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中等檔次的飯店小包間內(nèi)，石松鳴和劉曼相對而坐。服務(wù)員上菜后禮貌退出。雖然時間上已經(jīng)接近一點，可遲到總比不到好。

　　可二人沒動幾下筷子，劉曼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劉曼告罪一聲，石松鳴當然表示理解。一陣流利的外語過后，劉曼掛了電話，微微出神。石松鳴問道：“怎么了？”

　　“沒事，有新任務(wù)了，晚上可能要去帝都一趟。不過也不差這一會，先吃飯。”劉曼笑答。而實際上這只是電話內(nèi)容的一半。除去新任務(wù)之外，她也被告知了小刀俠再次‘行俠仗義’一事，并且是動靜頗大的那種，更詳細的資料很快就到。

　　“真是抱歉，早點找你吃飯就好了。”石松鳴歉意道。“不會耽誤你的工作吧？”

　　“你太過在意此事的話，反而會攪亂午餐的氣氛哦。”劉曼巧妙的回答。

　　石松鳴露出一個發(fā)自真心的微笑，越發(fā)覺得劉曼是個善解人意好女人，可心底的那份隱憂和懷疑又冒了出來。自己何其幸運被劉曼看中？又何德何能維護這份感情？

　　之后二人言談甚歡的開始了午餐。可若有一個細心觀察的第三人在場，就會發(fā)現(xiàn)主導(dǎo)話題的一直是劉曼，而不是自以為拿出風趣幽默一面的石松鳴。

　　待吃到七八分飽，劉曼的手機再次響起簡短的提示音。劉曼簡單掃過一眼就要放下。石松鳴卻是問道：“這次具體什么工作，能和我說說嘛？當然，如果是機密就算了。”

　　“告訴你也無妨。”劉曼直接將手機屏幕展示給石松鳴看：“一個外國公司想在這里拍一個喪尸題材連續(xù)劇，將審批等一系列正斧相關(guān)的工作委托給了我們。你一直在國內(nèi)，以你的了解，覺得這種片子好過審嗎？”

　　“我就是個普通老百姓，對這種事可說不準。”

　　“隨便說說就行。多少也是個參考。”

　　“難！這血刺呼啦的……”石松鳴咂摸兩下嘴巴，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屏幕上。“這些年來，影視劇審批條件放寬確實是大方向，但大多體現(xiàn)在現(xiàn)實性的題材方面。專利藥、反腐案甚至毒喵喵品案之類。而不是這種以妖魔鬼怪嚇唬人的東西。”

　　“可據(jù)我所知奇幻向影視劇也有很多，里面不乏作為反派的妖魔鬼怪。”

　　“不一樣的。”石松鳴還是搖頭，稍稍組織語言說道：“那些反派的造型很簡單，大多是只是換了個皮膚顏色的人而已，少數(shù)就是加了點動物特征的裝飾。加上他們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幾個鏡頭，三兩下被打死退場。可你們這個，更接近《行尸走肉》那種以赤果果血淋淋的腐肉白骨來造成視覺沖擊為賣點，這樣會嚇壞小朋友的。說實話，只是看著這些宣傳照，我就吃不下飯了。”

　　“我們這是十八……哦對了，子虛烏有國還沒有分級制度。”劉曼皺起眉毛。稍稍換位思考就明白沒有明確的分級規(guī)則沒有明確的違禁條件，可以給主管部門帶來怎么樣的利益，以及多么大的權(quán)力擴展。

　　且不難猜測，這套混亂的制度運行了這么多年，必然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圈子和一套潛規(guī)則。作為外來戶，貿(mào)貿(mào)然闖進去肯定辦不成事。可反過來說，圈子內(nèi)的人也有引入新血擴大利益的需求。所以找對門路才是關(guān)鍵。

　　“似乎我們接了個大活兒呢。”

　　石松鳴接話道：“或許有點自不量力，但有什么幫得上忙的地方，一定開口。”

　　他心下已經(jīng)打定主意用，如果有什么機會的話一定用小刀俠的身份暗中幫助一二。子虛烏有國版的《行尸走肉》又怎么樣？總比那些稀湯一樣的電視劇要好。至于會不會因此暴露身份，被一些列奇妙化學物質(zhì)浸泡的大腦已經(jīng)沒有余力處理這個邏輯線程了。

　　劉曼眼睛一亮，笑道：“倒是真的有。”

　　“定不推辭！”

　　“昨晚開夜車累得很，之后也沒休息好。肩膀脖頸都有些酸，給我揉揉好不好？”

　　石松鳴一愣，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回答，下意識糾正道：“昨晚是我開車來著……”

　　“這么快就反悔？”

　　其實石松鳴話已出口就暗罵自己腦抽，見佳人薄嗔的模樣，趕緊賠笑著湊近過來并抬起雙手。“這就給你按摩得舒舒服服的。”

　　劉曼扭轉(zhuǎn)過身體背對石松鳴，感受到肩頸處被一雙溫柔而有力的大手捏弄，舒服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內(nèi)心更是無比的滿足感和幸福感。至于石松鳴手法上的生疏，當然直接忽略。

　　可享受歸享受，工作還是不能丟的。劉曼很快拿起手機開始查看有關(guān)于新任務(wù)的資料。石松鳴出于好奇，也探頭過來。劉曼也不在意，還微微偏開頭，讓整體上更為親昵。若是此時小包間有人進來，必然要以為二人是熱戀狀態(tài)下那種如膠似漆的膩歪勁兒。

　　按摩完畢，石松鳴主動買單。之后劉曼自行開車離開，石松鳴返回醫(yī)院照顧父親，理所當然遭到審問。二老得知劉曼要去帝都，對視一眼，逼著石松鳴跟著一起去。正好趁這幾天的假期，故宮長城香山之類的景點都領(lǐng)人家姑娘逛一逛。

　　“我這兩天白部長給來照顧您的？”

　　“我們能走能動，有什么好照看的，是不是老頭子？”

　　“是是是”石父點頭不跌。顯然在二老心中，兒子的終身大事比什么都重要。

　　“人家去帝都是有工作要做。別打擾人家。”

　　“再多的工作還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干？你去照顧人家一下也好……別廢話了。趕緊去，死也給我死去帝都。”石母直接下達死命令。

　　石松鳴無奈，使出尿遁之術(shù)脫身。放水的時候這才想起昨夜就有的一個念頭。自己這份由第一種奇異因子演化而來的治療能力效果究竟如何？昨晚治療了孔峰的刀傷與父親的燙傷，總覺得還能做得更好。且熟練之后，若是能直接治療父親的白內(nèi)障，既少了手術(shù)風險，也省了手術(shù)費。

　　與其回病房受審，不如趁此機會就在醫(yī)院這個絕佳的試驗場演練一番。

　　由此想法，石松鳴先去了門診部。趁著醫(yī)生和病人不注意，隔空治療了幾個簡單外傷。卻在一個骨折的男孩身上犯了難。這種特殊的催愈能力對于血肉的愈合效果堪稱立竿見影，對于骨頭就慢了太多。對比來說，同等面積是斷口，血肉只用幾個呼吸，骨頭卻需要半天甚至更長。

　　接著，石松鳴回到住院部，來到腫瘤科。念頭也很簡單，若是能治療好以癌癥為首的諸多絕癥。就可以再假冒一個神醫(yī)的身份，達成足夠與劉曼相處的經(jīng)濟基礎(chǔ)。而這在某種上算是與師傅君子預(yù)定君子約定的擦邊球。

　　不過石松鳴很快就糾結(jié)起來。這種治療能力的本質(zhì)似乎是催發(fā)強化身體本身的自愈能力，對身體自發(fā)性質(zhì)的病變似乎效果有限，但也并非沒有解決問題的思路，那就是極致的精細治療。

　　可對比來說，前者就是用大刷子刷墻，是個人就能干，后者就是米粒微雕，需要幾十年的手藝磨煉，手不穩(wěn)的一輩子也別想。而現(xiàn)在的自己并沒有閑工夫磨煉這種技巧，且成功之后也沒時間與單個病人耗太久。

　　不過在腫瘤科住院部內(nèi)，石松鳴還有了意外發(fā)現(xiàn)。通過第五種奇異因子，可以‘聽到’某些已經(jīng)是等死狀態(tài)的癌癥晚期病人，正在散發(fā)出一種靈魂上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