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的第一縷晨光拂過▇▇的臉頰,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
“喲,▇▇,今天這么早就行醒了。看來你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走吧。別讓黑森衛大人等的不耐煩了。”
在牢頭老黑和幾名守衛的押送下,▇▇被帶下了高塔監獄,在黑森衛的押送下,向帝國首都奧沙東面的某地飛去。
八天前,自己成為了帝國的階下囚,從帝國的南部邊境到首都奧沙的路上,他目睹了帝國那境內扭曲的“繁華”。無數平民衣不遮體、風餐露宿,僅一墻之隔的帝國貴族,則在自己的花園中縱情享樂,大肆快活。這就是“繁榮”的帝國,建立在無數平民骸骨之上的帝國。
這種場景在評議國中絕對不可能出現,但評議國所說的“平等”與“解放”,也并沒有帶給平民真正的幸福。作為曾經這個世界的主人,衣食安足的生活只是一種理所應當的權力,不應該是強者對弱者的憐憫與贈予。
最終,▇▇來到了自己的終焉之地。無數的神官與黑森衛守候在遺跡周圍,準備著“儀式”事宜,▇▇被帶到了皇帝面前,看著這滿目滄桑,目光卻炯炯有神的魯道夫皇帝,▇▇怒從心生,堅決不下跪。
“混蛋!快跪下!”
“跪下!”
旁邊的黑森衛一邊訓斥▇▇,一邊用腳踢向他的腿。
“算了,不必了。”
“陛下...屬下明白了。”
“你就是這一代的異端之子——辛格?”
“正是。”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讓任何人稱呼你的名字嗎?”
“為了隱藏我的行蹤,以免出現意外。”
“有這層原因,可惜這不是重點。這里是帝國的首都,評議國那群人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攻到這里。”
“——因為這不是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叫.....”
聽到魯道夫皇帝說出那三個字,過去塵封的記憶被喚醒了。正如圣龍休伯利安會轉生,獸人族的人民也會輪回一樣,異端之子的記憶被保存了下來,而喚醒這份記憶的鑰匙便是“正確的名字”。
“尤里安...這才是我的名字...”
“沒錯。只有你記起了正確的名字,這場儀式才有意義。把他帶過去!”
“遵命,陛下。”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他想起了自己的使命,想起了千年前的失敗,想起了“尤里安”這個詞的本意——終結與開始。而自己將要做的事情,正是如此。
被黑森衛牢牢的鎖在遺跡的中心后,周圍的神官開始吟誦起魔法,“儀式”正式開始。
“我選擇,毀滅這個世界。”
當辛格說出自己的選擇后,奧麗加握住了劍柄,奇諾也露出一副不安的表情,只有莫桑大嬸對自己露出了和藹的微笑。
“辛格,你....”
“放心,小辛格不會這樣做,我相信他。”
“我也...相信你,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誤會。”
“我要毀滅的是這個充滿魔法的世界,而不是世界本身。”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魔法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外來物,它便利了我們的生活,卻也讓人有了三六九等,甚至讓一些人變成了半人半獸的模樣。我們不依靠魔法,就一定活不下去嗎?”
“并不這樣。被稱為‘平民’的人一直在努力的生活著,他們無法使用魔法,卻依然好好地活著,我認為這才是我追求的東西。”
“你想要的...讓魔法從這個世界消失?可....”
“你知道...應該怎樣做了?”
“是的,奇諾。這是上代異端之子想出來的方法,也是他和赫蘭·海尼爾分道揚鑣的原因。”
“評議國口中的解放,只是一種施舍。相比起帝國,平民在評議國生活的很幸福,可他們始終低人一等,始終是底層,始終無法和擁有魔法的人建立真正的平等的關系。”
“這一點,我深有體會。”
“辛格......我支持你。”
“奇諾。如果我成功了,不止你們的體內的魔力就會消失,其他人也是如此。你們...愿意嗎?”
“我愿意...有沒有魔法,對我來說不重要,我愛的人不會魔法,我想解放的人也不會魔法,能變的和他們一樣,我無怨無悔。”
“至于我......如果一旦魔法從這個世界消失,帝國也許會大亂,這也許是一個解放帝國平民的好機會。不,那時就沒有平民與我們之分了,說不好這個世界真的會陷入混亂。”
“奧麗加團長,那你...”
“從評議國的角度來講,我無法做出判斷,可我相信這樣符合一直以來我所堅持的信條。我愿意。”
“我也支持小辛格你。沒想到10年不見,你不僅長大了,有了一個美麗的妻子,腦子里也考慮了這么多事情。”
“既然你們都支持我,那么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們的幫助。這也是我為什么愿意向帝國束手就擒的原因。”
“真的沒有其他選擇了嗎?”
“對不起,奇諾。這次,就請讓我任性一回吧。”
遺跡中,伴隨著神官們的吟唱,地面上一圈圈的奇怪符號被逐步點亮,尤里安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不斷流失,從魯道夫皇帝高興的表情中,尤里安知道帝國掌握了這遺跡的使用方法,用不了多久,帝國的野心就要實現了。
五大神廟本就是圣龍為了隱藏這個世界,才讓原住民建立的“法陣”,在圣龍的庇護下這個弱小的世界躲過了其他世界的觀測。可惜,最后還是被“他們”發現了,魔法世界入侵了這個世界,圣龍隕落了。神廟雖然被破壞,但地上的法陣卻保留了下來。
異端之子的血可以啟動法陣,能在世界任何一處地點短暫重現圣龍的圣光,如果在今天——星空連接之日,利用異端之子與法陣則可以凈化一大片地區的魔法,無論是人還是野獸,都會徹底失去魔力。當然,這種大規模的魔法會極大抽空異端之子的生命。
魯道夫皇帝的如意算盤正是如此,他想要讓整個評議國的人都失去魔法,帝國便能所向披靡、一統世界了。可惜,還有一點他并不知道。如果在這一天,所有的法陣都被啟動,魔法將會從這個世界完全消失。
一道白光從法陣中升起,直沖云霄。不一會兒,評議國境內、哈羅斯中立國境內、立卡姆多境內與埋骨地的法陣同樣升起了一道白光。奧麗加團長、奇諾還有獸人們利用自己留下來的血,成功啟動了剩下的四個法陣。
“我贏了。”
體力不支的尤里安,看到神官們大驚失色,看到魯道夫皇帝惶恐的表情,看到黑森衛似乎亂做一團,之后一道白色光芒籠罩了大地,尤里安也失去了意識。
“我做到了。”
“對不起,奇諾。”
“辛格!”
彌留之際,他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大概是自己的幻聽吧。不過,最后能聽到這個聲音,真是太好了。
三年后,新康斯維斯村外的村子里,多了一對年輕的夫妻。村里的人們很好奇他們為什么不在村里居住,非要搬到偏遠的山林中。面對村里人的不解,年輕的夫妻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微微一笑。
“媽媽,那個阿姨好漂亮啊!”
“是啊。真羨慕她那美麗的金發。”
“阿姨,再見!”
“嗯,再見!”
看著那對夫妻坐著馬車向著山里駛去,聚在一起的村民逐漸散去了。
“還習慣這里嗎?奇諾。”
“嗯!”
女人靠在男人的背上,露出了一個幸福的微笑。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