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諧無奈地笑笑：“所以你們有最好的醫生。這樣最好，我可是剛剛被人從城主的位子上趕下來，趕緊讓他們都醒過來，讓我加入私學劍客吧。”
南華陽笑笑：“你很在意這個城主的位子？”
余諧愣了一下：“你那是什么表情？城主的位子就那么不值一提？”
南華陽搖搖頭：“南楚的那位國君可是曾經求我做她的令尹，也就是宰相，整個南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雖然城主不是不值一提，但也沒那么重要。”
余諧忍不住笑了：“嗯……想象不來。”
雖然南華陽說的多半是對的，但是和他認識這么久，余諧實在無法想象那么正經的事情。
不過這么想想，余諧覺得一個城主的位子確實沒那么重要。
畢竟現在連南華陽實質上也是有求于他。
“希望能來得及吧，野人的部落真要是來了，我們三個人可擋不住一支大軍……”
南華陽只是笑笑，墨連城沉默著點點頭。
之后的時間就回到了以前的悠閑，余諧甚至有一種回到了之前還沒有覺醒劍氣時候的感覺。
而且還少了緊迫感。
簡直就是一條咸魚。
“生魚憂患，死魚安樂啊……”
余諧躺在后院的池塘邊，抬頭看著晴朗的天空，忍不住感嘆。
但他的悠閑并沒有持續多久。
三天之后，所有受傷的私學劍客都陸續醒來，離開了瓊林樓。
他們都住在了余諧家里，相互之間的敵意也少了很多。
雖然每天多了不少人吃飯，但余諧家境不錯，完全供應得起。
唯一的問題是，南華陽每天都用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盯著儒家的五個人，讓人感覺陰森森的。
墨連城已經向所有人解釋過蠻荒野人的事情，私學劍客們看上去卻好像并不在意。
這樣悠閑的時間只過了半天。
然后在晚上所有人湊到一起吃飯的時候，南華陽宣布了一個大新聞。
“余諧從今天起，拜入我師叔祖門下為弟子，我代師叔祖授徒，自此余諧就是道家弟子了。”
余諧并沒有意外，也沒有出聲反對，雖然他說好了并不會做道家弟子。
南華陽提前向他解釋過這件事，總之這都是計劃的一部分，等南華陽失敗了余諧再說反對的事情。
在場的其他私學劍客們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然后申苦就站了起來：“瓊林樓呢？”
南華陽忍不住笑了：“當今世間，能讀出神之書的，只有我和余諧，你們想要瓊林樓，自己有本事就去拿，否則就閉嘴。”
申苦搖頭：“瓊林樓是眾神的大藏書庫，其中有不少我們還不知道的道理，怎么可能讓道家獨占，難道都是私學劍客，就不許我們其他各派讀書嗎？”
申苦一臉的愁苦，說話的時候看著就像是苦主抱怨，確實很有說服力。
然后他身邊的郅嫣也站了起來：“元圣留下瓊林樓是為了整個私學劍客，除了儒家之外，其他各派都有權力進入其中讀書，不知道鉅子覺得呢？”
墨連城本來坐在一邊沉默著，但郅嫣開口，他也不得不點頭。
南華陽瞬間一臉陰沉。
“那你們去瓊林樓都把神之書搬出來，每一派分上萬塊玉板，回家當陪葬吧，”南華陽毫不掩飾嘲諷的意思，“說不定你們死了，過幾千年會有弟子找到解讀的辦法。”
墨連城無奈地咳嗽一聲：“瓊林樓是元圣的遺物，是私學劍客共有，余諧既然是私學劍客，那做瓊林樓主沒有什么不對……”
南華陽毫不猶豫地出聲打斷了他：“是道家弟子！”
但是很明顯，幾乎所有的私學劍客們都支持墨連城，而不是南華陽。
借著還是郅嫣站了起來，這個之前余諧根本沒注意到的少女提出了第一個符合余諧期望的提議：“讓余諧做私學劍客，但不屬于任何一派，元圣遺卷是他找到的，瓊林樓在他手中，就當做他是元圣本人的弟子好了。”
南華陽勃然大怒：“你是要讓他做整個道家的祖師？”
郅嫣一句話沒說，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又坐下了。
結果到最后爭論還是沒有結果，所有人不歡而散。
晚上，余諧躺在獨占的后院池塘邊草坪上，看著天上剛剛出現的星辰。
南華陽走到他身邊，低頭笑笑：“見過那么有心機的女孩子嗎？”
余諧無奈地嘆口氣：“明明是你算計人家，還說別人心機。”
沒錯，那場爭論完全就是南華陽的計策。
按照兩人的約定，余諧本來就不會成為道家弟子，所以南華陽本身就是在騙私學劍客。
“反正現在他們不讓你做道家弟子，關于做私學劍客倒是完全不反對，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完成大半，你答應我的事情呢？”
余諧猶豫了一下，直接伸手從懷中拿出了七十二塊玉板。
那是元圣遺卷的副本，就在元圣的玉板堆里面。
如果在瓊林樓的藏書中，大海撈針，就算是余諧這個瓊林樓主都不一定能找到，好在他運氣不錯。
南華陽接過玉板，毫不猶豫地開啟了靈明心境。
“沒錯，就是元圣留下來的。”
南華陽嘆了口氣：“這么說，元圣只是把七十二本書湊到一起，在瓊林樓看來也是一部新的書？”
余諧點頭：“不要問我為什么會這樣，建造五城十二樓的眾神就是這么想的，理由我也不知道。”
南華陽笑笑：“道家欠你一個人情。”
余諧愣了一下：“這是個交易。”
南華陽搖頭：“不要以為道家就是什么不懂人情世故的書呆子。世人對私學劍客有很多誤解，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余諧笑笑：“也許吧。”
“不過我勸你一句，記得感謝一下墨連城，這位鉅子雖然很少說話，但其實是個挺不錯的人。”
南華陽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
“你們認識很久了？”
南華陽笑笑：“墨連城是南楚人，我也是，他少年成名，我也一樣，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