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開學的時間定在了清明節假期后,數月不見秦白其實非常想念M中的生活。雖然在家除了不能隨意出門之外過的順風順水,但是見不到溫知秋還是讓她有些失落。這次返校她是難得的歸心似箭,難得離開家沒有掉眼淚。
嗯,眼淚掉在了和蘇桃重聚的那一刻。
溫知秋出來接水的時候,在大廳正好看見秦白抱著一個瘦小的短發女生哭得傷心。
秦白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跟蘇桃關系好又很久沒見,聽說蘇桃被困在外省待了很久差點回不來,幾句話就忍不住地抽泣。
蘇桃像善解人意的大姐姐安撫地拍拍秦白的背哄她,注意到溫知秋的視線后,小聲在秦白耳邊說“你男神在看你”。
秦白頓時嚇一激靈,也不哭了,呆呆地轉頭,正看見溫知秋拿著杯子沖她挑挑眉。
現在找個地縫鉆進去還來得及嗎?
蘇桃是知道秦白的心意的,她笑得曖昧,放開秦白后輕輕推了她一把就進了教室。秦白更加尷尬了,從難過的情緒中抽離,伸手抹掉了淚痕。
幾個月沒見溫知秋似乎長高了一點,細長的眼睛一向看不出情緒,秦白跟他對視后慌亂地移開視線。兩個人都沒開口講話,秦白盯著溫知秋修長的指節走了神。
“渴了?喝點?”溫知秋以為她盯著自己的水杯是哭累了想喝水,試探性地遞出杯子。
秦白剛哭過眼睛紅紅的,難得頭發沒有扎起來,在溫知秋看來有點像一個受了委屈又有點炸毛的小貓,讓人忍不住想摸一下。
“啊?不是……沒有……”秦白擺擺手,“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秦白還沒有跟他熟到可以喝他水杯的程度!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于是這次久別重逢,秦白先給溫知秋留下一個落荒而逃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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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線下課堂一時還有些難以適應,沒法聊天沒法吃零食沒法隨時隨地躺床上,秦白怨氣很重地記著筆記。講臺上風哥的話越聽越煩,知識點沒講幾個,光顧著訓他們假期散漫作風了。
終于挨到下課鈴響,安靜的教學樓瞬間蘇醒過來,大家都沖去食堂吃午飯。秦白興致不高,慢吞吞地收完書本,戴上口罩一步一步往樓梯挪。
“姑奶奶我求你了快點吧我想吃抄手!”霍央旻還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么,只當這祖宗鬧小脾氣嫌六樓太高不樂意走樓梯。
“妖姬你先去吧……”秦白懨懨的沒什么精神。
霍央旻敏銳地察覺到她不想去食堂吃飯,冷笑一聲不由分說拽著秦白就走,“開學第一頓你就辟上谷了?有事吃完飯再說。”
秦白認命地跟她去排隊買抄手,兩人在隊伍里湊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特殊時期大家都戴了口罩,食堂本就吵鬧,隔著口罩講話又悶聲悶氣,秦白只能仔細分辨霍央旻講話的聲音,完全沒注意到后面排著的幾人里面有溫知秋和王煜。
“秦白就在我們前面,你今天怎么不跟人小姐姐打招呼?”王煜眼神很好,只憑秦白的眼睛就認出了她。
溫知秋漫不經心地捏了一下口罩的金屬條,讓它卡在鼻梁上。如果秦白此時回頭看見男神色氣的動作,一定會在心里罵此男又再勾引人。
半天沒等到溫知秋的回應,以為太吵了沒聽見,王煜手肘撞了他一下,朝秦白的方向抬抬下巴。
似乎是有所感應,秦白突然偏頭瞟到了溫知秋,沒好意思開口打招呼,也就是排隊這十分鐘偏頭偏了十幾次吧。她是覺得溫知秋和同學在聊天,沒注意到她這邊,偷偷看幾眼也沒事。更何況溫知秋今天活脫脫氛圍感側臉戰神,秦白根本忍不了一點。
第n次察覺到前面小女孩帶點怯意的視線時,溫知秋的心軟得一塌糊涂。他這會是真的有點喜歡戴口罩了,反正沒人看得見他無聲地笑容。
秦白端著碗拿著筷子站在一邊,等待霍央旻往死里倒醋。她不止一次吐槽吃太酸也不好,但是攔不住倔得跟頭牛的霍央旻。
好不容易坐下,還沒開始動筷子,秦白感覺身邊的座位有陰影投來,有點不爽別人挨著她坐,但到底沒說什么,默默把碗挪了挪。
“秦白。”
聽見熟悉的聲音,秦白僵硬地轉頭,也沒人說今天男神會坐自己旁邊啊啊啊啊啊啊——
“好…好巧啊秋爺…”秦白翹起右手的三根手指揮了揮。
霍央旻坐秦白對面,聞言沖溫知秋點點頭,埋頭苦吃她的開學限定plus版醋味抄手。
“不算巧,我專門過來的。”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事,好久沒見了,看看你。”
王煜在一旁都快驚掉下巴了,就放了個長點的寒假吧,也沒人說高冷悶騷的溫知秋現在走直球路線啊。
秦白聽他沒什么正經話,低著頭一言不發消滅碗里的抄手。氣氛實在有些奇怪,一直到吃完飯這一桌人都沒講幾句別的。
收碗筷的時候,溫知秋慢悠悠跟在秦白后面,將看看她這件事做到了極致,害得秦白走路都有些順拐了。
“你下次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秦白感覺自己心跳到嗓子眼了,沒敢應聲,連霍央旻也不等了,再一次落荒而逃。
回到寢室免不了一場愛的審訊,霍央旻聽完直說秦白還是臉皮太薄,是她她就調戲回去,誰臉紅還不一定呢。
“這是我臉皮薄的問題嗎?”秦白踢了踢霍央旻的小腿,“明明是他,他現在跟換了個人一樣…”
霍央旻聳聳肩,“你以為戴上口罩是戴上面具,有沒有可能秋爺這是卸下偽裝呢?”
“你是說他本來就這樣?”
“嗯哼,謙遜有禮的表象就是騙你這種單純小姑娘的,溫知秋壞得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樣啊,但我還是覺得他好帥哦!”
霍央旻一口氣差點沒吊上來,拍拍秦白肩膀,讓她自己加油,眼睛這東西實在不行捐了就捐了。

季璉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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