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對,離開這塵世,離開這爾虞我詐的斗爭,離開這里,我帶著你,我們尋一清閑之處,像須益老頭兒一樣隱居起來,我不要名與利,我只想同你共處一處,鳶鳶,我想…我想與你共度余生。”
我微微動容,那日他望著我的目光熱烈灼熱,那般深情那般奮而不顧,我有一絲動搖,卻還是沉沉嘆了口氣。
“跑去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逃了,那蘇氏一門怎么辦?我慕氏一門又將如何?況且有些事情,一旦開頭……”我站起身,拔出利劍,“你以為,還逃的了嗎?”
蘇墨羽輕嘆了口氣,兀自點燃花燈,將它放入河中,輕輕一推,“鳶鳶,同我許個愿吧。”
那日的昭河,在燈火的照耀下被鮮血染紅。
我已忘了當日許了什么愿,總之與蘇墨羽有關,當我擋去第一波暗器時,蘇墨羽還念念有詞,望著那花燈出神。
我頓時氣結,執劍護在他身前,四周不知何時圍上幾條小舟,皆站著黑衣蒙面人,隨著為首一人打了個手勢,便開始有人跳上船,我迎刃而上,刀刃相刺,似是船的擺動使湖面波動,加速了花燈的離開,蘇墨羽這才回過神來,與我一同對抗敵人。
多年以來,再次同他并肩作戰,絲毫不減當年我們二人之間的默契,隨著蘇墨羽的加入,我漸漸開始游刃有余,蒙面人的人數漸漸減少,我忽然覺著腳上的船板在顫抖,猛地撲向蘇墨羽。
“小心腳下!”
“轟”的一聲,船底被破開,一把劍由船底而出,劃破了我的手臂,我感到船仍在顫抖。
“棄船!”我與蘇墨羽同時叫出,他拉住我沖向河面。
“你會水嗎?”蘇墨羽問。
“會水干嘛?輕功啊!”
“我……”蘇墨羽咬咬牙,“輕功不是很好。”
我一陣無語,一把打橫抱起蘇墨羽施展輕功向岸邊奔去。
場面有一絲詭異,我抱著蘇墨羽,他黑著臉在我懷中,
他低喝一聲,“放我下來,我游還不行。”
“又沒人笑你。”我嘟囔著,只顧得沖上岸去,不時躲閃身后的暗器。
連奔了許久,我再未聽得腳步聲,方才氣喘吁吁地停下,這才發現我仍打橫抱著蘇墨羽于是趕緊放下他。
他的臉色不算好,顯然還在為剛才的事耿耿于懷,抿了抿唇似要說什么,我卻兀自伸手拔去背上的暗器。
“可喂毒了?”良久,他才道。
“沒,簡單包扎一下就好。”我擺擺手。
蘇墨羽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得他重重一嘆,夾雜著不甘與無奈。
“回去吧。”
此刻已是云霧繚繞,月色朦朧,卻又不知是誰的悲傷,被無限的放大。
那日后,我再未去找蘇墨羽,我去他房中尋過一回,可并未有人,我直接丟下一本輕功心得離去。
我著手于林書怡的治療,甚至加大藥量,在由我的血液調和。那日,手臂被劃傷,我并不著急處理包扎,每日取些血液給林書怡下藥,如此這般,她的雙眼也日日漸好,已能模糊瞧見個樣兒。
夜里入眠時總覺得有人立在我的床頭,待睜眼卻不見人,后來索性便不再理會。
蘇墨羽的話,日日繚繞在我的心頭,我卻不敢,也不能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