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久,蘇墨羽便將我放下,輕拉起我的手。
市集內人聲鼎沸,燈火闌珊,有相攜的男女,有蹣跚的老人,有嬉鬧的孩童。
“鳶鳶。”蘇墨羽指了指我身后的面具小攤,“可有喜歡的?”
我點點頭,隨即與他湊近鋪子旁,鋪子老板連忙上前招呼。
“客官好眼光啊,我家面具可是全城做的最好的,來您瞧瞧!”
“十家店九家都這么說,還有一家說全國第一。”我嘟囔著仰頭挑面具。
蘇墨羽湊上前來,環住我的腰,“說什么呢,喜歡哪個?”
面具架上大多數都是以動物為原形象塑造出來的,我托著下巴想了想,轉身問道:“你覺得我像什么動物?”
蘇墨羽思索片刻,忽的伸手取下一個面具,在我臉上比劃:“你像狐貍吧,有漂亮的皮毛,勾人心魂的眼,穿梭于山河之間,自由活潑,卻也是一個調皮的小滑頭。”
面具上的狐栩栩如生,精妙絕倫,我白了他一眼,隨即點點頭,蘇墨羽伸手給我系上面具,我順手取下一個面具給他。
“那你便戴這只兔吧,只做我的、被我吃定的兔。”
“你啊。”他笑著搖搖頭,忽而又認真的道,“那我便做鳶鳶的兔,讓你吃一輩子,可好?”
我莫名紅了臉,嘟囔一聲,拿去結賬。店家忽的說:“看公子夫人是外地人吧,何不去放花燈,求姻緣,我們這的姻緣燈啊,一個比一個準。”
“姻緣燈?”
“那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了。”店家做搓手狀,我撇撇嘴,丟去幾塊碎銀,店家頓時喜笑顏開,繼而又道:“相傳,曾經在我們城中有一位富豪家的千金,愛上了窮苦流落此處的書生,兩人暗生情愫,情誼非凡,可奈何男兒有志,胸懷抱負,不甘心受富豪羞辱,不愿入贅,毅然離去。失了情郎的小姐痛不欲生,日日以淚洗面,便自做了許多花燈,每日都流放在河中,希望花燈可以寄托思念傳至京城,她日復一日地做著,可身體終于無法支撐,她于是用盡心力做了最后一盞花燈,將自己的魂魄寄于其中,順著河流流向京城,最后流入京都的護城河中。有漁夫發現了這盞燈,嘆絕花燈的精美絕倫,將這即將熄滅的花燈進獻給當紅狀元。”
“那狀元便是那書生吧。”
店家點點頭,“是的,誰也沒有料到有般陰差陽錯之事。那書生一改衰運,一路趕考,竟中了頭狀元,正欲衣錦還鄉迎娶心愛之人,卻聞噩耗,悲痛不已。見到熟悉的花燈時,他撲過去將它拿起,這時小姐的魂魄便出來投入他懷中,可花燈燃燒了太久,小姐的魂魄早已燈枯油盡,很快便消散了,書生悲痛欲絕,懊惱不已,便以自己的魂魄護住花燈,永不熄滅,而兩人的魂魄終于在花燈中得以相聚。這便是姻緣燈的由來,若是有情人點亮花燈放入水中,花燈不沉不滅,便是有這二人保佑情人情誼長久,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