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先生望著穆青義冰冷肅穆的神情,毫不懷疑穆青義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禁心底一陣憋屈,艱難地轉過腦袋看向穆清瀾,一字一頓地道:“今日之事,是老朽不對,還請小姐見諒!”
說罷,他便低下了腦袋陰沉不語。
見賬房先生終于低頭,穆清瀾心底卻依舊冷笑。
真是奴大欺主,仗著與他祖父的交情,便欺到她頭上,若是這時她再狠一點,堅持查賬,恐怕這老賬房的腦袋都不保,還如何敢在心底怨懟于她?
然而穆清瀾卻也知曉,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她祖父人精般的人物,如何會看不出這老賬房的私心?
只是若是隨意換個人來管賬,難保不會出更大的簍子,眼下既然老賬房已然低頭,她也不好隨意逼反這老賬房,不顧及祖父顏面。
左右她已知曉這些賬目有問題,若是日后這老賬房還敢作妖,她必不會再輕易放過。
這般想著,穆清瀾微微斂了斂神色,抬起手來命令道:“金幣拿來。”
“……金幣在此,但老朽有一句話必須說在前頭!”賬房先生聞言沉默了一下,豁然抬頭,自懷中將厚厚一沓子金幣票據取出,狠狠瞪視了穆清瀾一眼,轉頭沖穆青義道:“今日這金幣,老朽可以聽命交給小姐,但若是三日之內,小姐無法如數奉還,老朽絕不會放任不管,定依照規矩,讓膽敢敗壞祖宗家業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此事,還不勞先生操心!”穆青義眼神一厲,逼視賬房先生,堅定地相信自己的妹妹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
“哼。”見自己的話語無法動搖穆青義的決定,賬房先生不禁冷哼了一聲,猛然將手一橫,把一沓金幣票據遞了出去,心底卻打起了小算盤。
以他的判斷,只要穆清瀾當真將這二十萬敗光,待老將軍歸來,縱使再如何寵溺這個獨孫,也絕對會秉公處置。
而到時他便可以此為借口,向老將軍提議加重自己賬房先生的地位與權限,以此來限制穆府幾位義子與這位廢物小姐的種種消費行為。
而以老將軍的戰功與威望來看,一旦凱旋而歸,穆府必少不了各方討好獻禮與圣上封賞,只要穆府迅速緩過勁來,他便可更加無所顧忌地大撈油水。
且,到那個時候,就算是穆青義都無法再命令限制于他。
一旁的豆蔻見賬房終于遞出金幣票據,連忙上前一步接過,鄭重地捧在手心里,細細輕點起來,待輕點妥當后,方向穆清瀾微微點了點頭。
“既然交接完畢,我這還有事,就不留客了。”穆清瀾淡淡開口下起了逐客令。
賬房先生聞言深深怒視了穆清瀾與穆青義一眼,將今日打臉之仇牢記在心,鐵青著臉大步離去。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外,穆清瀾方看著自家哥哥眸中閃過一絲暖意,微微思索了片刻,便開口說道:“四哥遲遲不肯回返軍營,可是為小妹白日國子監所為,依舊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