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亮,我就徑直去了師父房外等著,我站在師父房門口,不言不語,就這么等著。
既然須益老頭能將信和卷軸送進,且放在谷主的藥房,那么師父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可每天天不亮就醒的師父今天一直日上中天都沒有出來,我依舊那么站著。谷中其他弟子來來往往,卻無人敢上前來,連岑瀾也是在我身后不遠處站了一會兒,便被師姐喚回去帶孩子。
終于,門“吱呀”一聲被打了開,一個包袱被拋了出來,我伸手接住,可師父并沒出來,他在房內,沉沉地嘆了口氣,“去吧,不管你想做什么,不要讓自己受委屈,師父這里永遠都是你的另一個家。”
我眼中漸漸有些濕潤,咬咬唇,“小浣兒和小安兒……就拜托師父了!”
“唉。”又是一嘆,“你去吧。”
我對房門深深一拜,拿著包袱就轉身奔去,走至我的院口,岑瀾剛將哄睡著的小浣兒放進搖籃里,桌上放著兩個打包好的包袱。
我一愣,“岑瀾,你……”
他轉過頭看著我笑了笑,“嗯,打算去江南還是北疆?”
男子的笑在陽光里熠熠生輝,好看至極,我有些發(fā)愣。
我從未認真看過岑瀾,可他本就是十分標致的男子,不同于蘇墨羽,他渾身給人一股陽光的氣息,好像這世間沒有任何事可以讓他煩惱,隨心隨意,自在江湖,好像本就是天地之間的一股流風。
我咬咬下唇,有些不敢開口,他發(fā)現了我的不對,湊近了點,“慕鳶,怎么了?可是你師父唬你了?”
我搖搖頭,終于開口,“岑瀾,對不起……我與你相游之事,恐怕要推后了。”
他一愣,看著我,“啊?”
“我……要回京。”他的笑好像一點點凝固,我心一橫,“我要去找蘇墨羽!”
岑瀾向后一退,還有些不敢置信,“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要……”我話還沒有出口,忽然被沖上來的他抱住壓在墻上,我趕緊將臉一別,避開他想落下的唇。
“呵。”他輕笑一聲,我看不清他的臉,卻覺得他渾身在顫,“為什么……為什么我就不行?!”
他的心臟砰砰直跳,我不知為何忽然覺得難過,只能低下頭咬唇。
明明還在昨天,我還決定考慮他,想要珍惜眼前人,可……萬事皆有變數,一直放不下的人,是我。
“他傷你那么深,你為什么還這么執(zhí)迷不悟?!慕鳶,你別傻了好不好,不要再把自己搭進去了。”
“對不起,只是他有難我……”
“他能有什么難?!照你所說,林書怡既然是三皇子妃,那么人家如今正好一對,又有了孩子,琴瑟和鳴,你還去讓自己痛苦干嘛什么?!他有難,呵,那也是他活該!”
他和……林書怡的孩子。
這一直被我掩藏住的傷口又是一痛,我盡力不去想這些,開始掙扎他的懷抱。
“果然……是我就不行,連抱你一下都是奢侈。”他低下頭,指著桌上的包袱,“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