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幕工作室。

　　單寧坐在沙發上帶著一個大大的頭戴式耳機，眼前的電腦屏幕里播放5566的《我難過》。

　　“寶貝，下班可以一起吃飯嗎？”莊毅的視頻進來。

　　“好呀。”單寧搖頭晃腦地回答。

　　“這么開心啊，有什么好事情？”

　　“我呀，辦了一件大事。我入行以來，第一次遇到事情，被我的聰明才智，完美克服了。”單寧驕傲地說。

　　“這么厲害呢？說來聽聽。”

　　“吃飯的時候再跟你詳細地講。”

　　“那今天能不能早一點見面啊，我們已經23天沒有見面了呢。”莊毅期待的問。

　　“可以呀。我現在就收拾東西，到你單位附近去接你。”

　　單寧掛斷視頻，拿起包包下樓攔了一輛車。

　　車子駛出去十五分鐘，曹陽語音進來：單總，我覺得您有必要再招一個版權顧問，你說我就一個普通法務，您不能這么錘煉我。

　　單寧回復一個笑臉，回道：同意，你看著招。我發工資就是了。

　　車子開出去二十五分鐘，等紅綠燈的間隙，錢欣怡電話打進來：“寧寧，我把我這輩子會說的好話全用上了，沒有用。”

　　“對方怎么說？”

　　“能怎么說啊，就讓一個什么也做不了主的執行制作接待了我，他除了說他要請示，他要匯報，其他什么都承諾不了。人家制作人根本不見我。我跟導演組磨了一天，導演組說他們說了也不算，要等總導演去跟策劃總監和制作人商量，我真的沒有辦法了，要不然你親自過來一趟？”錢欣怡有氣無力帶著歉疚地聲音傳來。

　　“我過去跟你過去有什么區別，怪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那怎么辦？退賽嗎？”

　　“集體退賽這種話，你說了沒？”

　　“我找誰說啊，放狠話不得等談不下去了再放嘛，我什么都沒談上呢。”

　　“那就好，你先回來，我再想想怎么辦。”

　　車子到警局門口，單寧付款下車，撥通莊毅電話：“喂，莊毅，你快出來快出來。”

　　“稍稍等一下下，我馬上就好啦。”莊毅收拾著一沓文件放進文件柜。

　　“不要不要不要，我就在門口，你先出來先出來，馬上出來，立刻馬上。”單寧跺著腳丫焦急地喊道。

　　“好！”莊毅用力拍了一下，鎖上柜子，疾步下樓來到門口。

　　單寧看到莊毅的身影，小碎步撲進了莊毅的懷里。

　　“莊毅莊毅莊毅，對不起。”單寧帶著哭腔說：“我特別想你，真的。”

　　“嗯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怎么了呢？”

　　“突然有了事情，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但我還是堅持趕了過來，我想抱你一下。”

　　莊毅有些失望，他輕輕撫著單寧的頭發言不由衷地說：“沒關系呀，沒關系，沒關系。”

　　莊毅的聲音越來越輕，單寧更加內疚。

　　“你會等我的吧。”她輕輕問。

　　莊毅點點頭，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前，看不見他點頭，便更用力地抱了一下，他的衣服后背被她抓出了褶皺。

　　“問你話呢？”她有些慌。

　　“嗯，五年嘛，已經用掉了快五分之一了，時間很快的，再過一年就五分之二，再過一年半就成了二分之一，然后就到期了。”

　　她聽到了想要的回答，開心地從他背后舉起手機，點開打車軟件，選擇馬上用車。

　　不一會兒，車來了，她說：“那我先走了，等我這一陣兒忙完，立刻來找你。”

　　莊毅笑著點點頭，看著她鉆進車里，他木木地看著車子離開，直到看不見車尾。

　　……

　　車上詢問王師傅在自在茶舍喝茶，她又一路狂奔來到茶舍。

　　暮色降臨，茶舍別有一番景致，跟上次來完全不一樣。

　　單寧顧不得看這夜色，小心的踩著石頭來到水中央的蓮花茶座。

　　跟王師傅言簡意賅講述一番，問道：“師父，我該怎么辦啊？”

　　“錢欣怡是誰？”

　　“就是我們工作室的宣傳總監。”

　　“錢欣怡是誰？”

　　“宣傳總監啊，上次美麗傳媒招商會，您見過的。”

　　“錢欣怡是誰啊？”

　　“……”

　　王師傅搖搖頭，遞過來一盞茶，問道：“晏子使楚的故事知道嗎？”

　　“知道啊。”

　　“說來聽聽。”

　　“晏子使楚，因為個子矮，被楚國人羞辱，不給他開城門，只給他開狗洞，但是晏子能言善辯……”單寧仔細回憶著小學時候學到的這篇課文。

　　“后面不重要了。你們今天不就晏子使楚嗎？糊涂！你派個零成果的宣傳總監，去了也就夠格見個零成果的制作人助理，這一行是講資歷的。”王師傅看著單寧，她心虛的抿了一下嘴唇。王師傅忍不住嗤笑一聲，說：“你的分析是對的，悠嘉辦的這個比賽，的確需要話題，你們也的確需要繼續參賽，但事情不是這么辦的。”

　　“是我考慮不周，我后來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可是我們一整個工作室都是新手，哪有老法師呀，師傅您給指個方向。”

　　“還是糊涂。”王師傅的語氣柔和了許多，往前一探身子，把茶壺遞到單寧眼前的茶杯上，輕輕說：“側幕的老板是誰啊？”

　　“喬穆？”

　　“這種事情是讓你們從下往上談的嗎？這是要從上往下談的。”

　　“師父，謝謝您，這茶我請了，改天再請您吃飯。我先走了。”單寧起身就著急穿鞋。

　　“用不著，我是會員，白金卡會員。”王師傅不屑地說。

　　她一邊穿鞋子一邊趕緊聯系敏秀，確定了喬穆此刻的位置，打的趕往松江別墅。

　　等她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午夜。

　　“喬老師已經睡了，而且喬老師精神衰弱，睡覺不讓人打擾，要不然，我帶你去客房，等明天早晨再說。”敏秀建議。

　　“方便嗎？或者我在客廳沙發坐一會兒也行，反正也沒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單寧小心地問道。

　　“方便，這里就沒幾個人住，你明天睡醒了出來，喬老師都未必知道你是半夜來的。”

　　“行，你覺得方便就行，我就怕給你添麻煩。”

　　敏秀帶單寧來到客房安頓下。

　　別墅的客房就是不一樣，別的不說，大，就足以讓人羨慕了。

　　單寧坐在床尾想：哪天自己能在上海，買這么一間臥室，也就挺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