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朝陽從窗簾之間的縫隙穿過,照射在徐湘楠的睡顏上。
睡夢中的她被陽光輕吻而醒,緩緩睜開雙眼。
這是在哪兒?
她看著眼前陌生的場景,揉著自己宿醉導致頭疼欲裂的腦袋,努力回想發生了什么。
她最后的記憶停留在她在晚宴的時候勾住了顧尚北的脖子,然后向他索吻,之后發生了什么她完全都不記得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啊?”她嘶啞的喉嚨里發出像是公鴨一般的聲音。
小春聽到她的動靜,在她身邊伸了一個大大懶腰,然后站起身來,前后抻著自己的四肢,優雅緩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在她的臉前來回的蹭著。
“小春?”她說著,抱起來比之前她來的時候大了快兩圈的小春。
這下子她知道自己在那里了。
這是顧尚北的家。
是昨晚他帶她回來的嗎?回來后又發生了什么?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怎么也想不起來。
但是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是穿著那件大紅色的禮服,大概猜到昨晚應該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她抱著小春下了床,走出房門,看著眼前房屋里熟悉的裝修布置,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走下樓梯,剛到一樓就看見正在廚房忙碌的顧尚北。
聽見她下樓的腳步聲,顧尚北從廚房端著一杯看上去很像是飲料一樣的飲品,走到她的面前:“醒來啦,來,先把醒酒湯喝了。”
“哦。”她將小春放下來,接過他手中遞來的醒酒湯,一口喝下去。
“難受吧,不會喝酒怎么還喝那么多。”他看著她浮腫又蒼白的面色,有些心疼。
“畢竟都是一個公司的,不好意思拒絕。”
“那就好意思讓自己難受。”
“我知道啦,以后不會再這樣了。”她很想問他關于昨晚回來后,他們兩個之間有沒有發生過什么,或者說她有沒有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
她曾經喝酒后,非拉著一男同事要給他洗褲子,當著公司好幾號的同事面前,一直拽著他的褲子非要給人家脫下來,好在當時朱麗莎還清醒,死活拉著她才沒讓人家當眾露大腿,事后她因為這件事在公司丟臉了好久,好幾天見著那個男同事都想方設法躲著走。
她看著他欲言又止,顧尚北大概猜出來她有什么想要問他的,很瀟灑的留下一句話后轉身回到廚房。
“做了……”
“什么!”不可能啊,她明明身上還穿著昨晚的禮服,雖然有些褶皺,但是并沒有任何痕跡啊,而且她怎么會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呢,不是應該會疼的嗎?她趕到他身邊想要問個清楚,到底他對她做了什么。
“我說,做了早餐,你要不要一起吃點。”他端著烤好的面包和煎好的培根和雞蛋走出來,對著她說道。
“……嗯,好。”果然是她想歪了,她跟著他乖乖的坐到餐桌前。
兩人一起坐在餐桌前,享用著營養豐盛的早餐。
他一邊往烤好的面包上涂抹著黃油,然后將涂好的面包遞給她。
“謝謝。”她接過他遞過來的面包,小聲道謝。
“楠楠,昨晚我很開心。”他朝她說著,又拿起另一片烤好的面包準備涂抹。
“嗯?”他又說到昨晚的事情,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啊?她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因為你所說的話。”
“我說什么了?”她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不記得了嗎?”他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斷片兒,愣了一小下,然后繼續涂抹著他的面包,“沒事,我記得就好。”
就不能告訴她說的是什么嗎?她惡狠狠的啃著面包。
“今天有什么安排嗎?”
“今天……”今天她有什么事情要做嗎?她努力回想著,突然意識到今天她要去學校教孩子們。
她快速的吃著早餐,準備立刻趕去學校,因為距離太遠,她怕去晚了就趕不上下午的課了。
他雖然很想送她去,但是公司的一項合作讓他不得不回公司處理,他將她送到搭乘長途公交的車站后,親眼看著她上車后才返回公司處理公事。
顧尚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里。
顧尚北忙活了一上午,終于處理完了合作的相關事宜,坐在椅子上看著桌上擺臺里的照片,他淺淺的微笑著。
低頭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來一個絲絨的錦盒,打開來里面,裝的是一枚設計精美的鉆戒。
鉆石璀璨的光芒和他雙眸中的光輝遙相呼應,看了半晌,他放下錦盒,拿起手機給徐湘楠打電話過去。
電話嘟嘟的響了幾聲,沒人接聽。
他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兒,電話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這里是B市中心醫院,您是這位患者的家屬嗎?”
他猶豫的仔細看了下手機播出去的號碼,上面確實顯示著徐湘楠的名字,他的心臟一下子提了起來,“我是!”他有些顫抖的說著:“請問她怎么了?”
“具體情況還在排查,整輛車上的傷員很多,她的情況目前還不算嚴重,請你馬上趕過來……”
掛了電話后的顧尚北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出門,開著車一路狂飆,幾分鐘后便到了醫院。
他一路上從未如此虔誠的祈禱,希望她不要有事。
因為之前接連幾天的夏季暴雨,本來就有些崎嶇的山路變得更得泥濘難走。
在去往山區小學的必經道路上,一旁的山體因為被雨水浸泡多日,發生了局部的山體滑坡現象,而很不湊巧的是,當時發生滑坡的時候正好是徐湘楠乘坐的長途汽車正在當時的位置前行。
在下方的車被滑落的泥土和碎石所撞,整個車身發生了側翻,當時她坐在靠近窗戶的座位,整個人幾乎是被甩到了另一邊。
在他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的是躺在病床之上全身被繃帶纏繞著的徐湘楠。
如果說,人在看到什么的時候,會感受到觸及到身心的難受,那無疑就是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受到傷病的折磨。
他緩慢的走到她面前,看著仍處于昏迷狀態的她,輕輕的碰觸著她身上那滿是繃帶的地方。
他緊緊勾住了她僅存的一只沒有包裹住繃帶的手指,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