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修仁漸漸的抽回思緒,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Celine妝容精致的臉上。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眸子里流轉著淡淡的傷感。左修仁不知道那是在為她自己千辛萬苦贏來的同床異夢而感傷,還是為自己已經死去的愛情哀思,可是他又覺得那些淡淡的哀傷里又帶著無可奈何的遺憾。左修仁的心微微一顫,她竟然懂得他。
“你的妝畫得很好啊。”左修仁微微扯起嘴角,語氣里只帶著輕視。
Celine細膩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暗啞的光澤,竟無一絲瑕疵。她毫無介懷的笑著,“不管是天生麗質還是精心修飾,起碼這一刻看上去光鮮亮麗。”
左修仁一怔,嘴角的輕笑收起,他用手中的杯子又碰了一下Celine的杯子,“那就祝我們合作順利”。
Celine不動聲色得笑著,舉起手中的杯子放在唇邊輕輕的呡了一下。
芭比走過來輕輕的拍了拍Celine的肩膀,她的目光望著左修仁消失在人群的背影,“好不容易趕走了那些雞貓鴨狗,怎么你又開始說起狠話了?”
Celine轉過臉來看著芭比,笑容輕松了不少,“知己知彼才能游刃有余,游刃有余才能勢均力敵。”
芭比的眼珠子疑惑得轉了轉,然后靈光一現,“你能做到了如指掌,可左總對你卻是意外重重,不能勢均他又怎么敵得過你?果然有手段。”說完芭比沖著葉莎和精油劉的角落努了努嘴,“那邊也是你安排的?”
“我安排得了巧合,卻安排不了人心,我只拆人賣了點信息給大劉,這的大人情我不要白不要。不過你身邊的許先生倒是我特意而為。”Celine看著芭比笑得意味深長。
“怪不得,對著我的口味還說安排不了人心。”芭比有些得了便宜賣乖的嗔笑著。
“許先生算得上白手起家,他的前妻前些年嫌他窮打了他的孩子跟人跑了,他雖然不是什么明門望族,可是這幾年也是賺得盆滿缽滿,他的公司涉及新能源產業前景可不容小雀,而且他在澳洲那邊簽下了一筆大單子,以后公司的重心也可能外移。這種王老五我要是不替你上點心,早就搶購一空了。”
“你下手晚了,我可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小模特的女朋友。”芭比不領情的翻了個白眼。
“都是你以前手里那些蝦兵蟹將的還需要我幫你打掃么?”Celine也回敬她一個人白眼。
芭比笑語盈盈得將自己的手臂穿進Celine的臂彎,“將來喝喜酒的時候,別忘了給一個大紅包哦。”
Celine翻了個白眼,“沒良心的,連句謝都沒有就想著套紅包了。”
芭比樂著,“你要感激涕淋啊?鼻涕眼淚抹你一身啊,我不豐收怎么投桃報李啊。”
Celine 拍了拍芭比在自己臂彎間的手背,“你這么懂得投其所好,我還擔心你不會投桃報李么?你現在租的房子,房東馬上要收回去的,你要趕快搬家了。”
“剛才還自信滿滿的相信我不會忘恩負義,現在就來趕鴨子上架啊,怕我賴賬啊?就不能讓我多感激你一會兒?增加增加我們的感情。”
“感情里最堅強的紐帶就是利益。你看她們幾個,以前天天抱在一起宣揚彼此姐妹情深,現在還不是支離破碎。”Celine的眼神又望向了那個角落,帶著同情、帶著悲憫。
芭比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她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怔怔的出著神,幾秒鐘之后,她的臉上又重新覆上一層笑意,她舉起自己手中的杯子,“友誼長存!”
Celine滿意抽起嘴角,將自己的酒杯碰上了去。
“這精油劉是春心萌動了啊。”芭比看著遠處那個有些昏暗的角落,鄙夷的笑了笑。
Celine 目不轉睛,冷冷的道了一句,“她的夢該醒了。”
在這個即將到來的晦澀的冬季,凜冽的寒風席卷著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許多人的夢都醒了。
離開李媛的婚禮,路上我忽然接到前幾天和我一起去江瀾討說法的同事的電話。
“喂?”我剛接起來那邊悅雀刺耳的聲音變傳了過來。
“林菲阿,大喜事大喜事阿,你知道么那個缺德的江瀾已經破產了,還好這次有霍氏收購他們,并且承諾我們的房子不變唉,而且質量和一些配套設施會更好。你那邊什么消息阿?你買的什么小區啊?”
破產,江瀾破產……只是兩天,我忙著李媛的婚禮只是兩天沒有上網去扒那些新聞事情就已經惡化如此了么?我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連舉手機的力氣都沒有了,電話的聽筒里同事還在不停的聒噪,我按下掛機鍵,淚珠不受控制得一顆接著一顆的砸在手機的屏幕上。我胡亂抹了一把臉,開始撥起江羽臣的電話,依舊是關機,就連Seven的電話也是關機,也難怪,這個時候還開機,手機都會被那些記者打爆吧。
我又撥通了霍振東的電話,電話剛被接起,我就毫不客氣的問,連最基本的禮貌都省了,“你在哪里?我要見你。”
電話的另一端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后霍振東低聲問,“為了他?”
“是!”我斬釘截鐵的說。
“我現在很忙,過一會兒我發地點給你。”說完那邊就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我把手機攥在手里,不停的翻騰,我可憐的手機以及快要被我擰成麻花了,我當然不可能分出一絲的心緒來顧及它的好壞。可是它似乎變成了我和江臣之間唯一的紐帶,我只能寄希望與它,我希望那個我熟悉的面孔重新閃現在屏幕上,我希望那個我渴望的聲音可以在我的耳畔再一次響起,哪怕只有一瞬,讓我知道他安好。
我打開他的微信,發出了幾天來的第一條信息:我知道這個時候你很忙,但是我只想知道你好不好。
我看著自己打下的一串字,手指對著發送鍵遲疑。幾秒鐘后我將這句話全部刪除,又重新打了幾個字。
我看到江瀾的新聞,也知道這個時候你無暇估計我,我只是很擔心你。
打下這些字的時候,我的手指飛快的敲擊著手機屏幕,可是按下發送鍵的時候我又一次開始猶豫。幾次三翻后,我終于打下了幾個字,按下了發送。
你若安好一切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