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眾人紛紛看向穆清瀾,見她竟正冰冷注視行刑,神情淡然依舊,仿佛世間無人能左右她的情緒,泰然自若。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們是怎樣都不會相信,就是這樣一個瘦弱少女,就憑三言兩語,便將御史之女與朝廷官兵一起拉下馬的!
“清瀾,我看,也差不多了吧……別打出人命了?!鄙廴粌和η锶A那一襲華美的衣衫染上了血紅,不禁心驚肉跳,官兵下手再輕,折杖這么多下,恐怕已經皮開肉綻了,薛秋華現在連咒罵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再打下去恐怕人就要被打壞了,可別鬧出人命。
望著薛秋華奄奄一息的樣子,穆清瀾微微頷首,她與薛秋華的矛盾終究只是小輩間的打鬧,鬧出人命就不好收場了,而且也對將軍府極為不利。
“住手!”見穆清瀾點頭,為首官兵立時下令。
薛秋華已經失去了叫嚷的力氣,但感受到刑罰停止,依舊艱難轉頭,注視穆清瀾,痛苦的扯動嘴角,有氣無力道:“你,給我等著……”
穆清瀾眉梢一挑,笑意不變,沒將薛秋華的威脅放在心上,淡淡回首沖邵然兒道,
“我們走?!?p> 見邵然兒與穆清瀾進入馬車,薛秋華再也撐不下去,腦袋一歪,便昏迷過去。
“還不快去稟報御史大人!”為首官兵下令,連忙命人將薛秋華抬去醫治。
當事雙方離開,圍觀眾人依舊在原地面面相覷,對視之下,都看到對方眼里的震驚。
誰能想到,癡傻了足足三年的廢物少女,居然會有朝一日清醒過來,且行事手段竟能如此狠辣果決?
“你們說,好端端的廢物傻女,怎么會上了一堂課,就突然清醒?”不知道是誰突然說道。
“誰說不是呢?難道說,老天爺也不忍心見將軍府日后沒落,這才讓將軍府唯一繼承者清醒過來?”一人想到將軍府的種種功績道。
另一人冷笑了笑,搖頭陰暗地揣測道:“呵呵,老天爺哪管得了那么多事?依我看,或許當年這清瀾縣主壓根就沒有傻!否則,怎么會這么突然的就恢復了神智,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
“胡說八道!哪有人會故意裝瘋賣傻,任由他人欺負自己的?”
就在圍觀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穆清瀾已經抵達了將軍府,與邵然兒告別之后,便回到自己的閨房,仔細地檢查起了自己的身體情況。
“果然如傳聞中一樣,丹田氣旋破碎,九大玄脈盡廢,難踏修途……”許久之后,穆清瀾睜開了雙眸,緩緩說著,眸底卻并無絲毫暗淡之色,反而浮現出一絲凌厲之色,眉宇間煞氣逼人。
根據原主記憶與御醫診斷,原主三年前乃是突破聚元境時急于求成,導致根基不穩,抵達通玄境后又未加以穩固,導致練功沖關之時走火入魔,氣旋被暴躁的天地靈氣沖破,溢散于經絡之中,最終九脈盡廢,心神失常。
關于這一點,以原主自小無父無母,唯一的爺爺又常年出征在外,身邊唯有一位義兄在旁,卻又礙于有公務在身,無暇隨時指點原主修煉的經歷來看,倒也解釋的通。
但穆清瀾自原主記憶中卻得知,原主昔日雖然性情上有些少年得志般的囂張狂傲,骨子里對于修煉一事卻極為踏實認真。
為了日后能效仿父母為國出征,替父母報仇雪恨,原主昔日基本上都在苦修中度過,每一個境界都力求做到極致,不然也無法以十二歲之姿突破聚元境,打破天越記錄。
故此原主是絕對沒有理由,為了冒進求成,而淪落到那般田地的!
有了這樣的認知,又經過仔細的檢查,她果然發現了些許異常端倪。
依照常理,這具身體雖然丹田氣旋沖破,九大玄脈盡碎,但畢竟曾經突破到過通玄境,身體經由靈氣的滋養,縱使成為廢物,也不至于氣血虛弱到如此地步。
但令她驚奇警惕的是,除卻九大玄脈與丹田氣旋,原主所有的經絡骨骼都處于萎縮的狀態,導致原主不止無法修煉,就連體質氣血都遠遠不如常人。
而以她堂堂天毒神女的眼光來看,這樣的情況,無疑是因為中毒所致,且下毒之人極為陰狠,與先前施展滅魂針的人不同,目的并不在取原主性命,而是要讓她一生庸碌無為,難有作為!
換言之,眼下至少有兩撥人馬欲要害她,三年前害她被廢之人的目的暫且不提,但那位公然在課堂上施展滅魂針的人若是知道她無事,必定會在短時間內再次下手。
“看來,我也必須抓緊時間,先從丹田氣旋開始,想辦法盡快恢復修為,方才能應對未來可能發生的種種危機了……”捋清思路,穆清瀾心底沒有絲毫對未來的恐懼膽怯之意,以她堂堂天毒神女醫毒雙絕的本事,又有醫道圣經殘卷中的心法在手,恢復肉身,踏上修途,不過是時間問題。
穆清瀾取出紙筆,寫下了一副藥方,喚來了將軍府的下人,命他們速速前去采買。
待一切吩咐妥當,她推門出屋,仔細打量起將軍府內布局,望著來來往往巡邏的府兵們思索起來。
忽然一位小廝前來稟報:“小姐,四少爺回來了?!?p> “哦?”穆清瀾眉梢一挑,略尋思了一下。
據原主記憶來看,她這位四哥雖然性情耿直,且不喜猜忌,對原主寵愛有加,縱使原主成為廢物傻女,也依舊對原主態度不變,但畢竟受幾位兄長與穆老將軍真傳,又混跡官場數載有余,怕是不好應對。
只是她既然繼承了原主的身份,為了避免他人發現,無論如何也該去會會這位義兄。
沉吟了片刻,她輕輕頷首:“走,隨我去見見四哥?!?p> “瀾兒!”
穆清瀾剛要轉身挪步,就聽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回眸只見一位身著正六品校尉官服的男子正大步走來,臉上還掛著一抹欣喜的笑容。
“四哥?這是發生了何事,竟讓你這般高興?”穆清瀾掃了眼穆青義的神情,心底疑惑,難道她神智恢復的事情穆青義已經聽說?否則,以穆青義的城府心計來看,怎么會這么喜怒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