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只伸來的手,我下意識就要去躲開,卻聽一聲低語。
“是我,別動。”
我一愣,隨即咬咬牙開口:“岑瀾,我的……孩子呢。”
“孩子還在,你只是動了胎氣,需要好生休養(yǎng)。”
我松了口氣。
孩子還在便好。
良久我又開口,“我們這是在……疾狼寨?”
“我已解散疾狼寨。”他這般說著。
“所以……你現(xiàn)在一窮二白?”我勾勾唇。
“笑,你還笑得出來。”他搖搖頭,“你到底怎么想的?你還記得當(dāng)時的事嗎?”
“我看不清。”
他看我一眼,隨手往我嘴里塞了個藥丸,“怪不得。”
我也不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直直地望著房檐。
良久,岑瀾開口,“你砍了他一刀。”看到我微微動容,他繼而道:“當(dāng)胸一刀,流了很多血,不過死不了。”
我看看我右邊的衣袍,竟是大片大片的血漬。
當(dāng)真挺多的血。
“當(dāng)時不知何人刺殺你,場面很混亂,我出來后將你劫走,他佯裝出來追我,到了沒人的地方又將你奪走,然后……”
“岑瀾。”我來口打斷他,“這一切,就此揭過吧,我現(xiàn)在無欲無求,只想好好生下孩子,浪跡天涯。”
他靜靜地看著我,窗外雨聲淅淅,我只覺得蒼涼。
“岑瀾,我好冷。”
“冷?怎么會冷?”他這般問。
是啊,那時已然到了春季,我還蓋著錦被,怎么會冷。
可我仍覺得手腳皆冷透了,心也一陣陣地發(fā)涼,那般的森寒絕望。
岑瀾默默不語,又抱來一床被子,覆在我身上,我們都一同望著窗外,卻揣懷著不同的心事。
待我休整好后,便修書一封,遣人送往慕府,交代了我打算外出散心之意,讓他們不必擔(dān)心我,孩子我也會照顧好,希望他們能理解我。
隨后我同岑瀾一同前往萬藥谷,打算在此暫居下來,待孩子出生。
當(dāng)師父和各位師兄師姐師弟師妹看見我頂個大肚子和岑瀾一同回來,一伙人操起搗藥杵就向岑瀾撲去,還好我作解釋一二,直言他們我夫君已過世,實際情況我則是挑了一日偷偷同師父言明。
老頭子氣得吹胡子瞪眼,“早知道我當(dāng)時就不該放你出谷,以后皇家來求藥,一律不見,竟敢欺負到我徒弟身上。”
我搖搖頭,心中是一陣陣的暖意。
我在萬藥谷安心養(yǎng)胎,此處藥力充沛,藥香四溢,最是適合。我對肚子搖著小撥浪鼓,輕聲到:“乖寶貝,你可要趕緊出生,讓娘逗著玩呀。”
“你倒是老想著玩。”岑瀾搖著扇子,背上背著滿滿一藥筐。
自從他一來,師父就本著“我們谷里沒有吃白飯的”的原則,扔給岑瀾一本藥草大全和藥筐就讓他每日采藥。
“怎么,跑我這兒來偷懶了?不怕我告你狀。”
“你可饒了我吧。”他攤攤手,“麻煩你當(dāng)我是空氣,繼續(xù)逗你肚子里的乖寶貝吧。”
我正欲搭話,忽感谷內(nèi)禁制機關(guān)似是被人啟動,皺皺眉,“怎么,有人闖入?我去看看。”
“許是來求藥的,你且好好休息吧。”
此時我已懷胎九個月多,便點點頭,“也是,有師父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