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有道看著眼前的賀朝森,仿佛看著一個小丑一般。
“既然我已布下這個局,又怎會沒有辦法破你的那些蝦兵蟹將?”郭有道憐憫般地看著賀朝森,“十萬老弱婦殘,怎抵得過徐明庭的十萬正規軍?”
“什么?徐明庭?他不待在北涼皇城,來這里干什么?”
“呵呵,抗匈將領郭有道都死了,只有派徐明庭來了,這不是很正常么?”
“郭有道,你好狠,你居然連自己的主子都算計。身為人臣,此乃大忌。”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呵呵呵呵……”
看著郭有道如此淡定的說著,賀朝森虎目一怒,大喝道,“郭有道,你拿命來。”說完,他便沖向了郭有道。
這時,郭有道往后一退,旁邊站出一個體型彪悍的大漢。
“賀朝森,可識得田仲遠?”
聽到這個名字,賀朝森心下咯噔一下,臉露驚恐。
……
半日后,北涼北大營重新歸于平靜。
地面上,到處可見的是匈奴的尸體,每個尸體上,幾乎都插著或多或少的箭支。
郭有道那柔和的表情上,仿佛看到的不是人間地獄,而是在欣賞美景。
“田將軍,不出意外的話,徐將軍那里的消息應該馬上就傳來了,你立馬率領本部,前去秦地。”
“將軍,為何去秦地?”田仲遠不解地問到。
“我此計雖說把匈奴徹底打廢,但是卻將秦地的防守減到最弱。以關平生之能,偷襲秦地簡直易如反掌。”郭有道望著西南,有些可惜地說到。
“關平生不是取荊襄么?難道他想兩地開戰?”
郭有道笑笑,“是我們北涼沉寂得太久了,讓西蜀都已經忘了,誰才是這個世間最強的王者。關平生心太大,大得一個荊襄根本容不下。不然,也不會讓人來刺殺我。”
田仲遠想了一下,不解道,“刺殺將軍有何用意?南面大王子已經戰死,我們北涼跟東吳已是不死不休,為何還要刺殺將軍?”
郭有道自信一笑,“如果他不派人刺殺我,我還相信他的目的就是荊襄。但是他這樣做了,只有一個解釋,他怕秦地的兵不動,怕自己不能奪得秦地。我不死,他就功虧一簣。局太大了,就容易失誤,關平生終究會死在他的自負上。”
“將軍的意思是,如果只是大王子死了,陛下并不會調動秦地的兵馬。而如果將軍也死在這里,那陛下就無法忽視北方的威脅,變成兩地同時開戰,調動秦地的兵馬?”
“沒錯,我現在這個計策,雖然滅了匈奴,但是秦地岌岌可危,所以還請田將軍火速趕往秦地,相助張將軍一臂之力。而我,也會率領大軍隨后就到。”
田仲遠聽到這里,不禁一驚,“將軍不留在此地繼續攻取匈奴各地?”
郭有道搖了搖頭,“太難了。匈奴之地,全是游牧民族,得之無益。而關平生,我還想跟他較量一番,才不失為大丈夫。”
此時,一個士兵快速入內。
“報,前線傳來徐將軍軍報。徐將軍設伏成功,將來犯的十萬匈奴伏殺五萬余人,俘虜兩萬余人,其余三萬余人逃竄。”
郭有道微笑著點點頭,“看來,是時候搬師了。傳我軍令,命田仲遠率領本部一萬余人,火速趕往漢城。若漢城已丟,立馬回防遼霞關。命徐明庭率領麾下十萬將士,與本將軍一起前往秦地。命張相袁將軍率領一萬人馬,繼續鎮守北地。”
“諾!”
襄城。
一坐豪宅內。
“少主,老五來了。”老黃在孫言瑾的耳邊低聲說到。
孫言瑾聽到老黃的話,不禁眉頭一皺,十分不解。
“有什么需要五姐親自來的么?”
他低聲問了一句,“潔瑜姑娘呢?”
“剛上街去了,聽說新來了個樂師,是北涼皇城里出來的,潔瑜姑娘想探討一下北方琴藝,所以叫老黃跟少主打個招呼,連忙趕過去了。”
孫言瑾點了點頭,“安排五姐密室見面。”
說完,孫言瑾便起身,朝著自己臥室的書架上走去。
只見孫言瑾旋轉書架旁邊的花盆,書架便慢慢跟著旋轉過來,呈現出里面居然是一個大約比主臥略小的密室。
孫言瑾走進去后,書架便又重新關上,完全看不出內有乾坤的樣子。
這間密室雖然不大,但是卻有許多擺件,不過大多為死物。中間有一案桌,桌上擺放著各種書件,大有一種辦公氛圍。
密室另外兩邊,分別有兩扇小門,一扇是通往后屋,另一扇則通往側門。
不多久,一位相貌極佳的貴婦人打開了通往側門的那扇小門。
“顏香玉見過少主。”
“五姐,你匆匆趕來,是出了什么大事么?”
顏香玉淡淡一笑,猶如傾城。
“少主,幻音閣剛收到一條對少主來說十分重要的消息,奴家正好在此,便順道趕來見少主一面。”
“哦?”孫言瑾仔細回想了一下,感覺自己之前的安排并無披露,頓時疑惑。“還有什么消息是要五姐親自過來的?”
顏香玉點了點頭。“剛剛收到北面傳來的消息,郭有道死了。”
“真的死了?”雖然早就有預感關月靈能殺死郭有道,但是真聽到這個消息,孫言瑾還是不由得一愣。
“代價很大吧?”
“嗯。西蜀死了十九個人,十七個偏將,還有兩個……”
聽到顏香玉遲疑了一下,孫言瑾心中疑惑。“很特殊?”
“一個是王右仁,另一個,馬季成。”顏香玉好似有點艱難地說出了第二個名字。
放顏香玉的“馬季成”三個字出口的時候,孫言瑾露出了一絲不信,一絲不解,一絲憂傷,還有一絲憤怒。
“馬季成?馬繼鵬的四子?”
“沒錯,就是那個馬季成。”
“西蜀好狠心……關平生,關月靈,你可知道你們在做什么?”這句話,孫言瑾幾乎是吼著說出來的。
“少主,請勿動怒。”
“我一生游蕩四處,所交之人卻不多。季成是我少有的幾個好友之中,最為知心之人。馬繼鵬他到底在想什么……”
看著自家少主如此失控,顏香玉心中滿是心疼。“少主,馬繼鵬為了復他秦川之地,已經不擇手段了。”
孫言瑾盯著顏香玉看了看,突然笑了起來。“我一直想不通,關平生哪里來的兵力可以兩線作戰。現在,我倒是想通了。”
他笑著笑著,眼淚也笑了出來。
“馬繼鵬,關平生,你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