冰涼涼,很舒適。
翌日,我發(fā)了汗,醒來的時候輕松了不少,我起身看到床邊趴著喬鈺。水盆就在他的左手邊,看著樣子是一夜守著我了。
凝望著喬鈺的側(cè)臉,我的胸腔里又有異樣的感覺在涌動。
大概是因為我起床的動靜,喬鈺了醒了過來,我看到他眼里的紅血絲,看來是真的很疲憊了,他直起身來問我:“怎么樣,好些了嗎?”
我含糊的回了嗯,然后一邊束起自己的頭發(fā)。
我原本想給他做個早飯的,沒想到他醒了,我便猜到這活他會攬下做了。
“我給你煮點粥吧,發(fā)燒了胃口不好,其他的東西太油膩你也吃不下?!?p> 果不其然,我已經(jīng)料到喬鈺會這么說。
再說了我又不是生了很重的病,喬鈺太照顧我了,我反而有點擔心他。
我連忙搖頭:“我沒事了,倒是你,一整夜沒有休息好,我也很擔心你,你想吃些什么,我給你做吧。”我又對上喬鈺的眼睛,他不說話,好像對我這樣的舉動表示好奇。
我又補充:“那不然,你再去睡一會兒吧。”
見我這么一說,笑了。
喬鈺一笑,我也跟著笑。
他問我:“你笑什么?”
我解釋:“我看你笑了,我也想笑?!?p> 他再問:“為什么我笑,你也跟著笑?”
我再解釋:“因為你好多天沒笑了,所以這么多天才笑一次,我也很開心呀?!?p> 他起身,“是嗎?你還是這么容易滿足?!?p> 然后又交代了我一句:“我先回去睡一會,一個小時后叫我?!?p> 同我少講話之后,難得喬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我肯定欣然答應(yīng)。
“好。”
又尋思著趁這個時間給他煮點粥,平日都是他照顧我,昨天也是,一夜沒有合眼,我是該為他做點什么表示一下我的誠意。
喬鈺睡下的這一個小時,我準備出門買個早餐,我之前就聽喬鈺說過,他不愛喝粥。
我拎著豆?jié){包子回來時喬鈺還在睡,院里的小白直叫喚,看來它也餓了,不過說來也好笑,這小白明明是有主的貓,喬鈺成日管它叫野貓,小白的一日三餐不都是我們在負責嗎?怎么就成了野貓。
后來我問喬鈺,他說貓生來就是自由的,你可以控制任何人任何事物,但是你控制不了一只要跑的貓,所以他給小白提供一日三餐讓它活的更自由一些。
我表示同意,我雖然沒有養(yǎng)過貓,但貓同狗不同,狗生性乖巧服從于主人,但貓不一樣,即便你是它從小養(yǎng)到大的主人,要是出走了,一刻也不會回來的。
我給小白喂了一頓,尋思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敲響了喬鈺的房門:“小喬?”
喬鈺沒有回應(yīng)我,我又敲了一下,還是沒有回應(yīng)。
我想著反正都進過喬鈺的房間,這下我是為了叫他起床才進去的,可以的吧?
我開了門,喬鈺蜷縮在床的一角,睡得安穩(wěn),我實在不忍心叫醒他。
于是乎,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他的床邊,趴在他的床邊,仔細端詳他的臉。
其實,喬鈺長得挺好看的,因為平時我都不細看他的,如果同他的青梅竹馬相比,他確實白凈又好看的,喬鈺能生的的不錯,想來喬鈺的父母應(yīng)該也是長得好看的。
他的呼吸很均勻,睡得這么沉,但是他又交代我叫他起床,我若是不叫導致他耽誤了重要事,回頭不是又要怪我了嗎?
我輕輕的搖了搖他的手臂,沒有動靜,準備伸手拍他的臉,下一秒喬鈺像是有反應(yīng)一樣的抬手,一把扯過我準備拍他的手,這一扯,我沒站住腳,栽在了喬鈺的懷里。
抬頭看著喬鈺緊閉的眼睛,我默念:哦彌陀佛哦彌陀佛,男女授受不親呀。
我不知道喬鈺是醒著還是夢游,另一只手也抬起,抱住了我。
我被他抱得動彈不得,暗想:好你個喬鈺,做夢都要耍流氓,看你醒了我不收拾你!
但是我卻聽到喬鈺的聲音,這一刻我確定,他沒有夢游,是真的醒了。
是剛睡醒的聲音,他說:“你會不會怪我這些天冷落你了?”
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別扭呀?
我被他抱得喘不過氣兒,我拍他的手:“小喬,你再不松手,小白要變小白干了?!?p> 他一笑松開了我,坐起身。
“我不怪你呀,只是你這些天都沒和我說話,我以為你要把我趕出去了?!蔽胰鐚嵒卮?,怪肯定是不會怪的。
他伸手拍了我的頭,說:“傻瓜,你看野貓小白在我家混吃混喝三年,我讓它自由出入,有時候會叼只死老鼠回來,我也惱它這種行為,但這是它喜歡我的表現(xiàn),你何時見我趕它走了?再者,你比小白更聽話,我可舍不得趕你走。”
聽他這么夸我,我就放心了,只要不趕我走就行了。
喬鈺那天穿了白色的T恤,吃了我買的豆?jié){包子,出了門。
這空蕩蕩的宅子又只剩下我,和時回來時出去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