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區的獵場在整個福臨國都是出了名的,因為獵場是處靈氣充沛之地,很多植物和動物都生出了靈識,如此一來,這里的獵物就變得相當難以狩獵,加上獵場環境異常優美,這獵場便十分受中階以上的高手青睞,連皇宮三年一次的狩獵大賽,皇上都會帶領眾人不惜千里遠道而來,只為可以玩的盡興。
東區獵場雖然收費高昂,但中階以上的高手普遍是不差錢的,這一度導致獵客要排很長的隊。好在獵場確實占地廣泛,以至于就算獵客很多,只要分散開了,便很難能遇見人影。
天顏折正拉著阿慈的手四處游蕩著,時不時給阿慈講著哪顆樹生出了靈智,那只兔子能聽懂人話,哪束花會迷惑人心,阿慈安靜的聽著,看著那些他們一路過就瑟瑟發抖的動植物,心中只覺得哥哥好厲害……
“阿慈,我們去那里。”天顏折指著不遠處流動不止的小溪,拉著阿慈走了過去。
白溪碧石,流水聲宛如樂人奏出的音律,碧藍的天仿佛一幅沒有盡頭的畫紙,玄衣男子正拉著一位紅衣少年的手踏在草地上,這一幕,任誰見了都要深吸一口氣。
“哥哥,真好聞。”阿慈突然迷起了眼睛,專注的聞著空氣中的香氣。
天顏折這才聞到樊玉花的氣味,這種花香常人若是聞多了可是會……天顏折瞬間想到了那瓶酒,當時阿慈只是聞了幾口……
天顏折心中一驚,立即拉著阿慈遠離此處,不料路過一處空地時竟撞到兩人正在親昵,言詞間盡是些露骨的甜言蜜語。
天顏折萬萬沒有想到會碰到這種事,一時竟忘記了阿慈還在看著。
“哥哥……他們在……”
天顏折聞言便是心下一驚,連忙轉身用手捂住阿慈的雙眼,真是造虐,這孩子見到這種事,也不知會不會影響他的喜好,雖然現在男風并沒有什么不妥,但是每個大陸還是委婉的提倡男女相和,天顏折即便再喜歡阿慈,也不愿阿慈被自己帶偏了。
“哥哥……”阿慈遲疑的喚著哥哥,他并不知哥哥為何要捂住他的眼睛。
“無事,阿慈。”天顏折說著便拉著阿慈去了別處。
不料阿慈并未就此止住話題,而是用他清澈干凈的聲音繼續追問著:“哥哥是要帶我去玩嗎?”
“……”
天顏折一陣無言。
好好的出來散個心,怎么就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天顏折心中很是郁結。
天顏折帶阿慈去了其他的獵圍,一時沒有注意到阿慈漸紅的臉頰,只是隱約覺得阿慈的手似乎是熱了不少。
待天顏折在一處木屋前停下時,不經意的看到了阿慈漸漸熾熱的眼睛,天顏折才恍然驚覺到什么……
“哥哥……”
天顏折立馬拉著阿慈走進了木屋,好在木屋里有一些簡單的陳設,天顏折輕微打掃了一番,便讓阿慈坐著,自己則打算去給阿慈打點涼水,卻不料剛轉身便被阿慈一把拉住了。
阿慈燙人的手,讓天顏折不禁一停。
“……不要走……哥哥……”
…
“殿下……”青臉欲言又止的看著剛更好衣的凰澤,最終嘆了口氣。
凰澤見此笑了笑,溫聲問著:“青臉為何嘆氣?”
青臉低下了頭,似乎有些擔憂:“再過七日便是法節的生辰了……”
凰澤低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打趣道:“青臉怎的比我還要著急?”
青臉聞言臉上一紅,搪塞道:“法節一天不見殿下便睡不好吃不好,這下……”
“我知道。”凰澤輕聲安慰道:“有鬼面在呢,這也是我為何不帶他出宮的原因。”
“我還沒來得及準備禮物……”
“那正好可以在南區備一份特別的禮物不是嗎?”
凰澤沒有多言,眼下他還要盡快去趟南區的“知語樓”。
“知語樓”在十二大陸都設有據點,是專門販賣消息的一處樓閣,凰澤出宮前便已經計劃來知語打聽欲雪圖的消息。
知語樓設在南區的鬧區,是一座三層的樓閣,裝潢相當貴氣,這里的知語人有條不紊的整理著各種書卷,據說他們都是天生不會說話的啞巴,整個知語樓只有三位掌事的知語仙可以講話,以及一位知語尊坐鎮。
據說每一位知語仙都是高階中級的高手——劍法道各有一人,知語尊更是高階高級的得道之人,有這四位高手坐鎮,很少有人敢在知語樓放肆。
這打聽消息的保密等級不一樣,收的價錢也就不一樣,大概分為加密,絕密,天機三種。一般的加密消息打聽的話,知語人便可以應對,一道消息也只收價五十金。
絕密的便需要上告知語仙,根據具體消息進行收價,五百金至五千金不等。像天機這種級別的便要上告知語尊,收價一般就是天價了。
凰澤和青臉一進門便有一位知語人迎了來,微笑著把他們領進了二樓的一間茶室。
青臉這才摸清這里的布置:一樓是放置各種書卷消息的藏閣,二樓是一間間獨立封閉的茶室,至于三樓青臉暫時就不得而知了。
那知語人給這二位倒上了茶,之后便拿出了紙筆,片刻便寫了一行秀麗的字——
【請把所問寫于紙上】
凰澤輕輕一掃便拿起筆寫了三個字。
【欲雪圖】
那知語人一看,笑容僵了片刻,隨后繼續笑著收起了紙張,沖這二位點了點頭,躬身退了出去。
“殿下為何來知語樓……”青臉似是對此很是不解,要知道,這天下何事是瀾希一雙金目不能窺測的,青臉一時倒是不知凰澤是何用意了。
凰澤喜茶,這里的茶又是上好的鳳尾竹,便多品了幾口。凰澤自是知道青臉的疑慮的,他淡淡的笑著,眼里多了一絲不可察的失神:“瀾希的身子經不住的。”
青臉這才恍然大悟,一時只怪自己多嘴。
知語尊進來的時候,凰澤二人已經等了半個時辰。
知語尊身穿白衣道服,觀其面貌年齡,是一位相貌堂堂三十左右的年輕男人,這倒是出乎了凰澤的意料。
當年無瞳大師的師祖盜天和他的師弟盜意因為法節之位兄弟鬩墻,法節一系從此分派,又因當年盜天同朝堂之人相交緊密,盜意自知法節之位無他無緣,便帶著眾多師弟師妹背離法節一系,從此另起師門,起名為知語一系,隨后還一手成就了如今的知語樓。
知語樓這段陳年舊事,更是成了不少人的茶后閑談,眾人言語間盡是唏噓和佩服,畢竟如今的知語一系號稱十二大陸首富已近百年。自盜天盜意反目三百年來,知語樓不知不覺間不知影響了多少大陸改朝換代,細品這其中意味,讓人無一不為之暗暗心驚。
知語尊一雙銳目淡淡掃過了兩人,果然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知語尊,凰澤心中已經意識到這知語尊知曉了他的身份,可即便如此,這人還是清清淡淡的,不僅沒有任何驚訝之態,也沒有絲毫好奇窺探之意,就仿佛真的將萬事置身事外了一般。
“欲雪圖的消息十萬金。”知語尊的語氣非常平淡,就仿佛小販再說“我這青菜二文錢一斤”一般。
青臉眼皮跳了跳,十萬金?莫非真有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凰澤笑著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青臉。
青臉會意,愣了片刻,才拿出了數張銀票遞給了那知語尊。知語尊輕輕接過,隨后留了一張紙條便轉身離去了。
這就走了?青臉一陣無言……
青臉見凰澤面色如常的拿起紙條看了起來,便也沒有多說什么。既然殿下覺得無妨,他就更沒有立場計較了。
凰澤看完紙條之后便是一陣沉默,青臉見狀也接過紙條也看了看,隨即便瞪大了雙眼——
就這?十萬金?
“殿下,我們怕是被騙了,這是哪跟哪?我們是來問欲雪圖的,他寫黑血咒三個字做什么?”青臉說著就作勢要把那知語尊給抓過來詢問一番。
“青臉,”凰澤低聲喚住了他,隨即笑著搖了搖頭肯定道:“十萬金,我們只賺不賠。”
…
棠水一聽說四皇子去了知語樓,當即臉色大變,這知語樓可是將他大大小小的事的排查個透了,這萬一有個什么風吹草動,以四皇子的聰明才智,他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況且這四皇子要是真問出了什么,四皇子只要走出知語樓,他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這自己要是逃跑了,以他的情況,最多也撐不過半年,不過也許還會有轉機,畢竟他手上還有金尚書的把柄,這樣想來,棠水轉了轉眼珠子,立即回了棠宅,招呼著家仆趕緊收拾東西。
棠水隨后便叫了一輛馬車,自稱自己去外地辦公務,帶著妻兒駕向了鄰國幟司國。
這一幕被剛巧過來傳話的金家人給瞅到了,當即飛鴿傳書匯報給了金尚書,待金尚書收到時已是當天下午。
金尚書沒有想到這棠水如此愚蠢,心中也猜測到了這棠刑官打的什么主意,便私下派了四個殺手,打算斬草除根。

寂火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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