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疊不算薄的紙被裝訂成冊，上面寫的是一個人的這些年來的“成就”。
“這上面寫的東西，你可熟悉？”
余歲間聞聲垂眸，正與厲斯衍的視線碰撞，叫她不由得心頭一驚。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人已經將她完全看透。這種感覺，讓她不喜。
“這是什么東西？”
余歲間表示看不懂的翻了幾頁，并且隨意拉來一把凳子，坐在了厲斯衍的對面。
雖然她知道自己之前的神情是有暴露了自己，但是，她相信，只要她之后裝傻到底，一定能夠蒙混過關。
故此，她的作為也越發沒有規矩起來，還時不時的指著其中一頁點評著：
“哎呀，這小伙子技術不錯呀，這防火墻那么厚都闖的進去，將來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你說是吧？”
說話間，余歲間還綻開笑，回頭要跟厲斯衍討論。
“確實，這樣的人若是走上正道，前途確實會不可限量。”
厲斯衍看著面前這位神情驕傲的姑娘，附和的說。
余歲間聽到肯定，那笑意已然是藏不住。但是細一想，又覺得有哪些不對勁。
“你說誰沒走上正道呢？”
厲斯衍瞥了一眼那本資料，目光又回到余歲間身上。
依舊是平靜的有些嚇人的目光，但余歲間總覺得這人是在提醒她演戲就要演的全面一些，不要太過于激動。
余歲間忽的有了幾分懼意，但明面上，依舊掛著璀璨的笑。
她干咳幾聲，欲蓋彌彰的解釋道：“我覺得這人一定很向往自由，不愿意走所謂的正邪道。”
“我倒是覺得這人期望得到人的賞識，期望不再壓抑，起碼不用再偽裝。”
厲斯衍說的很是篤定，余歲間也收起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正視著他。
“你別說的你好像認識這人一樣。”
“不巧，我確實認識。”
余歲間滿頭霧水，什么時候的事情？她不知道啊！
“我知道，你也認識。”
“你怎么知……不，你怎么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
直至現在，余歲間依然覺得自己可以蒙混過關。畢竟，按照她現在的模樣，任何人都不會將她與這資料上面的人聯想在一起。
厲斯衍知道，裝睡的人是永遠叫不醒，面對這裝傻的人，如果不把強有力的證據甩到她面前，她也是不會承認。不過，看余歲間這樣子，即便是將那東西摔到她面前，她也是不會承認的。
這不，余歲間已經開始裝可憐了。
“大哥，雖然我不知道您的奇思妙想是哪里來的，但是我跟你說啊，我這個人啊，連續兩年考了全年級倒數第一了。”
“兩者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
“有哇。”余歲間驟然拔高聲調，但又因意識到自己過激而放慢了語調，“您聽該聽說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你看看這上面的人做的那些事情，我這個學渣跟她完全不在一個層次的。”
厲斯衍眸光依舊平和，仿佛在看一場無聊的戲。
余歲間見此，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還拂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淚，“我要是真的認識這樣的人，我肯定會讓她給我偷一份考試答案，這樣的話我就不會因為墊底連一個幫我開家長會的人都沒有了。你剛進來的時候也一定很奇怪吧，這棟樓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那是因為，有家長的都去開家長會了。”
“你很希望有人幫你開家長會嗎？”厲斯衍配合的問道。
余歲間聞聲，雖然明面上還是苦哈哈的，但眼角略微有了得逞的光芒。
她假意抽泣一聲，可憐兮兮的點點頭，“想啊，做夢都想。大哥，今天我的心情真的很不好，我如今只是想找個安靜的環境好好的哭一會兒，無瑕再顧及其他。”
說話間，她趴在了桌子上，肩膀微微顫抖。
“是不是說明，如果有人幫你開會，你就有空想其他事情了？”
余歲間還趴在桌子上，抖肩的空隙還點了點頭。
“那我幫你開，走吧，現在家長會應該還沒有結束。”
說話間，他還直起了身子，好似要出去。
“等等。”
聞聲抬頭的余歲間見厲斯衍這樣，忙慌抬手拽住他，又很快的沉下了腦袋。
看著自己胳膊上那只細瘦的手，厲斯衍問：“怎么了？”
余歲間說：“家長會顧名思義當然是家長開，你我好像并沒有什么關系吧。”
厲斯衍垂下了眼眸，并沒有反駁，像是同意了余歲間的觀點。
余歲間又想說些其他什么東西，想將面前這人趕走，又聽對面響起了聲音。
“這好辦，嫁給我就好。”
？？！！
余歲間猛然抬頭，陡然睜大眼睛，“您這是什么新奇的腦回路？”
“你沒有哭。”他如此篤定的說道。
余歲間一時語塞。
厲斯衍到沒有管顧她的懵，抽回他的胳膊取出一張名片遞到她的面前。“你替我向那人問問，若是打算跟我做交易，就跟我聯系。”
余歲間遲疑了很久，她并沒有打算將這個名片接過來。總覺得，接過來就間接說明了一些事情。
厲斯衍倒也不惱，他將名片放在桌上，起身便走。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頓了一下。
“如果，你打算讓我開家長會，也可以打這個號碼。”
厲斯衍走后，空間靜默了。余歲間愣愣的坐在那里，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切，拽什么拽。”
她撿起那張名片哼了一聲，并準備將這名片扔進垃圾桶。誰要跟他合作？誰要嫁給他？
其實，她是在惱火。在任何人面前都能保持淡定的她，竟然在他面前連連失態……算起來，好像每次都是。
這般想，厲斯衍的模樣涌上了她的腦海，在見那雙眼睛時，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手一抖，那個名片掉進了垃圾桶里。
她本是打算就此離去，但名片上有幾個她熟悉的字讓她很是在意，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準備將那個名片撿起來。
而此時，教室里陸續來了幾個人，其中就有她的好朋友。
“天吶，余歲間，難怪你每次都回家那么晚，原來就是為了撿垃圾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