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zhǔn)!”上首之人眼神幽暗難明,沉默許久,淡淡吐出一字。
話落,殿外之人大步跨入殿內(nèi),百官齊齊望去,待見來人神情,不禁眼神微動。
穆清瀾淡淡回眸,只見是一位年邁老者,身著宗室正服,本應(yīng)一派威儀,卻面容悲憤,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難以言喻,身后的國子祭酒神情則十分肅穆,儼然一副有備而來的模樣。
果不其然,二人始一入殿,便重重跪倒在地,定安伯率先開口高呼萬歲,面容凄苦,語帶憤懣:
“老臣段豐益,叩見圣上,懇請圣上明示啊!”
話落,朝臣們不禁心念電轉(zhuǎn),神情各異。
這定安伯雖是四品開國縣伯之位,卻并無實權(quán),只是宗室封爵而已,往日是不會上朝議事,可偏偏今日來了,還如此神情悲切,定有不小的事情發(fā)生。
再聯(lián)想到剛剛談及的直講宋宣,乃是定安伯的上門女婿,朝臣們不禁有所猜測,紛紛瞥向了仿佛對此毫不知情的穆清瀾,冷眼旁觀。
“定安伯,且起來回話吧。”沉吟片刻,端坐上首之人俯視著跪拜在地的定安伯與秦明峰,緩緩開口,眼神幽暗難明。
聞言定安伯雙手一伸,反倒徹底俯身在地,重重三叩首道,
“老臣不敢,老臣惶恐,還請陛下允老臣跪著回話!”
見定安伯一副堅決不肯起身的姿態(tài),他身后的國子祭酒秦明峰更猛然垂首,仿佛當(dāng)真畏懼圣威一般,神情肅穆難安。
面對這樣的情景,百官不禁再度神情變幻,眼神不停閃爍地來回在穆清瀾與定安伯身上打轉(zhuǎn)。
要知道,這定安伯雖只是閑散宗室,但姿態(tài)卻是素來高傲,縱使是他們這些朝廷命官,輕易也不愿意得罪這定安伯。
畢竟,若真按輩分來論,就連當(dāng)今圣上,都得喚定安伯一聲族叔,給三分薄面。
而今日,這定安伯既然特意選在此時出現(xiàn),不管所言為何,想來都是為針對穆清瀾而來,只是不知出于何等原因,竟擺出這樣的姿態(tài)?
面對這一幕,身居上首的皇帝深睨定安伯一眼,眼神更為晦暗,身上氣息微浮,整個朝堂上的溫度驟降數(shù)分,
“定安伯此言,究竟是何意?”
見圣上龍顏不悅,定安伯腦袋壓得更低,字字句句,充斥悲憤之意,
“圣上,您是知曉的,老臣此生只得三個女兒,膝下并無子嗣!大女兒為國家安寧,遠(yuǎn)嫁他國,二女兒入宮為妃,數(shù)月難見一回,唯有三女兒守在老臣身邊,為老臣招了位上門女婿,老臣一向視其若親子……”
說到這里,定安伯驟然抬頭,直視龍顏:“懇請圣上明示,老臣究竟做錯了什么,您竟要讓老臣承受等同喪失親子的痛苦!”
“咝——!”
話落,朝臣們不禁倒吸冷氣,無人想到,定安伯竟會以此為切入點,打擊針對穆清瀾!
定安伯兩位女兒,一個聯(lián)姻,一個為妃,所生之子,絕不可能歸定安伯府一門,換言之,唯有他三女兒所生之子,能隨他姓,可偏偏這上門女婿居然被穆清瀾以死罪送入刑部候?qū)彛@等于讓他絕后!
而宗室絕后,何等大事?這等于皇帝的堂叔,斷子絕孫,一脈傳承盡喪!
有這一點,縱使圣上再如何為難,都不能輕易放過穆清瀾,否則,遠(yuǎn)的不提,就是當(dāng)朝太后知曉此事,都絕不會坐視不理,不然就是冷血無情,不念親情,整個宗室,都會為此非議!

時也運也命也
咳咳,第一章奉上,那啥,催更的小可愛們,作者洗心革面好不好,今天寫通宵,明天讓諸位一早就看個夠,不要為更新這一點棄書啊,淚奔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