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滄青的京都古宣城已經(jīng)是幾天后了,而天氣也步入了冬季,我去原來的客棧將曾經(jīng)托管的鏡子拿了回來,謝過掌柜后,找到艾冬兒的院子后正式住了下來,找到了她曾經(jīng)私藏的許多符紙賣了后,雇人將院子好好打掃了一下。
而我手頭終于有了好多資金,去衣飾店里定了自己和正棲過冬的衣裳,挑挑揀揀店鋪的性價比,還要再想想自己身上的銀兩,可以說是非常真實了。
當哦抱著一大堆衣服回到院子的時候遇到了近些日子不見人影的正棲。
“正棲!快來試試我給你買的衣服!”我將衣服堆在了桌上,朝正棲招招手。
我真的感覺正棲臉上的浮腫的痕跡在減輕,而他手上拿著萬年不放的血帶鈴鐺,正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你手上的那個包裹是什么?”正棲的心情看上去不錯的樣子,他瞇起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我手上另外的一個衣服包裹。
“額,這是我買的衣服,”我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將包裹往身后一藏,將桌上的衣服往他面前一推,“這些是給你挑的。”
也不去看正棲的臉色,轉身一路小跑向房間跑去。
路過大廳中熟悉火爐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透過軒窗又聽見了滾滾的江水聲,眸色一深后回到了小苑。
包裹中是在一家衣飾店中買的一件合眼的大紅色精致長裙,不舍得買太貴的,也不想草草買一身便宜的,盡管知道自己很難在合適的場合穿這身衣服。
說不定,也只能在房間里積灰,但是看著看著,總留給自己一個念想。
武會在明年春末,而我現(xiàn)在夙羅武技也沒學個明白,招式才剛剛過了四層多,打點小嘍啰可以,但是面對那些受過正規(guī)修煉的人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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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棲揉了揉自己腫胖的臉頰,抬手將面前擺放的各種白瓷瓶子有條不紊地用靈力混合后抹了點在自己的臉上。
塑通經(jīng)脈后腫塊的確好了不少,靈力也明顯在鞏固強化,而血器鈴鐺的紅刃更加純粹。
一切都在按原定的路線慢慢向前。
他突然眸色一頓,不禁移向身邊幾件過冬的厚布衣裳,眸光終于有冷然漸漸化為了溫暖,腦中忽然浮現(xiàn)了她每天張揚明媚的笑容,但也許沒有人會明白她笑容背后經(jīng)歷的過去。
她將包裹瞞得好好的,可他今天上街向暗信聯(lián)絡時恰巧遇見了……或者說,是自己故意往那邊走的,畢竟越臨近黑夜,就越渴望太陽。
他的小師妹在店鋪前猶豫了很久才買的一套裙子,總覺得,她值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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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已經(jīng)盡力將院子整理的井井有條了,但總感覺還是缺了東西。
也許是人氣?
下午去街上買菜,沒好意思一直叫正棲易容,自己隨便糊上泥印子就拿著個菜簍子出門了。
艾冬兒的院子后面臨江,算是古宣相對腳落的地帶,出門都幾步路是民街,再往前則靠近官道了。
民街的小巷中大都都是擺攤的百姓,而我今天則在挑菜的時候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故友。
“封言鳴?”我將手上的碎銀遞給面前的婆婆后,挑眉看著面前白凈的錦衣少年,開玩笑道,“找到親戚后舍得換麻布衣服了?”
“林雪姑娘。”封言鳴笑著撓了撓頭,手上依舊是那塊白布,瞇著他明亮眸子,朝我打招呼,“你總喜歡調侃我。”
封言鳴小哥哥臉上的紅暈是真的可愛。
“去親戚家怎么樣?”我挽著籃子朝他走去,遇到曾經(jīng)的故友,說不開心是假的。
“額,一般般吧,”封言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你呢?還好吧?”
很多時候,關于回答別人詢問的“好不好”,多數(shù)不是告知他人的,而是對自己的回答。
說“不好”是事實,說“還好”是釋然。
現(xiàn)在想來,當初每次在學校打工實習后,回到家對父母與朋友的抱怨吐槽,真的太過遙遠,時間的刻痕,告訴我傷春悲秋是毫無意義的,盡管還是想蹲在空調房間中吃著西瓜,說一句:“哇,我最近真的倒霉透了。”
我的面部表情想必會越來越自然,自然到毫無包袱與猶豫地咧開笑容:“我最近……挺好的。”
是挺好的。
與封言鳴告別之后,反殺了艾冬兒,拜了一個師傅,認識了一個師兄,成長了自己。
“她是誰啊?”一個突然拔高的聲音闖進了我的耳膜。
我垂了垂雙眸,似乎已經(jīng)預料到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這一聽又是一個大小姐的聲音啊。
果然,一位粉衣少女蒙著面紗從前面的拐角口小跑過來,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親昵自然地挽起了封言鳴的手臂,她露在外面的眼睛掃了我一眼,輕笑了一聲:“言鳴哥哥,你怎么走到這里來了,不要和這些下等的女人走在一起啊。”
我并不想惹什么麻煩,也不想讓封言鳴難做,沒有理會粉衣少女的明里暗里的諷刺語氣,看著少女身后追過來的兩個婢女,向正想出聲的封言鳴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
“站住。”粉衣少女大喝一聲,我沒有理會,走得越加快速。
事實上有的時候,是很佩服小說中的主角的,遇到那些官大的刁蠻小姐,直接出聲上去懟。
而我就需要考慮很多因素。
“本郡主和你說話你聽不見嗎?”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江傾蘭!夠了!”封言鳴難得大聲說話,聲音帶著不滿和煩躁,對著江傾蘭道,“林雪姑娘是我的朋友。”
既然封言鳴都出聲了,我也就沒有裝聾作啞離開,轉身向江傾蘭道:“郡主,您誤會了。”
“也是,像你這么丑的人,言鳴哥哥也不會看上你。”粉衣少女扯了扯自己的面紗,將手搭在了一旁婢女的手臂上,“而且脾氣差,估計家里人也沒有教好吧。”
我覺得這姑娘的腦子真的可能有病,素質極低的人是她,現(xiàn)在卻在封言鳴面前說我?
且不說封言鳴與我關系的好壞,她這個舉動在人摳三觀正的封言鳴面前,真的很跌分的。
不過,家里人沒有教好?
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手腕輕轉,一層淡淡的靈力圍繞在了我的指尖,心中默念符咒,準備給這個江傾蘭好好上一課。
只是符術還沒有發(fā)出,眼前粉衣少女似乎是要證明自己好看一樣,扯開了蒙臉的面紗,粉唇吞吐:“怎么樣?本郡主可是滄青第一美人,你一個丑八怪還是滾遠點比較好。”
江傾蘭的確很美,十五六歲沒有張開的身子已經(jīng)初見曼妙,而臉蛋白皙稚嫩,眼珠靈動,另有一股動人氣韻,像含苞的花朵一樣嬌艷。
我手上一緊,不禁退后一步。
這本身是沒有什么的,但,為什么這江傾蘭,和西月姐姐長得這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