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本莊坐落在豫章,是豫章最大的莊園。
此時虞家本莊內的內堂,坐著幾個人。
虞家家主虞進翻,虞家三子虞千秦,虞家五子虞千素,還有北涼夏侯庭三人。
“虞家主,此時冒昧來訪,還請見諒。”夏侯庭對著虞家家主,自然恭恭敬敬。畢竟,這里是東吳,可不是北涼。
“好說,夏侯小王爺來此,不知有何貴干?據我所知,北涼正在跟我東吳大戰,此時閣下在此,好像不太時宜啊。”虞進翻笑笑地說到,看不出態度。
“虞家主,今日我夏侯庭過來,明人不說暗話,想找虞家主做一樁驚天大買賣。”夏侯庭看著虞進翻,眼神十分篤定地說到。
虞進翻眼睛微瞇,“哦?我很想知道,有何驚天買賣,需要北涼小王爺親自跑進敵國腹地?”
“關于虞家未來的生死大計。”
“哈哈……”聽到這里,虞進翻大笑起來,“夏侯小王爺可不用如此唬老夫,老夫貴為吳國黃門侍郎,豈是你區區一句話就可以糊弄的?”
“哦?黃門侍郎?官位不低,但無任何實權,同為東吳四大家,與張家的地位簡直不是同日而語。”
張家,張彥忠,位居丞相,文臣第一人。長子,張之慶,東吳四大都督之一,掌管荊襄九郡,手握大軍。次子,張之承,位居諫議大夫,乃朝廷重臣。其余幾子,都位居地方官位。有三女,長女嫁于朱家,乃朱家長媳。二女雖然不顧家里反對,嫁于寒門,卻不想寒門出了個狀元,二叔乃顧申群,當朝執金吾。三女雖還未婚假,卻跟呂明成之子呂平早有婚約。
張之慶加呂明成,軍部已占一半。再加上張彥忠門生遍布朝廷,可以說張家,皇帝就算想動都動不了的存在。
“哼。”聽到夏侯庭如此之說,城府如虞進翻也不禁冷哼一聲。
“張家乃我東吳世家之首,自然家大業大。”這時,虞千素在旁邊說了一句。
夏侯庭看了看虞千素,“是么,若是有機會,讓虞家超越張家呢?”
虞進翻淡淡的問到,“此話何解?”其實,夏侯庭此次來的目的,虞進翻心里有點底,夏侯庭也知道虞進翻的心思,只不過兩人,逢場作戲一番而已。
“虞家主,不妨直說了吧。庭此次前來,自然是邀虞家共商分割東吳的大事。”
“哈哈……分割東吳?閣下說的好大話……”
虞進翻簡直感覺自己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如果對方只是跟自己談淮南之戰,自己有些忙,幫了也就幫了。畢竟,淮南本就不是東吳的。或者說,東吳本土的世家,根本就沒把淮南當成自己的地盤。
但是,若是說東吳,那夏侯庭可能就打錯算盤了。東吳豈是一個小小的虞家就可以左右的?幾大世家聯合,也就堪堪跟皇帝分個平手,更何況是一個如今已經不復當年的虞家?
“虞家主,也許,你聽完我下面之言,就不會如此之說了。”
“哼,我倒是要聽聽看,你夏侯家,如何說出個天花亂墜來。”
夏侯庭聽到虞進翻如此說,心里反而覺得有戲。如若是虞家一心為東吳,此時已經把他抓起來,再不濟也是驅逐出去。
而虞進翻,表示居然要聽他說完,證明虞進翻心里,多少有點心思。
“如今吳國,四面楚歌,說句不好聽的,關平生下荊襄,遲早的事,而我們北涼,又從秦地調用二十萬兵馬增援淮南,如若淮南荊襄一破,吳國有何兵力抵擋我們數十萬的軍隊?”
說到這,夏侯庭頓了一下,看了看虞進翻,發現臉色并無變化,于是繼續說到。
“今日庭至此,非是為了自己,乃為了虞家主。他日,我北涼南下,必然會選些世家管理東吳,而虞家主,就是家父看好的一個。”
“哦?秦王看好老夫?”虞進翻露出一絲不解。
“說到這個,其實也不怕虞家主怪罪。家父之所以看好虞家主,還是因為虞家太弱。”
夏侯庭語不驚人死不休,淡淡地說出這句話來。
虞進翻還沒怎么,下面虞千秦首先不肯了。
“夏侯小子,你說的什么話?真當我虞家好欺負不成?”
“秦兒,莫急,聽夏侯小王爺說說看,我虞家主怎么個弱法?”虞進翻沒有動怒,不過言語之間,卻流露出一絲不快。
“不是我小覷虞家,就東吳四大家而言,虞家,確實弱了。”
夏侯庭說到這,站了起來,來回踱步地說到,“張家,想必不用我多言,軍部,朝廷,一手遮天。朱家,緊接著張家,在朝內,有朱楨閆為當朝太傅,在軍部,也有朱同敬為衛尉,還有地方大員數人。陸家雖然有所落魄,但是憑借一個陸道玄,陸家就足以傲視虞家。庭想問,虞家有多少朝廷重員,多少將軍在外?”
被一個北涼之人如此分析透徹,虞家三人紛紛都不約有點臉紅。
正如他所說,虞家這兩年,除了虞進翻位居黃門侍郎之外,其余之人,僅僅有些在朝中和地方任一些不大不小的官員,還都不是要職。
出了個黃門侍郎,確實在世家來說,也算是大世家了。可對于四大家來說,又確實落了下乘。
不說別人,就說陸家,經過武王一事,如今陸道玄也已然位居都督,掌管偌大一個淮南。
終其因由,還是虞家虞進翻這一輩,沒有任何驚艷絕世之才。
張家兩代絕世,張彥忠為虞進翻上一輩人,依然掌控朝局。張之慶雖不如陸道玄一般,橫空出世。但張彥忠與周不渙有舊,讓其投入周不渙門下,也算學有所成,掌控荊襄,素有建功。兩代蒙陰,第三代再不濟也能朝堂有所建樹。
朱家雖然不如張家,但文武皆有人脈,自己兩代人又在文武方身居要職,底下門生無數。
而陸家出了個陸道玄,挽陸家與破敗,一舉奠定陸家在軍方的位置。
而虞家呢?虞家現在在這三家眼中,其實與跳梁小丑無異。每每想到這里,虞進翻心里就不是滋味。