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過才知道。”穆清瀾遙望榻上男子,平靜回應。
黑衣人冷酷的面容一板,眼中盡是危險之色,
“你若治不好,這輩子,就留在這吧!”
穆清瀾挑眉一掃黑衣人,似笑非笑。
先前她就猜到,這黑衣人背后恐怕有人追殺或跟蹤。
她如果真治不好榻上之人,就算能僥幸保住一條小命,黑衣人也絕不可能讓她再回帝都,以免泄露他二人行跡。
自信一笑,一步跨出,向冰晶石榻走去。
然,她不過剛邁出三步,便只覺一股危險凌厲的氣息迎面襲來,心臟不自覺的砰砰直跳。
她知道這是榻上之人氣息所致,這人身份與實力必定十分不尋常,即便昏迷之中,也處處透著讓人發寒的恐怖威壓。
隨著她一步一步的靠近,榻上之人的容貌逐步清晰,五官整體深邃而立體。
鼻梁高挺,逆光下投遞一片陰影。
雙眼狹長而上揚,可以想象,一旦睜開必定犀利而奪目。
而薄唇輕抿,威嚴盡顯。
整個人即便是靜臥在那里,都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冰冷氣勢,生人勿進。
當穆清瀾走下水潭,靜立在男子身旁時,只覺漫天威壓已經強悍到令她雙腿發軟,手心冒汗,修為上的巨大差距宛如巨龍與之螻蟻。
黑衣人靜立一旁,冰冷注視穆清瀾,待見穆清瀾面對自家主子的威壓依舊平穩如初,暗暗點頭,或許此人確實有些本事。
然,下一秒穆清瀾的手指撫上男子脈搏,他幾乎下意識皺起眉頭,抿唇不語。
若非情況特殊,冥君之軀,又豈容螻蟻冒犯?
察覺到身后黑衣人氣息浮動,穆清瀾無動于衷,緩緩合眼,將一絲靈氣灌入男子體內。
頓時只覺男子體內靈氣如洶涌汪洋,澎湃而暴動,瘋狂席卷向她那一絲細如牛毛的靈氣。
幾乎剎那,她便面如金紙,但也就在那一瞬,她已經敏銳察覺到男子體內的異狀,果斷切斷那絲注入男子體內的靈氣聯系。
“如何?”見穆清瀾身形搖晃了一下,黑衣人急忙冷聲開口。
穆清瀾沒理會黑衣人,望著榻上男子,視線沉穩冷漠。
突然一手探出,飛快伸向男子胸膛,不顧男子周身氣息澎湃,猛然一拽,便露出一片如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精壯胸膛,另一只手飛速覆上,五指連點,敲擊在男子緊實的胸膛之上。
“放肆!”黑衣人頓時一怒,周身澎湃的氣息涌動,瞬間就要威壓向穆清瀾,冥君之威,絕不可容人侵犯!
穆清瀾驟然回首,直視黑衣人的雙眼,平靜而淡漠,完全無懼眼前黑衣人恐怖的實力。
“不想他活了?”
黑衣人氣息一滯,眼神緊逼穆清瀾,卻仿佛被掐住命脈一般,遲遲難再發作,什么時候一個螻蟻也敢如此威脅?
穆清瀾無視黑衣人壓抑的怒氣,如同面對尋常患者家人一般,冷聲斥責,
“他身上的舊疾,為何不曾處理?不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舊疾?!”黑衣人一愣,旋即驚疑不定的盯著穆清瀾,他跟隨冥君多年,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冥君身有舊疾,更不曾見過冥君舊疾復發。
“你,不知?”穆清瀾眉心一蹙,轉眼一瞥榻上男子,緩緩解釋,
“如果我沒猜錯,這舊疾應已伴隨他十余年,雖不致命,但最忌妄動心緒!一旦心神不寧,此疾發作,便會靈氣紊亂,傷及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