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攻心
輕松加愉快的解決了戰(zhàn)斗,石松鳴頗有一種無聊的感覺。就仿佛拿著滿級的大號,去刷新手村的副本,放個技能就死了一大片的小怪,然后連尸體都懶得搜刮。當然想是這樣想,該問的情報還是不能放過的。
這群剛剛見識了‘超能力’的混混們正處于嚇破膽的狀態(tài),卻是有問必答。只可惜大部分只是充場面的嘍啰而已,或是真的啥也不知道,或是本能的推諉,總之一切線索都指向三個頭目。而這三個家伙顯然是‘骨干’,擺出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架勢,梗著脖子不回答任何問題。
石松鳴嚇唬幾句,也只能撓頭踱步,思考下一步對策。
另一邊面具杰克卻是從混混頭目喊出‘給我上’的時候就遠遠躲開。仿佛不想衣服上被濺上污血。直到此時審問一如之前陷入僵局,這才走上前來,緩緩道:“還以為閣下仍舊不會動武,來一套嘴炮以理服人之類的。”
石松鳴當然能感受到其中的揶揄意味,畢竟這幾天晚上共同行動,在如何運用暴力的問題上,二人可是辯論頗多。“是他們先動手的唉。在法律上這叫做自衛(wèi)反擊。”
“那卻是你激惹他們在先。身為強者,激惹弱者迫其先攻擊,再名正言順的反擊……”
感覺出話茬不對,石松鳴沒好氣的反問。“你到底站在哪邊的?而且這本來就是個埋伏陷阱好不好?”
“閣下殺了他們也沒關系。我只是對于閣下‘遵守法律’的態(tài)度以及行為準則感到好奇。就個人而言,一個千方百計鉆法律空子,卻又口口聲聲標榜自己遵守法律的家伙。用的時候標榜,違反的時候避而不提。寬以律己嚴于待人,這是一種并不討人喜歡的雙重標準。”
“你是說雙標狗?”石松鳴瞪眼問。其實捫心自問,對方確實猜到了自己的小心思。這是鑒于之前遭遇思考后的無奈小花招,趁著第一波戰(zhàn)斗重挫其志,盡可能掃清問訊的障礙。客觀來看,確實稱不上‘絕對正義’,甚至某種程度上堪比‘釣魚喵喵執(zhí)法’。是以此時被簡單揭穿,難免心中不舒服。
“只說雙標,沒說狗。”面具杰克立刻糾正。這幾天的相處,讓其大致摸清了石松鳴的性格,敢于說一些頗有‘交淺言深’嫌疑的話。可實力差距擺在這里,眼見其表情變化,還是有點打怵。
“激惹對方動手,然后反過來以暴制暴。不得不讓人懷疑閣下有隱性的暴力傾向,所謂執(zhí)行正義,也并非對正義本身的愿望,而是享受這一過程中的暴力或者是其他什么東西。”
石松鳴冷哼一聲,嘴硬強辯道:“我認為這已經(jīng)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關于自己為何行俠仗義,他早就捫心自問過。這種程度的言語還遠不足以瓦解心志。而對方或許存著‘攻心’的念頭,而自己若因此就攻擊對方就太小孩子氣了。而對方似乎很擅長這方面,順著話題聊下去并不明智。
“只是制服這群混混再送去景差局的話,本可以有更簡單的方法,比如:偷偷潛入再打暈。”
“這豈不是什么情報也得不到。”
“而且就現(xiàn)狀來看,亦是一無所獲。”頓了頓,面具杰克繼續(xù)道:“拷問可以得到更有用的情報,閣下卻拒絕。但是,將毆打以‘反擊’的名義提前進行,和那些鉆法律漏洞的家伙有什么區(qū)別。”
石松鳴抽抽嘴角,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言辭。
“另外不知你注意到?jīng)]有,這幾個頭目,看似硬氣,實則目光亂飄,內心其實怕得夠嗆。唯一的解釋就是對你的‘不動手準則’有所了解。可知道情況的,都應該已經(jīng)被你送進了景差局。”
“這……”頓時明白過來。景差局內部的情報泄露,往好了想是不小心,往壞了說,就是由內鬼,甚至是保護傘。也算是在負面新聞絕無大規(guī)模宣傳的環(huán)境下長大,對景差的形象還算信賴,但理智上也明白,二百多萬規(guī)模的隊伍,說沒有一個壞人就太違心了。可實際面對這種可能性,還是覺得不舒服。
“或許是我們之前行動的時候不小心被藏起來的同伙看到。”
“這事查證不難,只要稍稍用些手段。”
顯然,面具杰克一如既往的試圖讓石松鳴突破某條底線。可原本未必有多少堅定的石松鳴反而生出某種逆反情緒。你越是讓我怎樣,老子偏偏要反著來給你看。
“你還是想讓我動手?”
“溫和一點的折磨手段也是有的……”
石松鳴再次冷哼,堅決否定道:“我是個有原則的人”
“記得和你說過,我有個同學牽扯這東西。聽聽她的故事如何?”
“如果你愿意講。”
“我老家是狹陽省鐵山市,你大概沒聽說過,一個不起眼的三線小城市。在我小學的時候,學會了寫‘漂亮’兩個字,也幸運的有一位漂亮的同學。正巧當時《笑傲江湖》熱播,她那一對酒窩像極了演任盈盈的演員,而她就是我心目中的任盈盈。”
“哪一版啊。”石松鳴問。
“不記得了,反正是有酒窩的,演員姓徐,或者許。”
石松鳴稍稍回憶,有了點印象,點點頭道:“你繼續(xù)講。后來怎樣?你表白了?”
“那時候小學生懂什么,每天從后面看著她就很開心了。小學畢業(yè)就分去了不同的學校。然后就失去了聯(lián)系。”
“這就完了?”
“今年春節(jié)回家,我又遇見了她。”面具杰克緩緩低下頭。雙拳握緊微微顫抖,本就因變聲器而低沉沙啞的聲音更陰郁幾分,且伴隨著一種顫音。
石松鳴心中亦生出不好的預感,這必然是個悲劇。可等了片刻,聽不見下文,不由猜測到:“她結婚了?”
“這就是你能想到的,最糟糕的局面?”
“呃……車禍?絕癥?”
“我倒希望是這樣……她整個人完了、廢掉了、毀掉了……”
石松鳴最初還不明白,可聯(lián)想面具杰克對違禁藥販子的態(tài)度,大致猜到答案。而緊接著又產(chǎn)生一個疑問:違禁藥可以將一個女人‘毀廢’到怎樣的程度,自己確實沒假想過。
面具杰克這邊似乎終于緩和了情緒,拿出一個小塑料包,繼續(xù)道:“……被這種東西。”。
石松鳴下意識想問問對方‘啥時候偷藏的?’,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她整個人就好像一具骷髏,一具干尸,若不是身份證上的名字和照片,我根本無法將兩個形象聯(lián)系起來。更瘋狂的是,她還懷孕了。懷孕兩年半。”
“嗯?”石松鳴一愣,第一時間想到了哪吒。
“難以想象吧?小地方的戒毒所嫌麻煩,或是有什么不好的先例,總之是不收孕婦的。她就把死胎留在肚子里,以此屢次蒙混過關。”
石松鳴嘴角抽眼皮跳,內心泛起一陣惡心,緊接著又是悲憐。毫無疑問,某物已經(jīng)將這個女人的一切底線擊穿:道德廉恥、人性、甚至最基本的母性。那么在這個墮落的過程中,她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只是想一想都會讓人背脊發(fā)寒。
“當時,一種狂怒占據(jù)我的身心,卻又無可奈何。只是將她隨身的一點毒品毀掉,將她帶回家,然后上網(wǎng)查詢解毒方面的資料。幻想著可以將其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