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仙兒看到那鄉村老漢對葉飛說出這番話,鄉意濃濃,自然是盛情難卻的樣子,卻也覺得十分好笑,便故意向葉飛問道:
“今天要去那馬大伯家吃飯嗎?”
葉飛知道她故意調笑自己,也沒法生氣,馬大伯都把話撂在這里了,他葉飛總也不能傷了一二老人家的心。
“去,當然去,人家馬大伯好心好意,怎么能不去!”葉飛無奈回答道。
“也不知道那馬大伯家寬不寬敞,有沒有夠兩個人睡的床!”聽到葉飛這么回答,魅仙兒進而挑逗葉飛說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葉飛冷冷地撂下一句話。
突然葉飛從這村里的大道里轉了個彎,沿著一條小水溝往上走,直走到小水溝上搭建了一個小竹橋的地方。不過葉飛并沒有從竹橋上過去,而是又轉了個身,沿著后面的一個石墻走了一段,終于在石墻的盡頭看到一戶人家。
看那戶人家大門緊閉,魅仙兒猜大概那就是那個什么黃花大姐的家了。
葉飛走到那戶人家的門前,把糕點和那封信拿在右手上,看上去是不會進她家里去了。
“有人在家嗎?”
咚咚咚,葉飛敲響了那人家的大門。
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人反應,葉飛用咚咚咚地敲了下們,再次問道:
“有人在家嗎?”
終于聽見了腳步聲,接著聽見門栓打開的聲音,一個小孩半開們露出頭來,往外面看。
顯然那小孩也認識葉飛,立即就開心地叫道;
“小葉哥哥,原來是小葉哥哥來了,小葉哥哥先進來,我去叫我媽!”
“小紅,我就不進去了——”
葉飛委婉拒絕那女孩,然而葉飛還沒把話說完,那小孩已經跑進家里去了。
不一會兒,那小孩就領著一個嘴巴稍微有點歪的男人走了出來。
“小——小葉啊!怎么不,怎么不進家里來!”男人不但歪,而且說話還真的不太利索。
哎,瘸子老五雖然在城里住著,但是自己是瘸子,養家都難,出不起嫁妝,他女兒又哪里能嫁個好人家。這歪嘴的男人不錯了,雖然嘴歪不好看,又說話不利索,但是人壯實,有的是力氣,黃花嫁給他,也吃不了虧。
你看現在他們有了個大姑娘,水靈又聰明,去年又抱了一個大胖兒子,一家別提多幸福了,這種幸福是刀尖上舔血的江湖人比不得的。
“謝謝馬大哥好意,我就不進去了!”葉飛立即謝道,并把那信和糕點交到那馬大哥手里。
“這是黃大叔托我給黃花大姐帶來的!”邊把點心和信遞過去,葉飛邊說道。
那馬大哥接過糕點,葉飛才想起來什么一樣,從口袋里又拿出一點銀子交給那馬大哥說道:
“還有這些銀子,這是黃大叔讓我交給你們,說是要給小紅買件衣服。”
“哎!——哎哎——謝——謝謝,謝謝小葉,”那馬大哥邊接過銀子,邊點頭些葉飛。
“葉飛哥哥,進家里來吧,今天就住在我家了,明天再走!”
那小姑娘小紅也許是看他爸爸說話太費勁,立即就好心地邀請葉飛到她家留宿。
“不了不了,謝謝小紅了,謝謝馬大哥了,剛才村口的時候遇見了馬大伯,馬大伯已經說了讓我過去,我也已經答應了!”葉飛拒絕了他們,也把實話說了出來。
“葉飛哥哥,你是不是給馬伯伯好處了啊,才每次都住在他家里,也不怕馬伯伯嫌棄你!”小紅故意這樣說道。
她才說完,那馬大哥也許是說話不利索,先立即用手拉了拉她,才吞吞吐吐地說道:
“小,小葉你——你不要聽,聽小孩子家,家家瞎說。”
“我才沒瞎說呢,媽說的,葉飛哥哥沒給咱什么東西,所以在咱家吃飯,住在咱家里都不好意思!”小紅對他爸爸做了個鬼臉。
這小孩子看來也是被寵慣了,魅仙兒真有些為她感到幸福。想起當時自己那個時候,被父親媽媽根本就沒當一個人對待,他們都想著把她快點養大,好賣一個好價錢。
“小,小葉——小葉葉——”被小紅的話說得急了,一急那馬大哥就更加說不出話來,半天連葉飛的名字都沒喊全。
“沒事,馬大哥沒事,小孩子開玩笑嘛,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在馬大哥家住。現在我已經跟馬大伯說好了,他是長輩總不能不去是不是。”
葉飛拍了拍心急的馬大哥的肩膀,跟他說道,
“馬大哥你們進去吧,我們去馬大伯家里,也免得馬大伯在家門口望著。”
說了這些,馬大哥又吞吞吐吐地再三謝了葉飛。他拉著女兒小紅把葉飛送到那石墻之外,看葉飛消失在小路的拐彎處才回去,一路上教育小紅讓她瞎說話,還威脅她要講給她媽聽,讓他媽教訓他。
馬大哥單獨跟小紅說話的時候倒是一點也不結巴了,這也算得上一個幸福的男人。
這樣的鄉村似乎一切都是充滿詩意而且幸福的,但是若是以一個悲觀的人的眼光看去,這樣的幸福倒是持續不了多久。或不定什么天災人禍,這鄉村的人就要賣兒賣女,只為了換點口糧了,那時候便毫無詩意幸福了。
“剛才那些碎銀子不是要你送信的人給的吧?”離開了那父女的視線,魅仙兒便向葉飛問道。
“你這個人真的是好奇怪,就你這樣自己都已經淪為一個送信小廝了,還給人家錢,若不是知道你很厲害,我都懷疑你腦袋有毛病!”
見葉飛不說話,魅仙兒自顧自地評價道,一點也不怕葉飛教育她的樣子。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魅仙兒繼續問葉飛,葉飛沒回答,她自顧自地說道,
“假如你只有一個餅,旁邊有餓死的人,你最好是把餅全部吃掉讓那人餓死,或者把餅全部交給那人餓死自己,你若是分一半餅給他,等他活過來之后,便會對你記恨終身。
你聽說過這樣的話嗎?以窮人的善心來對待窮人,永遠也無法得到窮人的回報,只能讓窮人覺得你可恨,甚至覺得你另有所圖而詆毀你出賣你。”
葉飛并沒有理會魅仙兒很有心得的胡說八道,一轉眼,馬大伯家的房子已經近在眼前。果真那馬大伯口中叼著燃了一半的煙斗,靠著大門的門柱上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